《纯血饲养(燃聿)》第16章


好,一看吓了一跳:这些女仆居然大白天地就群聚在房间里喝酒打牌,还吸著奇怪的烟草,口中吞云吐雾……第一次到人家城堡里来做客就如此放肆,看得纳纳差点眼睛脱窗。
果然是有什麽样的主人,就有什麽样的女仆啊……
不过这样的场面吓不倒她这个现代人,她只略微振作了一下精神,就大大咧咧走进去,在其中一个金发女仆身边坐了下来。
金发女仆直接递给她一瓶酒,用西班牙语说:“厨房搞来的,要一起喝吗?”
纳纳摆摆手:“不了,我酒量很差,而且我也不会说西班牙语。”
金发女仆开始用蹩脚的法语问:“你是从海的那一头来的?”
“嗯,算是吧。”
“那天晚上的小提琴演奏我看了,你很出风头啊。”
“……谢谢。”
纳纳刚想把握主导权,把话题引导到她们的女主人身上去,却听金发女仆问了个十分劲爆的问题:“你是克雷蒙德公爵的情妇?”
“……不是。”情妇这个词,未免也太难听了吧?
“这样啊。”金发女仆咕嘟咕嘟灌了一口酒,放下酒瓶,打了个酒嗝说,“那我劝你还是从现在开始学习西班牙语吧。”
“为什麽?”
“你看不出来吗?克雷蒙德公爵很中意我们家的小姐,搞不好今天就会求婚,等他们结婚之後你就会变成我们家小姐的女仆,到时候不会说西班牙语怎麽行?”
纳纳干笑了两下,也不想反驳她,只平静地说:“西班牙语太难学了,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的话,我铁定辞职不干。”
“你真是个怪人,哪有人就这麽辞职不干的?我还巴不得做两份工作,赚双倍的钱呢。”
纳纳听她说起自己,立即趁热打铁问:“你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服侍艾蒂克小姐的?”
“啊啊?这个嘛,大约是从前年夏天开始的吧。”
“你们之中做得最久的人是谁?”
金发女仆指了指一个正在洗牌的黑人女人,说:“应该是让娜吧,她做了好多年,据说小姐刚到西班牙的时候,她就被安排去服侍她了。”
让娜听到有人叫自己,抬起一张漆黑的脸孔,醉眼惺松地瞟了纳纳一眼,又低头开始发牌。
纳纳立刻不著痕迹地换到她身边,假装观看牌局,不经意地说:“咦?这不是法国人最喜欢玩的百家乐麽?你们西班牙人也玩这个?”
让娜稀里糊涂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只不过看小姐玩得多了,也就会了。”
“你们家小姐怎麽会法国人的纸牌游戏?她曾经来过法国吗?该不会她就是法国人吧!”
“怎麽可能?小姐十岁开始就一直住在西班牙,这还是第一次来法国呢。”
“那……你们小姐来到法国以後有什麽感想?会不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会,小姐不太喜欢法国人,法语也说不太好。”
“连这座城堡也不喜欢吗?”
“没什麽特别喜欢的。”
“那她对於法国的苹果酒(西德拉)总不陌生吧?”
“小姐只喝上等干邑。”
“对塞纳河也没感觉?”
“没啥感觉。”
“艾蒂克这个名字是谁起的?”
“这你恐怕要去问我们的国王陛下了。”
……
一番对话下来毫无收获,纳纳失望地耷拉下脑袋。正打算换个方向打听一下,却听让娜随口说了一句:
“不过,小姐虽然讨厌法国人,却对她的法语教师非常尊敬,那个人不但指导她法语,还是她的监护人之一,就连这游戏都是他教的。”
原来,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波斯猫小姐也有尊敬的对象啊,真是难以置信,到底是谁有那种荣幸呢?
让娜回答:“那位监护人的名字很古怪,叫作杰欧瓦。”
“咚”的一声,纳纳瞬间扑倒在桌子上,额头撞出一个包。
什麽?杰欧瓦?他居然是艾蒂克的监护人?有问题……这里面绝对有问题!纳纳露出一副侦探嗅到犯罪气味的表情。
第二天,纳纳以端茶送水为由,直接近距离接触艾蒂克小姐本人。
敲开艾蒂克的房门,纳纳做了个深呼吸,提心吊胆地走了进去。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决定先闭口不提杰欧瓦,而是采取迂回作战方式。
“艾蒂克小姐,我给你送茶来了,这是从东方运过来的菊茶,喝的时候会开花哦。”
艾蒂克站在穿衣镜前,抬起两只袖子,让女仆为她缝上蕾丝花边,对於纳纳充满殷勤的开场白置若罔闻,连头也不回一下。
自讨没趣的纳纳抓抓头,只能放下托盘,站在她身後,硬著头皮说些奉承的话。
“艾蒂克小姐,你的皮肤好白好光滑,红色真的很适合你,你是不是从小开始就喜欢穿红色衣服了?”
“……”
“你一定穿过一件红色的饰有蔷薇滚边的礼服吧?”
就是上次萨尔特为她准备的那一件,据堤法说西德拉死的时候正穿著它。
“……”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
艾蒂克猛然回头怒斥一声:“你给我闭嘴!谁允许你向我提问题的?如果是克雷蒙德公爵让你来打听什麽的话,就去告诉他,让他自己来找我!”
纳纳吓了一跳,急忙结结巴巴澄清:“不,不是啊,跟公爵大人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你的个性很帅气,穿著打扮也很有品位……”
“够了!用不著这样巴结我。”艾蒂克轻蔑地冷哼,“我最讨厌东方人了,如果我以後跟克雷蒙德公爵结婚的话,一定第一时间解雇你,所以你现在玩的这套把戏可以省省了。”
“咦?”纳纳语气窒了窒,僵硬地笑道,“为什麽会说到结婚?我以为,你应该不太喜欢公爵大人才对。”
“这跟喜欢不喜欢有什麽关系?他有钱有地位,身体强壮,相貌英俊,而且对我的坏脾气百般忍耐,看起来真的是对我著了迷,我想将来恐怕不会再遇到比他更理想的结婚对象了。”
……话是没错啦,可是,结婚应该是不可能的吧?纳纳在心里暗想,克雷蒙德之所以容忍她,是因为对西德拉心怀内疚,并不是想跟她结婚;而假如她真的是西德拉的话,那他们变成了兄妹,就更不能结婚了吧……
但反过来说,在西方国家表亲结婚是很正常的,况且他们也没血缘关系,如果真要结婚也没什麽不对。而假如她不是西德拉的话,那和克雷蒙德的婚姻就更是门当户对,合情合理,再正常不过了……
等等,她在胡思乱想什麽呀?纳纳暗中抱头,猛敲自己脑袋,现在根本不是担心那些事的时候,完成克雷蒙德的嘱托才是首要任务啦。
既然如此,那她就只能摒弃迂回战术,直接亮出必杀绝招了!
她之所以对这个任务很有信心的原因之一也在於,她拥有别人所没有的杀手!──纯血,用来试验对方是不是吸血鬼,再也没有比它更有效的东西了。
一打定主意,纳纳便走到托盘前,装作摆弄茶具的样子,“一个不小心”把茶杯打翻在地。
“哎呀,我真是笨手笨脚的,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干净。”
她故意大惊小怪地弯下腰,光著手去捡碎片,然後偷偷挑出其中较锋利的一片玻璃,咬牙割了自己一刀。
手指对拉小提琴的人来说是很宝贵的,她舍不得割,所以就在肉比较多的手掌上稍微意思了一下。霎时,鲜血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滩不规则的血迹。
纳纳忍住疼痛,回头观察艾蒂克的表情,却见她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自顾自对著镜子欣赏新衣服的造型。
不是吧,完全没反应?
不甘心自己的血就这麽白白浪费,纳纳又站起身,在艾蒂克背後晃来晃去,还举起受伤的手在空中挥舞,想让血腥味散发得更彻底些。结果这番举动非但没引起艾蒂克注意,反而引来了几个女仆的侧目,害她只能尴尬地垂下手,感觉自己像个白痴一样。
一言以蔽之,第二天的行动也以失败告终。
第三天,纳纳终於学乖了,决定不正面跟艾蒂克接触,而是在她隔壁房间里进行新一轮的唤醒记忆大作战。
之前她曾向克雷蒙德打听过,艾蒂克小时候喜欢的曲子,答案很普通,都是些西方小孩子喜欢的童谣,不具代表性。於是她又问了她最讨厌的曲子,这倒是有明确的答案:她小时候最讨厌圣诞节颂歌!
自从15世纪开始就有一首一直流传到现代的颂歌,几乎保留了中世纪的原汁原味,旋律简单,庄严肃穆,拉一首这样的曲子对纳纳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一大早,她就打开窗子,拎著小提琴站在窗边,旁若无人地开始拉起God rest ye merry gentlemen……
拉到第二遍时,房门被人一脚踢开,艾蒂克火冒三丈地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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