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饲养(燃聿)》第42章


夏代带著极度心虚的表情,十分不自然地问克雷蒙德:
“为什麽……这一切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吗?”
“没错。”
“你是什麽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第一次在贫民街见到猫脸面具的时候。我的意见和纳纳一样,我也不认为杰欧瓦会干出这样的事,所以必定是某个魅蓝想嫁祸给他。”
“可是,你为什麽会怀疑到我头上?为什麽不是多多?他明明比我更有可能啊!”
“想知道为什麽吗?”
克雷蒙德转过身,对著马车淡淡说:“你可以出来了。”
夏代和纳纳张大嘴,均是一头雾水的表情。难道马车里还有人吗?这辆马车居然能装下这麽多人?
马车後的暗门再次打开,这一回钻出来的是个矮小的男孩,眉清目秀,白肤黑眼,全身伤痕遍布,目光却炯炯有神。
“多多?”夏代颤声喊,“这不可能!我明明砍了他的脑袋,他怎麽可能还活著?”
“很遗憾,你砍的只是一具被你咬死的尸体而已。”克雷蒙德说,“实际上,那天下午我就遇见了多多,他把在总部发生的事全都告诉我了,晚上那一幕也是为了试探你而演的一出戏罢了。”
“那、那麽,晚上邀我一起商量也是……”
“没错,那也是为了把你和纳纳分开而演的戏。既然知道了你是幕後凶手,我就不能再让你接近纳纳了。”
夏代猛地抬头,将眼睛瞪得大到不能再大,发出既像哭声又像笑声的呓语:“呵……呵呵……我唯一想隐瞒的人就是你啊,克雷蒙德大人,可没想到,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夏代。”克雷蒙德皱眉看著她,语带怜悯地说,“我还没有通知消隐会的暗杀者,在他们找到你之前,主动去自首吧。”
“自首?”夏代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可我没做错啊,如果这样也算错的话,那他们对我做的又算什麽呢?”
“圣修会确实亏欠你很多,就算是因果报应也罢,但杀害那些无辜的人类,就是你的错了。”
“呜……”
“夏代,我再说一次,自首吧。”
夏代闭上眼睛,咬著嘴唇,伤心地大哭起来。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从克雷蒙德大人的口中听到这些话啊!这麽多年来,唯一支持我活下去的就是你,我不希望你轻视我,不想让你对我失望啊……我总是对自己说,我要努力研究出可以变成碧骸的方法,然後把它当成礼物送给你……我最大的心愿,其实是想看到克雷蒙德大人开心的笑容啊!”
克雷蒙德揪紧眉头,哀伤地看著她:“你搞错了,我想要做的并不是碧骸,而是人类。”
“人类?”夏代呆住了,“那麽,长老的实验岂不是正好符合你的愿望?”
“是这样没错。”
“那你为什麽还要付出那麽大的代价,把天使大人带出圣修会?”
“……”克雷蒙德表情一僵,不自然地瞄了眼纳纳,一时不知该怎麽向夏代说明。
“我懂了。”夏代苦笑了一下,擦干眼泪,忽然从胸口摸出一面四四方方的镜子。
“月亮百合?”纳纳叫道,“原来真的在你手里?”
“是的,天使大人,从多多手里夺走之後,我一直都把它带在身边。你告诉过我,这是你用来重返天堂的信物,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现在愿意把它还给你。你能到我身边来吗?”
夏代说完,又对克雷蒙德和堤法喊:“你们不准动,只有天使大人可以过来,否则,我就把这面镜子砸得粉碎!”
“啊……不要!好好,就照你说的,我一个人来!”
纳纳对克雷蒙德和堤法使眼色,要他们放心,然後壮了壮胆子,独自走了过去。
只有一步之遥时,夏代突然抱住她,对准她的脖子狠狠咬了一口。
纳纳没来得及出声就瘫倒在地上。
“纳纳!”
“哈哈……真好玩,想不到最後时刻,我居然还能玩一次赌博游戏。”夏代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天真地笑著说,“那麽,我会摇到什麽奖呢?是会简单地死掉,还是变成人类、碧骸和德梦中的一种?哇,好想快点知道答案哦……”
她说著说著,笑容枯萎在嘴角,突然,喷出一大口血,不支地跪倒在地。
“呜!”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夏代浑身抽搐,痛苦不堪地蜷缩起来。不过,即使痛得满头大汗,她还是努力对克雷蒙德挤出一丝微笑:
“克雷蒙德大人,看来,我是当不成碧骸了……咳……”
纳纳在她旁边支撑起身体,既惊恐又悲伤地喊:“夏代,你是魅蓝,不可能就这麽轻易死掉的!别放弃,坚持下去啊!”
如果夏代就这麽死掉的话,那吸过她血的堤法和克雷蒙德怎麽办?如果他们也变得像她一样的话,她要怎麽办……?
夏代却不断吐出大量鲜血,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她苍白的脸蛋上。
她转过头,再次对克雷蒙德微笑道:
“我好喜欢你们,克雷蒙德大人,堤法大人,还有天使大人,跟你们一起度过的那几天,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真的好开心……只可惜,我到最後……还是没能看见克雷蒙德大人的笑容啊……”
“夏代。”克雷蒙德走到她身边,却怎麽也笑不出来。
“最後,我有一样礼物要送给克雷蒙德大人,希望这一次,我不会再搞错了。”
说著,夏代举起一只虚软无力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镜子砸去。
“哢啦!”月亮百合应声而裂,转眼变成了一堆破碎的玻璃。
“不!”纳纳惊慌地大叫。
“太好了,这样一来,天使大人就再也无法离开克雷蒙德大人了……”
她就这样微笑著,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把错愕、哀叹、无奈和无尽的悲伤……留给了这个世界上她曾经喜爱过的人。
───
清晨,纳纳在柔和温暖的朝霞中醒来。
她迷迷糊糊地转动脑袋,发现自己仍躺在那辆豪华马车里,身上盖著的是克雷蒙德的外套,可是克雷蒙德本人,还有堤法、多多、马车车夫,却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昨天,在那令人惋惜的事件之後,堤法和多多帮助受伤的魅蓝回到总部疗养,克雷蒙德则飞往圣修会的墓地,把夏代的遗体安葬在了那里。
而无事可做的纳纳,只能抱著破碎的镜子,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埋怨,最後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就这样在马车里度过了一整夜。
完全清醒以後,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皮,又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跳下马车,走进了夏代父母的农庄院子里。
在一口水井边,她打了些水洗脸漱口,稍稍清洗了一番。可是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可以吃的食物,她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刚走出院子,她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在两片光秃秃的农田交界处,原先那辆超豪华的四马大马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辆奇丑无比、丑到简直让人哭笑不得的独马小马车。
这辆马车不仅体积娇小,颜色也十分诡异,车身被涂成了鲜豔的橘红色,车顶挂了两串绿油油的桑树枝,轮子上则缠绕了一大堆爬藤植物,远远看起来,它就好像是一个……
呃……方形的南瓜?
纳纳有点无言地看著这辆“南瓜”马车,又把目光投向那位驾车的车夫。老实说,她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样的怪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驾著这种怪马车出来溜达。
这位仁兄难道不怕被人砸臭鸡蛋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车夫的背影看起来倒是挺帅气的,穿的衣服也很干净,头上的白色礼帽虽然跟车夫的身份很不搭,但是戴在他身上却也没有突兀的感觉……
咦?礼帽?等一下,南瓜马车,白色衣服,礼帽,帅气的背影……
不会吧!!
纳纳捂著发烫的脸颊,差点失声尖叫,一时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远远地,高大的车夫向她走来。在他的胸前,一大束红玫瑰在白色礼服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醒目。
在纳纳面前站定,他十分尴尬地扶了扶礼帽,清了清嗓子,把鲜花递到她面前,声音古怪地说:
“咳……纳纳,我来接你了。”
“噗!”纳纳忍不住喷笑出声,“你真的是……那个克雷蒙德公爵大人?”
克雷蒙德微微红了脸,没好气地把花塞到她手上。
“好了,现在,我准许你直接称呼我‘克雷’。”
这下换纳纳不好意思了,整张脸霎时变得火红。她低下头,动了动嘴唇,想试著叫他一声,却死活叫不出口。明明提议的人是她自己,结果现在想反悔的人也是她自己。
哇……怎麽办啊,她紧张到快死掉了啊!
“上车吧。”
为了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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