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饲养(燃聿)》第193章


“用不著替那家夥说话,我看他只是一时手抖砍错人而已,现在搞不好已经在後悔了。”
“堤法……可以这样诬蔑你的救命恩人吗?”
“什麽救命恩人,只是捡了现成的便宜而已,谁都做得到啊。而且,这场祸本来就是他惹出来的,如果没有他的黑苦艾,说不定西番莲早就死了。”
“可就结果而言,他还是救了你啊。”
“哼,还不是因为看到那个碧骸快断气了,而我们这边却仍有余力,所以才在最後关头倒戈向我们的。”
“嘘,你说得这麽大声,流那会听见的啦。”
“有什麽关系?我就是说给他听的。”
“……”
纳纳翻了个白眼,对於堤法的毒舌,她向来只有哭笑不得的份。
不过她心里倒是觉得,那时候,流那蒂卡应该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他那张虚伪的假面具,也许是很久没戴的关系,总觉得看起来很不自在。而且,在和堤法单打独斗时,他也一次都没有对堤法动过手。
她忍不住喃喃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
堤法问:“什麽?”
“男人之间的友情吧?”
“……”堤法慢慢转头看了她一眼,卷起袖子,向她展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同时口中嘀咕,“要命,我刚接回去的手臂又被你吓得脱臼了。”
“喂!”
“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麽。”
堤法别扭地沈默下来,好半天才语气不佳地对一旁发呆的人说:“流那蒂卡,我承认,这次是真的欠了你一个人情。今後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还你的。”
流那蒂卡像是很惊讶似的转过来,愣愣地问:“欠我人情?什麽人情?”
堤法皱眉道:“就是刚才救了我的人情……”
“救你?没有啊,我只是一时手抖砍错人而已。”
“……”堤法顿时明白自己被设计了,气不打一处来,“可恶,不要得寸进尺啊!”
“我没有。”流那蒂卡微笑起来,“只是礼尚往来罢了。”
“你!原来你一直都在一旁偷听!”
“不是偷听,你自己说过,就是说给我听的。”
“……”
见堤法一副憋著话却说不出的郁闷模样,流那蒂卡笑了笑,随即以认真的口吻说:
“其实,刚才的话也有一部分是认真的,我确实不认为自己做了什麽需要你还人情的事。因为打从一开始,我就把自己视为你们之中的一员,从没想过要投靠西番莲,表面上答应他也只是为了更好地配合你们而已。所以,堤法,你并没有欠我什麽……帮助自己的朋友杀死敌人,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番话说得十分轻描淡写,但其中的真情流露,堤法和纳纳都听出来了。堤法仍以一贯的态度,冷冷吐槽,“少得意忘形了,谁跟你是朋友”。可纳纳知道,这就是他们开始接受流那蒂卡的好征兆。
她很单纯地笑了,为朋友间的友情,也为大家的平安无事,由衷地高兴起来。
“对了,堤法,从现在开始,你也可以叫他的简称‘流那’哦。”
“拜托,别让我再起鸡皮疙瘩了……”堤法立刻摆出作呕的表情,满不在乎地站起来,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间──
一具身体从天空摔下来,重重落在三人面前,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断裂声。
堤法哑然失色,流那蒂卡瞪大了眼睛。
纳纳起初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麽,呆愣地杵在原地,待她看清楚坠落下来的人竟然是克雷时,喉咙间发出了尖细、刺耳的悲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堤法急忙捂住她的脸,收拢手臂,将她保护在身後。
下一刻,一个杀气腾腾的孩童声音从空中飘下来。
“看看你们这些下作的乌合之众,究竟干了什麽好事?!”赛连用一种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使用的苍老口气,惊怒著向他们几个瞪过来,“小小的蝼蚁,竟然也敢跟天作对?”
“哼,也别把自己想得太高贵了。”堤法出言讥讽说,“看西番莲的下场就知道,其实天也没那麽高。”
“啊……哈哈哈哈!”赛连扭曲地大笑起来,“多可怜啊!希尔凡娜,你的两个儿子居然全都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好吧,既然这样,今天就让我来彻底地教导他们,让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来体会,天到底有多高吧!”
☆、(30鲜币)诸神的诅咒 第六章
第六章 想要成为魅蓝 Want to Be A MELANGE
一个多月前──
鬼镇佩鲁日的客栈里,堤法拨开刘海,向克雷蒙德和纳纳展示自己额头眉心处的一块水滴形的青色斑点。斑点在他白皙皮肤的衬托下,看起来十分显眼。
“这个就是受感染的血浓缩起来後形成的标记。”他解释说,“母亲和我花了两个月时间将它集中,又花了一个月把它封存,就这样控制住了杰欧瓦的血在我体内造成的劣化趋势。”
克雷蒙德问:“那为什麽你会成为人类?”
“因为,封存住的不止是杰欧瓦的血,还有我身为吸血鬼的那一半血。”
“也就是说,人类的身份只是暂时的?”
“没错,母亲告诉我,只要我不故意使用吸血鬼的力量打破封印,我就能一直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直到我老死。”
“那……”纳纳担心地问,“万一你不小心打破了封印怎麽办?”
克雷蒙德也有相同的疑问,紧紧盯著堤法的脸。
堤法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似的,坦然自若说:“一旦打破封印,封存的那部分血会在短时间内吞噬我的身体,到时候,我应该会死。”
纳纳惊讶地瞪大眼睛,只觉自己的声音严重走调:“什麽?难道一次都不行?”
“一次都不行。换句话说,当我再次成为吸血鬼的时候,也就是我死的时候。”
……
────
纳纳被安置在流那蒂卡身旁,堤法将她暂时托付给他,自己则抱著孤注一掷的心情面向赛连。
此时此刻,纳纳的眼里只看得见一副画面。
自从克雷蒙德从空中跌落下来後,她的目光就如粘了他身上似的,一刻都不曾移开过。
他是怎麽了?……为什麽前一刻还游刃有余地应对赛连的攻击,下一刻就以这副模样摔在她面前了呢?他的头上、脸上、浑身上下布满的红色液体,难道是血吗?他的还是赛连的?他那看不到起伏的胸口,是被衣服遮盖住了吗?紧闭的双眼,是在做短暂的休息吗?
为什麽还不快点醒来?站起来,向她走过来,然後温柔地抱住她说些什麽吧!不,哪怕只是动一动眼皮、抖了抖手指也好啊!
克雷蒙德公爵大人!克雷蒙德!克雷!!
在心中呐喊了好几遍,她实在忍不住了,猛地挣脱流那蒂卡的手,扑到克雷蒙德身旁。
看到他脸庞的一刹那,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天啊!伤得好重……
她顾不上擦拭眼泪,凭著一股执拗的意志力,脱下他的外套,掀开里面的衬衫。
一瞬间,她惊讶得倒吸一口冷气:在他的心脏上,赫然插著密密麻麻的银针,这本来是他的武器,却被赛连利用来伤害了他自己!
“坚、坚持住,克雷……我现在就帮你拔下来!”
她一边说一边行动起来,一分一秒都敢浪费,可是她的手却颤抖得完全不听使唤。
冷静一点啊!纳纳,现在说不定就是你改变命运的那一刻啊!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将右手的五根手指放进嘴里,使劲咬住,拼了命让疼痛盖过麻木。
然後,她捏住了其中一根银针,快速准确地向外抽了出来。
紧接著,又是第二根、第三根……渐渐地,银针和手指因渗出的血变得粘滑,她就改用牙齿,一根接一根把银针叼出来。
当最後一根银针抽离体内时,克雷蒙德猛然倒吸一口气,好像哮喘病发作时那样抽搐了几下,随後用力咳嗽起来。
纳纳的视线又模糊了,嘴角忍不住向下耷拉。
“克、克雷……”
克雷蒙德扳下她的脑袋,紧紧抱住她,在耳边喃喃说:“对不起,纳纳,让你这麽害怕,对不起……”
“呜呜──”直到这一刻,纳纳才疲惫地倒在他身上,放松地大哭起来。
听到纳纳的哭声,堤法的身体僵了一僵,赛连的银杖向他当头挥来。
“小心啊!”流那蒂卡上前推了他一把,代替他成为巫术的目标。顷刻间,熊熊大火在他身上蔓延,逼得他连滚带爬逃进海里。
堤法回过神,愤怒地向赛连攻去。
下一刻,赛连的银杖轻而易举刺中他,从前胸进,後背处,在他的胸口正中间开了一个血窟窿。
堤法惨叫一声,弯下腰,被赛连一脚踢倒,毫不留情地踩在脚底。
“愚蠢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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