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饲养(燃聿)》第215章


不知不觉间,声音走调了,变得颤抖而含混不清。她不知所措地看著对面的堤法,使劲咬住嘴唇。
“对不起,我从头再来一次。”
堤法却摇摇头,以温柔的眼神望向她,默默递上手帕。
纳纳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在落泪……这怎麽可能?这些年来,她的眼睛明明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呀。
“不、不是的,你不要误会。”她匆匆擦拭眼睛,慌乱地说,“我不是不愿意祝福你,只是想到留在世上的最後一个朋友也要失去了,突然间觉得……”
堤法仿佛受到莫大的鼓舞,慢慢向她俯下身,半蹲在她面前,双手轻轻撑在她左右两侧,将她禁锢在自己胸前的空间里。
“突然间觉得?”
纳纳眼睛红润,嘴角微颤,“寂寞”这个词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却在想到他有未婚妻的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不,没什麽,把头发留长吧,我真诚地祝你们幸福。”她一口气把话说完,心情沈重地低下头。
马车在维克多大街的一幢老式洋房前停下。车夫利索地跳下车,在潮湿的泥地铺上一层厚木板,随即拔出门把上的栓子,打开车门。
车内的两人只得快速分开。堤法心有不甘地瞥了纳纳一眼,慢吞吞下车。
刚踏上木板,他的目光便停滞住了。只见洋房的窗台前,一个戴著灰皮帽的小男孩鬼鬼祟祟地趴在那里,似乎正在向屋内偷窥。他霎时心头火起,气冲冲走上去,一把揪住他後领。
“你在这里干什麽?”
小男孩吓得哇哇大叫,回头一看,又马上松了一口气。
“查先生,原来是你,不要吓我嘛!”他从怀里掏出一束薰衣草,放到门口地上,随後笑嘻嘻说,“你看,你委托我的任务今天也顺利完成了,记得把钱寄到我家去哦……”
堤法急忙捂住他的嘴,同时用眼神示意他配合自己。
“你说什麽?你认错人了吧!”
小男孩一头雾水地左右张望,发现从马车上款款走下一个身穿黑衣的娇小女性,不是别人,正是这幢洋房的女主人,顿时吓得瞪大眼睛。
“啊!是、是、是的,说起来,我根本不可能认识像你这麽有钱的少爷嘛,呵、呵呵……”
然後,为了撇清跟堤法的关系,小男孩拿出毕生的演戏才能,表情僵硬地向纳纳行了个绅士礼:
“这、这位陌生的小姐,你你你你好,在下是隔壁维克多小街的花店小弟,今天是第一次经过你家门口,突然被这扇美丽的门吸引,就随手放下一株薰衣草,请你千万不要以为每次送花的人是我,也千万不要把我和这位陌生的少爷联系在一起哦!”
“……”
堤法满脸漆黑地瞪著男孩,眼中散发出“真想一把掐死你”的讯息。
“堤法,转过来,看著我。”
纳纳在他身後双手抱胸,语气充满怀疑。
堤法情不自禁吞咽了一下,松开男孩的衣领,小心翼翼地转身。
“干嘛?”
“老实交代,这些花是不是你送的?”
“不是。”
“再问一次,究竟是不是?”
“……是又怎麽样?”堤法没好气地咕哝,“都送了三年了,那个笨女人还是一点也不明白我的用心,送了跟没送根本没区别。”
纳纳隐约感觉到他在生气,为自己辩解道:“我、我现在知道了啊,三年来其实你一直都在暗中鼓励我,我真的很感激你。”
堤法不是滋味地闷哼一声,转身走向马车:“算了,我回去了。”
“咦?难道不对吗?”
纳纳疑惑地瞪著他的背影,只听身旁的小男孩感慨地说:
“查先生说得果然没错,你真的很笨耶。”
“诶?”纳纳咕哝,“为什麽连你也说我笨?”
“如果你知道薰衣草的花语是什麽,你就会发现了,事实不是明摆著的吗?”说完,为了防止堤法再次用杀人的眼神瞪自己,男孩迅速戴起帽子,向两人微微一鞠躬,便飞也似的逃走了。
纳纳重新将视线投向堤法的背影,发现他正犹犹豫豫地停在马车前,想上车,又似乎在期待什麽似的。
她在脑海中搜索薰衣草的花语,当几个词渐渐浮现时,她的脸上顿时像著了火般滚烫起来。
“堤法。”犹豫良久,她顾不得羞耻,低声喊住了他。
堤法紧张地回头,凝望她通红的脸,胸口怦怦直跳。
她的声音就像是破了个洞的气球一样底气不足。
“如果……如果你不是那麽急的话,是否愿意到我家来坐坐?我想,我们有这麽久没有好好交谈过,现在应该有很多话想说……不、不过,我并没有什麽特别的意思哦,就算你已订了婚,我们还是可以喝杯茶什麽的……”
蓦地,两条有力的臂膀紧紧拥住了她的身体,一个任性而别扭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
“笨蛋,谁稀罕喝你的茶,你屋子里大概连‘贫民被窝茶’都拿不出吧?”
纳纳被他的体重压得喘不过气,隐隐察觉出他昔日的毒舌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她红著脸,挣扎著想推开他:“少、少瞧不起人了,如果你想喝高级的茶,我偶尔也可以请你喝啊。”
见她这块大顽石好不容易有一丝软化的迹象,堤法哪里还肯放手,立刻鼓起勇气揽住她的腰,小心翼翼地将她带到屋门口,从後面抱住她,将她整个身体圈在手臂间。
这时,两人都是满面通红,堤法尤其严重。他一边压抑住语气中的羞涩,一边清著嗓子说:
“喂,我真的可以进去吗?”
“只是喝茶而已啦。”
“不可以做点别的什麽的吗?”
“当然不可以。”
“好吧,那我要中国最好的武夷岩茶大红包(Da Hong Bao tea)。”
“笨蛋,是大红袍(Da Hong Pao tea)啦。”
“……”堤法僵硬地瞥了她一眼,自知在茶方面说不过她这个东方人,只好转移话题,“快点开门让我进去。”
纳纳应了一声,慌慌张张掏出钥匙,可是在开门前的一瞬间又犹豫了。
“堤法……”
“怎麽了?”
“你真的明白,现在这样对我们来说意味著什麽吗?”
堤法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平静而温柔地说:“至少比你明白得多。”
“那你的未婚妻,你打算拿她怎麽办?”
“哈布斯堡为扩大势力,想方设法和欧洲各国皇室攀亲,以我的条件并不能算是最好的对象,所以,虽然有点对不起艾尔曼达,可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
“什麽?”纳纳顿时傻眼,迷茫地回头,“那你刚才郑重其事地跟我介绍,难道是想故意试探我的……”
话还没完,她就看到了堤法故作无辜的表情。
“算是意料之外的收获吧。”
“你你你、你太狡猾了!”
“不要抱怨了,我比你更冤呢,如果早知道这招有效,我三年前就用了,也不用一直苦等到今天。”
“堤法!”
“我是说真的。”堤法从她手中夺过钥匙,迫不及待打开门,拥著她步入屋内。
纳纳第一次如此紧张地走进自己家门,刚要说什麽缓解气氛,只听啪嗒一声,房门关上了。紧接著,一双大手从身後抱住她,火热的嘴唇覆上她的脖子。
她打了个激灵,身体微微发抖起来。堤法会有如此胆大的行为,是她从未想过的事,相比之下,她却没有一点进步,除了僵硬地站在那里任他摆布之外,什麽也做不来。
寂静中,只听到两人急速的喘息声,以及轻微的皮肤和嘴唇间的吮吸声。受到暧昧声音的感染,她的脸迅速涨红,从头红到耳根。
不一会儿,堤法离开了她。她松了一口气,却隐隐感到失望,再次抬起头时,发现他已经来到自己面前。
他的眼睛有著天空的颜色,此时正半眯著,带有意乱情迷的氤氲,深深地望著她。她下意识低下头,却在瞬间被他抬起,随即激烈而狂热的吻如暴风雨般落在了她的唇上。
“唔……堤法……”
“别说话。”他仿佛饥渴了太久太久,想要一次性全部索取似的,急喘著在她唇上肆虐,热得快要融化的感觉让两人不约而同低声呻吟起来。
“可、可是,等等,有些话我必须事先告诉你……”
当他的嘴唇移动到她耳垂时,她抓紧机会想开口说话,可是下一刻,他又重新堵住她,发出含混的呢喃:
“等一会儿再说。”
“不行,非现在说不可。”
她抓起他凌乱的金发,强迫他移开嘴唇,他只能把头靠在她肩上,万般不舍地呻吟:
“哎,你真是太扫兴了,有话就快说!”
“那个……”
在她神情恍惚地想说些什麽时,他假装安分地抱住她肩膀,一只手却悄悄绕到她背後,试图解开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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