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阿鲤》第26章

他见我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哈哈哈，走走走，带我去龙池的书房！”
书房内……
两个时辰后，南桑站在我面前甚是满意地点了两下头，随后将我推到面盆前：“你瞧瞧，现在这模样还成不？”
我凑近水面一看。这一头乌黑的发丝倒真让他染出了一点枯黄色，至于一张脸……
脸颊两边原本黑色的小麻子被一点点红疙瘩掩了去，额中的一点小黑痣也被描成了红色，看看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阿鲤妹子，现在你瞧着怎样？回头你还带着面纱，龙池回来了若是问起，你便与他说自己脸上不知怎的起了一些疹子，他若不信，你再摘下来与他看。最后千万记着……这几日少碰水，若不然还得重新描……”
我对着水面左瞅右瞅，再想想南桑说的那席话，觉着这好像是为今最好的办法。
他见我不做声，有些劫后余生地长舒了一口气：“那便先这么办吧。趁着龙池还没回来，我先把小香给带走了……”刚走到门口，他又突然回了头，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神色：“嘻嘻嘻……阿鲤妹子，我如今发觉自己的名字到你嘴里喊出来特别的好听，以后你就那般叫我吧，我喜欢……”
我直接端着面盆朝他泼去：“给我走远些！！！”
只是后来，我与南桑做的这些事可谓是白用功。提心吊胆了整整三日，神君却始终没有回来。当我恢复容貌的那一日，南桑也将小香送了回来。
“龙池他竟还未回来？！他怎生突然这么迷恋风穴山？莫不是被凤君给扣下了？嘶……想想也不可能啊！”
我死命咬着唇：相较于他是迷恋上某些人不愿离去，我宁愿他是被凤君扣着不让走……
后来的几日，我得空便去附近的仙山修炼，南桑有时也会来看看我解解闷。等我将神君留下的剑谱学了多带回了两个人……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女子看着我，笑颜明媚，脸颊旁两个梨涡若隐若现，一身红衣如初升的照样，绚烂似火……
那女子便是凤瑶公主，将来风穴山的凤君。另一位便是她的贴身侍婢——锦雀……
……
头脑一阵眩晕，身体无力地歪倒在了地上。视线中出现的依旧是那个有明媚笑颜的女子……
“姐姐，你怎么了？可曾摔着？”她虽语带关切，只是脸上的笑却为何那般刺眼。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还是徒劳地跌了下去。
“瑶儿……瑶儿……我浑身突然使不上劲儿，我这是……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呀姐姐，只是你那一身修为我看着碍眼，便帮你化了去……”
她轻飘飘地带过一句，却令我如遭电击：“你……你说什么！？你！”
她突然一手扣住我下巴，那力道疼得我直抽气：“想不到吧，就是我……姐姐你可知我等这一日等了多久。就是这张脸！你可知每日见着你这张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有多想吐，却还要死死忍着在他面前装作乖巧的模样喊你一声姐姐……你可知我憋得多难受！如今他不在了，我便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姐姐，你不是说过会好好疼我的吗？如今便疼我一回儿，将池哥哥让给我可好？”
我闭上眼，心下有一丝抽痛：“原是如此，原来你一直都……我明明看得出来的，却还是信着你说的话，呵呵……如今想来我真是傻……”
下巴处的力道一松，衣领处却被人死死揪了起来，瑶儿的脸就这么凑了过来；目光闪着一丝悲悯：“呵呵呵……你确实傻！打从小时候在风穴山第一眼见到他，我便喜欢上了他。我既喜欢了他这么久，怎么可能会让给你！而且世人都觉得龙与凤是最登对的。你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受过龙神点化过龙鲤族后代，还妄想攀上龙族神君！？哦~~我忘了，龙鲤只需跃过那黄河的龙门便能断尾成龙。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因为你永远都不可能有那个机会了……”
她原先一直是笑意弥漫的眼眸划过一丝阴霾，让我觉得心惊。身下暗自运气，竟发觉自己真的一点修为也没有了。她竟真的……
瑶儿继续：“你可知姑妈说有意撮合我和他的时候，我有多开心，谁知却偏偏出现了一个你！我真是厌极了他教你习术时，你们二人旁若无人的样子，而我呢……我却还要站在旁边强颜看着，装作一副莫不在乎的样子！他那时看你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看我时，永远是那副淡淡漠漠的样子，你可知我嫉妒得快要疯了！不过……马上，等池哥哥回来的时候，他看到的永远将是我一个人了……呵呵呵呵……”
她笑得张狂，脸上是报复的快感。我痛心万分，也有些自嘲：真想不到我放开心，发誓要以姐妹之谊相待的女子竟是恨我入骨。
“你那时为我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
她咬牙道：“是！你那时这般讨厌我，处处防着我，我若不做些什么怎能取得你的信任，又怎能这么轻易对你下手！”
我闭上眼，身体一阵冰凉：既是失了修为，这人形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吧……
“你这般做，难道不怕神君回来问及我的去处。”
“怕？我怎会怕？原来我也是挺担忧，不过倒是你自己帮我解决了。”她凑向我的耳边，呵气如兰：“姐姐，你可还记得自己在凉亭里与我说的那席话……这些话可不止我一人听了去，还有一人却是在你身后听得清清楚楚……”
我一惊：那日在凉亭，我说的话？
理清思绪，我心下大恸：原是如此……原是如此，难怪他与南桑临走时问了我那么一句话：“阿鲤，若不是为了我，你可还愿去跃那黄河的龙门？”
记得那时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他定是以为我是不愿的。不过……这便是事实，若他没有出现，我说不定会一直安于做一条小小的龙鲤精，而不是有了雄心打算去龙门冒一次险……
“看你的样子是想到了，那也不用妹妹我提醒你了。对了，妹妹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和姐姐说，这也好让姐姐死得瞑目些。你可知池哥哥带我离开风穴山那会儿与我姑妈说了一句什么话，他说‘他会好好待我的……’你可知这句话代表什么，这便代表他会娶我……说不定姑妈此时已经将我的嫁妆都准备好了吧……哈哈哈哈……姐姐，看来妹妹与夫君的这杯喜酒你是喝不上了……”
我“倏”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可能！他不可能！”
身上一阵钝痛，竟是被那陷入癫狂的女人踹了一脚：“不可能？为何不可能！难道他会娶你！真真是笑话！锦雀，我已不想看到她这张脸了，快按计划行事，玉华神女的那只猫兽我不是抱来玩了吗，现在就把她给我扔过过喂猫！”
“是！”一直低眉顺手地立在一旁的锦雀应了一声，动身朝我走来。便在那一瞬间，一抹粉红的身影朝这里飞扑了过来一瞬间咬上了她的手。
锦雀惊呼一声，随手就是一甩。我拼着一口气看去，竟见着小香呲着牙一脸戒备地护在我身前。
小香对凤瑶一直谈不上喜欢，而且每次见着我与凤瑶在一块儿，它对着凤瑶总是一副防备的姿态。
有一日凤瑶强行从我怀里抱走它，它一口猪牙直接在人家胳膊上留下了两排印，为此我还打了它好几下屁股，连着好几日都不待见它。如今看来，倒是它把一切看得通通透透……
看着那娇小的身躯护在我跟前，感动自是不用说，我只是懊恼当初怎会为了凤瑶对它下了那般的重手，不知它现在还痛不痛。
耳旁，凤瑶的声音有些许的不耐：“锦雀，你还愣着作甚！快去将这条鱼为了玉华神女的猫兽！你难道连这只畜/生都打不过！”
“不是公主……只是小香它是神君的……神君的灵宠……若是……”
话落，我便觉得眼前的亮光刺眼的厉害。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我便见着小香的身躯倒在了一旁的血泊中……
“不就是一个畜/生么，池哥哥那般疼我，我就不信他会为了这么一个畜生杀了我……”
我心下痛得已经没有知觉。万不敢相信以前一直在我面前活蹦乱跳的身影如今已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双手在袖下握拳，第一次，我是这么想杀了一个人。
身子化为原型时，我只含着泪，咬牙与凤瑶说了最后一句话：“若我当初一直讨厌你便好了！凤瑶……你最好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