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阿鲤》第55章


头脑都没转过来,身体到先动起来了。气运一周,丹田处突生一股暖流,瞬间将周身的寒意全驱了去。我抬眼朝须眉望去,却已见他爽朗大笑迈步朝前方的冰窟走去。
我也不做耽搁,紧跟着他后头走了进去。
呼啸的雪风被隔绝在了洞口。洞窟明亮如镜,安静得出奇,只能听得一阵“滴滴答答”的流水声。完整的冰面上透射着那结满冰凌的洞顶,根根粗壮如柱,寒光凛冽,怕是不下万年的历史。
眼见着须眉老祖的身形消失在拐角,我忙疾步跟上。
夹杂着潮意的白雾瞬间迷了我的眼。透过氤氲雾气,我便见着一汪鼓着气泡的水池。
那不染杂尘的纯净之气铺面盖来,闻得我体内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想不想试试,小龙鲤……”
我咽了口唾沫,忙不列跌地点头:“想啊……想啊……”不过转念一想,看着面前那荡着雾气的白汤,寒气袭人,就这么下去了,不把我冻成冰人才怪。
我正还在思虑着,背后一股大力袭来,打得我直接朝跟前的水池扑去。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白雾潮涌。
待我从池水中探出头时,岸边哪还有那须眉老道的身影,倒是听得他一句话在空空的四壁回响。
“小龙鲤,我方才给你吃了护体金丹,你也甭担心这池子会让你寒气入体了,总之咱们十年后见啊……”
我一听,脑海中一阵乍响:什么!?要让我在这冷冷清清的地方呆上十年,开什么玩笑?阿池怎么办?!
我腾身连忙跃出水池朝洞口奔去,哪知刚到洞口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飞了出去。
身子重重的跌在冰面上,还顺道滑出去了老远。眼前星光闪耀过后,我便看到那洞窟口被蒙上了一层结界,那结界,厚度当真是比南梁王城外的护城墙还要厚上几分。
受到外力的冲击,结界表层还在波荡着,衬着须眉老道那贼眉含笑欠揍的表情。
“小龙鲤,你说十年之内是那小子先跑来这处寻你,还是你破了这结界先下山找他,啧啧啧……老道我着实好奇啊,哈哈哈哈……”
寒风裹挟着冰雪呼啸而过。雪花迷眼,再回过神时,洞窟口已不见须眉老道的身影,只余那一阵爽朗的笑意托缀的余音袅袅而逝。
我满腔怨怒无处发泄。瞧着这须眉老道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怎满肚子都是算计人的坏水。只是他若要害我,何必将我困在这满是灵气的洞窟中,倒有几分好好让我闭关修行的味道。
想到阿池,心中不知该喜还该悲。阿池这一身份的转变,倒还真让我有些接受不了。
十年……对于我一介妖灵来说,也就一晃眼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倒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理理心绪。说是逃避也对,因为自己此刻当真不知该如何面对那孩子,我该将他当作是沧海云巅的施雨神君还是……当作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
十年后,或许一切都会有答案了吧……
46
十年后浩渺峰……
当我一掌击溃洞门口的结界时;便见到一位玄袍少年执剑立在洞门口的冰台上;头顶,两肩已盖上了一层冰雪。黑丝乱舞,目光如炬;一张与神君无出其右的面孔。
十年了,他刚满十四;原本不及我大腿根的身子骨竟拔高了不少;心中一时觉得沧海流转,感慨颇多。
我双臂一展,一副饿虎扑羊状直接朝他奔了过去。
“阿池!想死你啦!快让为娘抱抱!”
冲至他跟前时,只见眼前光影一闪,面前哪还有那小子的身影。我脚底收不住势头,一个踉跄直接扑到了地上。身后传来阿池熟悉的冷哼,那语气竟比这浩渺峰的温度还冷上几分。
我颇感惆怅。这孩子身子长了,连这冷淡的性子较之从前也更甚了。神君这一投胎怎没把性子承袭下来,反而扭曲封闭化了。
阿池将手中的长剑一掷。半空中华光大耀,那长剑的剑身竟放大了好几倍。他身形一纵,人已牢牢地立在剑身上,转头与我道:“上来!”
我心下暗赞:想不到这十年,这小子真学了一点本事!
脚底刚沾上剑身,长剑便“嗖”的一声朝前头窜去,俯冲而下,速度快得惊人。我忙挥袖掐诀,在两人周身支起了一圈屏障,将漫天风雪阻隔在了外头。
看着身前专心御剑,身高刚及我胸口的少年,神思竟有些恍惚飘到了从前。那时候,一直是我立在他的前头,如今换做了他,细瞧下他的背影竟也有几分坚毅的感觉。我不由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道:“阿池真的长大了,以后能护着为娘啦!”
话落,我清晰地感受到手下的肩膀挺了挺。
浩渺峰山脚,入眼依旧是一片雪白,却是满目的梨花白。
剑从林中穿过,劲气波荡,凌乱了一片花树。梨花乱舞,落玉满地,好一场曼妙的梨花雨。
稍行一程,便看到了那掩在梨花树林间的清华仙府。
仙府门口,依旧是有几个小童拿着比自己身高还打的扫帚扫着门前的梨花白。见到我与龙池,皆微微行了行礼。
随着阿池身后穿过斗折的回廊,耳旁便听到一阵吆呼声。
“哎~哟~老子……砍死你呀!砍死你!砍死那个杀千刀的死阿池呀!”
我听得这一通话,心惊那个肉跳,倒也纳闷,咱家这小子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让人家怨气这般重。
通过圆弧形的拱门,便是一座院落。
院落的一角也植了几株梨花树。树下摆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墩,此时正有一个少年精赤着上身,腰间围着白色的长衫,挥汗如雨地举着一把巨斧砍着柴木。那巨斧与他的身量也着实不相衬。
少年肤色白皙如玉,似乎都能与那一旁的梨花融为一体了。当看到那张还有些稚嫩的脸时,我难以自制地喊出了声:“白……白虎真君……”
少年转头,眼中闪过一丝迷惘,我恍然惊觉他如今已不在是俯禹山的守山神君,而是投了凡胎的凡人,于是忙改口。
“战秀秀!”
他手中的巨斧“砰”的一声落到了地上。表情错愕了一阵,忙掉转身子,急切地撩起腰间的长衫往身上套着,嘴里还止不住地叫着:“战……战秀秀!老子才不叫那么娘气的名字!老子叫战无敌!无敌!”
话落,一旁的阿池凉飕飕地说了一句:“他自己给自己取得。”
我扶额,不做表态,待走过他身侧时,一副长辈姿态地拍了拍他的肩:“想不到秀秀也长这般大了,你娘亲见了应当会很欣慰……”
他面颊两侧陡升红晕,哽着脖子又叫唤了一句:“都跟你说了女人!老子不叫战秀秀,我叫战无敌!”
不理会身后那直跳脚的某君,我尾随着阿池走出了院落来到了一处高阁前。
“师尊在里头等你。”
话落,阁楼的门应声而开。我踱步进去,阿池没有跟着进来。
内室中依旧充斥一股檀香味,左右开道各摆了一排明晃晃的蜡烛,黄色的幔帐左右挽着,最后便是两道竹帘阻隔了视线。
帘子一掀,一股淡雅的梨花香逐风而来。窗口,须眉老道正端坐在菱花席子上,面前摆着一方棋盘。风不止,带进些许的梨花白,倒也铺陈了一席子。
“小龙鲤,十年不见了,可见你的修行大涨了啊……”
十年,他将我关在浩渺峰的冰窟中,逼我寒池浸身,闲来无事只能修炼。如今身上禁术已解,练就一身铜皮铁骨,万年修为重归,说到底我还应该谢谢他,只是到底又被他算计了一回儿,气得牙痒痒的,却愣是不知该拿他怎么办得好。
他正在布置着眼前的一方珍珑棋局。白子黑子纠结成串,首尾相咬,我虽不懂棋艺竟也感受那棋盘上铮铮杀伐之气。
须眉手执一粒白子,去迟迟没有将它落在棋盘上。
“他们二人虽在忘川河内洗尽了一身谪仙气,却依旧以上神至尊投入凡尘,仙根尤在。短短十年,便将老道交予他们的本事学成了七七八八。你可知在你上浩渺峰的第三个年头,他便可以御剑上那浩渺峰了,却硬是挨到了如今。”
他这般说我也不吃惊。到底是神君的转世,虽投了凡胎,本事还是有的。
须眉老道说罢,手中捻着的白子慢悠悠地放在棋盘的中心点。白子落盘,华光骤闪,我竟见着棋盘上的黑子正在一块一块凭空消失。
云迷雾散后,棋盘上只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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