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鬼事》第4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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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太宗皇帝命宋皇后移居西宫。雍熙四年,又命她移居东宫。至道元年四月,宋皇后去世,然太宗却不为皇嫂成服,亦不令群臣临丧,完全不合宋氏身为前朝皇后应享有的礼仪。翰林学士王禹偁为其进言,竟坐讪谤遭贬,出知滁州。而宋皇后梓宫迁于故燕国长公主第,既不与太祖合葬,神主亦不祔庙。
太平兴国二年,赵德方之兄赵德召被太宗皇帝逼迫自尽。太平兴国三年,赵德方病死,年二十三。因为赵氏兄弟在短时间内连续死亡,许多人怀疑德方死因不单纯,与太宗皇帝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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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打着旋扑到晏娘身上,像要将她埋蔽似的。寒月仿佛被咆哮的风声撞碎了,怯生生退缩到天边。
晏娘看着甬道上那个越来越近的人影,目中闪过两点荧光,身上亦隐隐覆上一层青色,她昂首,一手紧攥成拳,凛凛道,“他虽然没同意你那笔肮脏的买卖,内心仍是极信任你,你却把他对你的信任当成杀人的利器。”
老道幽幽一笑,“从洛阳会汴梁的路上,他就预感自己命不久矣,甚至还说出了‘此生将不复至’这等灰心的话。可是他虽为九五之尊,却也一样执着于生死,所以在‘偶然’遇到我时,便不免问起阳寿之事。我告诉他,元月初三那日,若是天气晴朗,可再续十二年。如若不然,便不好说了。所以那夜,他看到天降大雪,便不免内心惶然,急召晋王入宫商议。可他不知道,这是我与晋王提前策划好的,他从洛阳回来后,晋王便一直恭敬谨慎,令他放下戒心,而我则设计了那一次‘偶遇’,让我们的谋权大计得以顺利实施。当然,程德轩也是这个计划中必不可少的一颗棋子,他提早埋伏在宫内,将那东西溶入他的酒盏中。”
话到此处,他“嗬嗬”一笑,朗声道,“还有你不知道的呢,晋王登基后,找了几个文人把这段预言写进书里,并以此来平复民间纷纷扬扬的传言,什么弑兄杀侄,什么苛待皇嫂,虽然,这些传言都是真的,没半点虚假。”
他翻起一双眼睛,透过纷飞的雪花望向晏娘,龇嘴笑道,“林镜隐,他一家上下都死绝了,可是他们绝望挣扎时,你在哪里?”
这句话如一根柔软的针,刺进晏娘耳中,初入时并无痛感,可是它一寸寸深入,将她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刺得伤痕累累血流如注。她狠狠地呼吸,却无法吸进一丝空气,她头一次感觉身上覆盖的那层皮是这么的沉重,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亦无法再朝前迈进一步。
她如一尊雕塑,在大雪中静默着,过了许久,终于无法支撑,轰然倒地,陷入皑皑白雪中。
老道握着铁尺,一步步朝她走去,来到只有几尺远的地方,他站住不动,冷眼打量雪地上那个人形的坑印。坑中露出一角淡青色的衣衫,已经被雪水浸透,上面结出了一层薄冰。
老道恶狠狠地笑,忽然扬起手中的铁尺,用尽力气朝那雪坑砸下。铁尺所到之处,雪花纷飞,溅出数丈高,中间夹杂着万点火星,在空中聚成一片朦胧的雪雾,再翻卷着落下。
没有了积雪的覆盖,一切都昭显出来,可雪坑中却只有这一角衣衫,一角已经别铁尺打成了几片碎布的衣衫。被风一吹,碎布施施然飘起,就像是一只只残破的蝴蝶。
老道知道自己中计,心中一惊,忙朝后转过去,可是刚旋过身子,忽觉眼前银光一闪,其中一块“碎布”竟直冲他面门扑来,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手。
右手握着法尺,想伸过来已是来不及了,他只能把那只焦黑的左手挡在脸前,抵抗“碎布”的袭击。他能看到布上面缀满了银光闪闪的“卍”字,每一个字都在飞速旋转着,“哧哧”作响,朝外散出束束银光,把他的眼睛闪得无法睁开。
“噌”的一声,银布缠上了他的手掌,将那只干枯的手一层层包裹起来,越缠越紧。他的手像被冻进了一块厚实的寒冰中,最开始疼痛无比,后来便开始麻木,沉重的如同一只铁锤。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一点点凝结成冰,那些冰晶顺着他每一根脉络游走,很快便传遍了全身,将他每一寸血肉都封冻了起来。
“妖道,你以为凭这几句话,就能将我击溃吗?”晏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头上身上全是雪,无声无息地从不远处的雪堆里站起来,慢悠悠腾到半空中,“当年,我奉皇命北伐,被你用妖术困在半路,不得脱身,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悔过,恨过,每天都像生活炼狱中,甚至不惜违背天命去寻他的魂魄。可是,当我发现一切都已无力回天时,皇后和皇子已在郁郁和不甘中死去。他们的死仿佛又杀了我一次,却也时时提醒着我,绝不可再萎靡消沉,我要为他们报仇,用你的鲜血当他们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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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斗
? 老道咬着牙一笑,铁尺已然在空中卷起,火星迸射,如龙蛇飞动,向着晏娘的方向直窜过去。
晏娘凌空倒翻了一圈,躲过铁尺的袭击,可是头发却被它碰到,“嗞”的一声,烧掉了一大绺。她不屑地冷嗤一声,把秀发抓过来咬在口中,五指猛地一张,将一把锃亮的银针抛向老道握着铁尺的右手。
银针全部插进他的手里,消失无踪,可是没过多久,又一根根冒了出来,像簇簇冰凌,在他拳头上炸裂开来,朝外散发着嘶嘶的寒气。
老道倒吸一口凉气,眉心缩紧,想再挥动铁尺向她扫去,怎奈右手已经完全被冰冻上,一动都动弹不得。他现在左右手同时被钳制,像是被两个强壮的的人拽住左膀右臂,除了静立在雪地上,施展不出一点功力。
他抬头,眼中划过一丝凶光,“林镜隐,几年不见,你的法力倒是更精进了。”
晏娘冷笑一声,一言不发,纵身朝道士跃去,十根手指弯成钩状,鳞光闪闪,又狠又准地抓向他的前胸。眼看就要在他身体上破出个洞来,忽的一道火光腾起,贴着她的面颊直擦过去,犹如一堵火墙,将她与那老道隔断开来。
道士被手帕包裹的左手上窜出了三道火焰,一开始像三朵娇美的花儿,在黑暗中静静地盛开,忽然间,它们炸裂了,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带着几分狰狞,夹杂着浓烟与灼热,把她和那老道隔在火墙两侧。
“三昧真火。”晏娘说出这几个字,后撤了几步,一双凤眼死盯着时不时卷向自己的火舌,忽然,她听到烈火中传来“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眉心不禁微微蹙起,身子却缓缓朝后退去。
火焰中忽然窜起一道银光,与此同时,还有一股焦味儿传出来,未几,老道的声音在火墙后响起,冷酷中藏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笑意,“这帕子真是一件宝物,毁了它倒是有点可惜,不过林镜隐,若你以为单凭它就能置我于死地,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话落,只听“嘶”的一声,一样物事忽然被抛到火墙之上,那时晏娘的绣帕,现在,它的中心被烧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洞,上面的“卍”字也失去了光彩,灰蒙蒙的,和一张普通的手帕没有任何区别。
绣帕慢慢飘落,在还未接触到烈焰时,就被烧成了一团灰烬,紧接着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得杳无踪影。可是紧接着,一股更强的风冲过火墙,冲晏娘的方向扑了过来。它在火墙中心吹出一个黑色的大洞,犹如一张血盆大口,吞吐着火焰,从里面伸出恐怖的长舌。
那当然不是舌头,而是一柄闪铁尺,黄光闪耀,如星辉万千,把她的眼睛都刺痛了。
晏娘朝院门的方向退去,铁尺则像一条长蛇,在雪地上蜿蜒着朝她追去,一直追到门槛旁边,晏娘却消失不见了,院内洁白的积雪上,只有一条浅浅的印子,又细又长,像是一条尾巴轻扫过去留下的印记一般。
老道从火圈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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