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猫当仙》第102章


公子,可不能再喝了。”
云汀虽然行的踉跄,好在脑子亦是清醒的紧。见着薇萧过来,想到她与赤鹤之间的种种,嫌恶上心来,挥手挡开了她的手,冷道:“你出去。”
薇萧似乎早已对他的逐客令有了准备,想着他不过酒醉之人能有多大的理智,大起胆子来准备又上前搀一把:“三公子,我扶你进屋吧。”
“我说了你出去!”云汀用力挥开她,自己却也反力有些站不稳,跌了两步,勉强稳住了身子,又见薇萧还准备上前来一次,干脆拔出细剑直指她的鼻尖,冷道:“出去,这地方是赤鹤的,你来干什么!”
剑刃上撒了两滴酒,映着薇萧一张无措惊慌的脸,近不得近,退也不干,僵了一阵,才道:“那双蛇扣,全是我师妹的主意,我出言阻拦过,可依着我现在在盘连谷的地位,她怎么可能会听我的!”
其实此时或许她不提双蛇扣一事还好,这话茬一提起来,从伏林异兽的事,一直到九雷池的事,云汀一一想起的清清楚楚,这剑在手上,大有破刃的架势。
薇萧觉察到他眼中实实在在是含着杀气的,终于聪明了一回,身子往前一挺道:“三公子若是觉得不解气,倒不如现在就杀了我,杀了我,你解气了,这事薇萧也留个清白!”
她知道云汀是不可能杀她的,也知道云汀是不敢对她出手或者做什么的。所以她干脆以此激一激他,倒还显得自己坦荡。
云汀脑子清明,僵了一阵,只得恨恨的把剑按下,转身就要自己进屋去。
“三公子!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赤鹤现在是生是死,状况如何么!”她趁势往前多跑了两步,声音是一如既往的绵软,只是音调生生拔高了一个度。
赤鹤这两个字,就像一根无形的索,拉着,扯着他回过头去,紧道:“你说什么?”
薇萧见他这模样,虽心里还是酸着他对一个猫妖竟如此上心,然面上却是一副担忧得不行的样子,揶揄道:“她,她现在……”
“快说!”云汀对她没什么耐心,也就可惜了她这幅我见犹怜的惺惺作态,薇萧稳了一回,才道:“听说,她与幻暝界的鬼公子私通,还怀了他的孩子,现在正在幻暝界养胎呢。”
私通,别人的孩子。
这几个词无一不是在刺激着云汀的心房,他自然不相信赤鹤肚子里的孩子会是平楉的。但话为什么会被传成这样,自然有他的源头。
这个源头,就是幻暝界。
他酒似乎已经醒了大半,也再不愿多与薇萧争辩一句,闪过身就直冲着幻暝界去了。



天色微暗,隐隐可见一轮缺月挂在梢头上。
平楉仍留在赤鹤住过的这间屋子里,虽说小厮已经过来收拾了一遍,左右也没收拾出什么什么残余,她住的干净,这本是好的。但这回住的太干净,什么都没留下,却让平楉有些遗憾。
又在屋子里寻了一转,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妆匣里寻到了一根束发的丝带。
大概是这几日赤鹤用的,走时什么都打扫了干净,偏偏忘了这个。
平楉将将把丝带缚在手上,未及多念一阵,就听见门外一片打斗声响得越来越近。
初来他以为这打斗声是鬼将带的手下吵了起来,后时才渐渐发觉,这打斗声偏是冲着他这里来的。
闪身来道墙头上,心头不由嘲了一声。
自来是最不想见着的人总是见着,想见的人绕山饶水也见不到。
他跃身而下,以铁爪拦下云汀挥出的一击,冷脸道:“怎么,等不及开战,就先想来送死了?!”
秋起的薄风带来云汀身上的一股酒气,闻着这味道想来喝得还不算少。平楉拧起眉头,多半是能猜到他是为着什么来的。
猜赌猜赢了,大抵都会欢喜。然而这次他虽然猜得准了,心头却也跟着燥了起来。
果然云汀才不顾他冷眼挑衅,手上用力却是向他的铁爪压了一压,沉声道:“她在哪?”
☆、第一百三十 雨夜
她在哪。
上次他也是这么来质问自己的。
这三个字冲撞在平楉心上激起一层层的无名火。
他眉眼一挑,故意挑起嘴角笑笑,把本来在手中握得好好的丝带有意无意的在云汀面前晃了晃,衅言道:“你说她在哪?”
云汀虽不知那根丝带究的是不是赤鹤所用,但丝带这种东西,多半是女孩子家的物件。女孩子的物件在平楉手里,他也没那么多的理智去分辨这事真假,火上心头抽出细剑来,微旋一身就又冲着他横劈过去。
平楉也不甘示弱,拔起铁爪直挡过去。本来他是摸到了袖里的暗器,但一想此时时这东西未免太不登堂,不如敞敞亮亮的同他拼一场,他自己心头也解气的很。
二人打得难舍难分,院内一时狼藉遍野,连院内装饰用的巨石都无辜遭殃被打得粉碎。围观的小厮一直踌躇要不要上前,或有人提议去通报鬼王拿个主意,却都被平楉喝止住。
这是他和他的事,不是幻暝和崇明的事。



直打到二人皆是气喘吁吁,依旧没分出个所以然来。云汀酒气散了大半,身子却也不大舒服,因此也不愿多跟他纠缠。罢了回手,沉声又道:“她去哪了?”
他虽这么问,但平楉还是逞着嘴上不愿服输,道:“你不是说她在我这么,怎么这会又问旁的了?”
他这幅样子云汀看了生厌,睨眼看了他一回,只道:“她脾性不喜纠纷。倘若她真是在你这,咱俩打了这许久,她早出来劝和了。”
云汀把赤鹤摸得透透的,她若是个好事的,早在多年前跟薇萧初有纠葛时就同她死磕到底了。就因着她不喜纷争,也才会对两界战事一直持着盼和的态度。
平楉哑了口,不自觉望了望那扇关的不甚严实的房门。
那里面确实是没人的。
可一想到对面这个人比他和她更为熟悉,他就气得慌。
又默了一时,他挥挥手示意围观的小厮皆数退下,才慢悠悠的踱至石桌旁的圆凳坐下,打了这许久,他累得紧,嗓子也燥。
云汀同跟着踱过去,又问了一遍赤鹤的下落,平楉才极不耐烦的拿正眼看向他,道:“你知道她身子的事么?”
这话问了无疑是白问的,云汀有些烦,蹙眉道:“自然知道。”
“那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她在哪?”
平楉冷言冷语,实在没什么好气。云汀有些恼的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可辩驳。
他有什么资格呢。
连个人他都护不住,眼睁睁望着这情势逼得她走到不得不躲起来的这一步。
他确实没资格。
见着云汀哑口了,大概是自己说的话戳到他心上了。平楉亦难得的对着他和气起来,续道:“我虽与你没甚好交,但也不得不将这话再提醒你一句。”
云汀沉着脸,问了一句:“什么话?”
平楉芸芸的呷了口凉水,才道:“若她对你是不辞而别,自有她的理由。大概也只有这因由解了,她才能放放心心的回来。”
他没说回的是崇明宫还是幻暝界,只觉得这二者都有。
云汀漠然颔首,摇了摇有些无奈,没说什么。
崇明宫的人要拿她,幻暝界的人也盯着她。左右她都没有一个完全的储身之地。
从前她跟元屏说过,那时元屏化成了山神的样子,她望着垂泪,交心说自己这一生,承了太多别人的恩情。
这些恩情压得她很沉,她盼着有一天把所有的恩全都报完了,没顾没虑的活一场。
虽说在幻暝界有平楉护着,在崇明宫有他们护着,归根结底还是托了他人的情,她肯定也是不愿的。
平楉起了身,掸了掸坐皱的裤摆,同他擦身道:“你若是想继续留着,就留吧。想走的话,也没人拦着。”
着逐客令下的婉转,云汀不是听不出来。赤鹤的线索既不在此处,那自己徒留在此也无意义。当下不咸不淡的同平楉打了个招呼,就往出走了。



夜黑如墨,无序可循的在墨布上点着几点泛白的星星。
因着下雨,翱洲城的尽数大小摊位只得收走,往日热闹的夜市,也只有时值此时下雨,才略显得安静些。
赤鹤不知道怎的自己又走来了翱洲城,不过左右她也不认识旁的地方,在此逗留一阵也没什么大碍。
街上皆数被雨水沁润,灯光映在湿哒哒的地面上,又有雨滴打在积水处漾开一圈圈浅黄的涟漪,倒是格外有意境。
赤鹤漫无目的的走了一阵,居然顺势又走到了此前他们住过的那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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