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美人盏》第65章


一日,他在地涯看书,突然翻到关于冥宫的一处记载,只是写得语焉不详。他翻遍了地涯所有的藏书,只收集到零碎的一点消息。冥宫是上古洪荒的先神们用最后的心血建造而成,里面是天地终极的奥秘。
柳维扬想自己已被这奥秘引得入魔,甚至不顾西方邪神同天庭长年战火,进入邪神的领地寻找关于冥宫的消息,又几回下到凡间,查看各种传说典故,想找出一点点联系。最后,他在百般无奈下,打开了地涯存放j□j的书室。
这本是违反天条的。他此时已是名头上跟着一大串仙号的仙君,别人都忘记了他的名字,只是以仙号尊称。大概也没有人会想到他堂堂紫虚帝君,会做出这样的事。
j□j都是被仙法封印,且留存在上面的仙法印记依旧强大。
柳维扬一本一本地解开封印,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还慢慢地向自己的方向走来。按照天条,存放j□j的书室是任何仙君都不得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倏然转过头,想要出手,只见那个人站在不远处,他的仙法触及不到她。
她看了看已经被解开封印的j□j,再看了看他,微微笑道:“我是容玉。”
他自然也认得出她。只是近百年来,她从未踏出自己修行的地方一步,许多小仙都不认得她了。
容玉轻轻一抬手,书室里所有封印顿时破碎了一地,她的指尖萦绕着一串串上古的文字,柳维扬认出有几段是j□j里面的内容,他刚刚翻看过,还记得一清二楚。隔了许久,容玉才问:“你在找关于冥宫的书?”
柳维扬坦然地承认。
“这里不会有的。”容玉看着他,像是读出他的疑问,“因为这里的书,大多都是我整理过的。”
她将手掌朝上,那些文字突然变化,变成他看不懂的,大片大片飞速掠过:“这些文字都是记在我的元神里,你想知道这个,是为什么?”
“只是因为想知道。”
容玉笑得有点嘲讽的意味:“冥宫的秘密,可以让你在这个世上再无一人同你比肩,九重天庭根本不在话下。”
“我不想掌控天地,我只是想知道,我不知道的这一些。”柳维扬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你不相信?”
“当然不信。”这世间的人们,不管是仙君或是凡人,都陷在一团泥沼,无非名利。
柳维扬身姿挺拔,抬手按在胸口上,忽然引出了长长的一条细线,是他的元神:“我可以证明。”
容玉毫不犹豫地接过。他们的元神都不能够直接暴露给别人,毕竟那是身体乃至整个灵魂里最脆弱的地方,她只要微微用力,就可以让他元神破碎、永不超生。而人的心,却是那么复杂而迂回,如果不是那个人有意出示,任凭她是上神,也无法找到对方的元神所在。而从元神深处传来的震荡告诉她,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只是想追寻他所不知道的那片领域。
他大概也是得了妄执这种病了。
容玉松开手,将指尖不断环绕的文字交付给他:“你现在已不像一个仙君。”
无欲无求才是他们修行的最终目的。
那些文字都被深深烙印在他的元神里,好像是紫虚殿内那盏永不熄灭的长明灯。他脸色苍白,神情淡然,居然还能微笑:“无所谓。”
同年岁末,西方的邪神遣来了使节,奉上了一只精雕细琢的碧绿琉璃盏。当琉璃盏盛上了酒浆,一时间碧光大作,酒盏上似乎有隐约有人影晃动,那幻影晃着晃着,突然间从杯壁上走了下来,在大殿上舞姿翩跹起来。
那是一个着了淡青色衣衫的女子。
柳维扬第一眼看清她的脸,不由倒抽了一口气。他清清楚楚记得她眉心那点精致的朱砂印记,还有那些上古文字烙印在自己元神上的痛苦,两者密不可分。
同座的几位修为深厚的仙君也是一副惊恐的表情。
只有那些不谙世事的小仙还能笑嘻嘻地评论说:“这位仙子比月宫上那位要美貌些。”
天帝震怒,当场将那使节送上天刑台,也给了邪神开战的理由。
容玉是先神女娲的弟子,还在天地混沌之刻,她曾化身为灯,是混沌黑暗间唯一的光源。盘古氏劈开天地后,将混沌收在一处,之后的先神将轮流守卫。她是继女娲先神之后,即将守卫混沌之所的最后人选。
而西方邪神的始祖黑龙曾因挑衅先神女娲而被斩落剑下,其中纠葛十分复杂。
容玉那日并不在场。
她一直以来离群索居,也没有什么交好的仙君。
柳维扬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没听说过这回事,他很快开始解读那些上古文字,这些文字他从未见过,只好从古籍上开始查找,慢慢吃透。每解读完一段,他便对冥宫里的一切更加入迷,他知道冥宫便是开天辟地后收起天地混沌的地方,如果自己要进入冥宫,就必须拥有足以挑战先神们的仙法。
他现在有的再不是对先神们的敬畏,而是一种奇特的、跃跃欲试的挑战。
他知道自己已沉溺得太深。
第二年,邪神同九重天庭正式开战,战火烧过平静多年的边境,竟然直逼过来。
邪神的使节再次到来,这次没再带来什么琉璃酒盏,而是带了新登位的玄襄殿下的一句话,他指名道姓邀请容玉前往楮墨城。虽然邪神想要攻下九重天庭也要付出极端惨重的代价,但对于天庭而言,此时的战局已是倾颓,只怕不久之后就要以摧枯拉朽之势轰然倒塌。
容玉不知从哪里得来这个消息,居然主动来找天帝,表明愿意前往楮墨城。只是玄襄明面上说是邀请,实际上却是有挟持她为人质的意味。
她前往楮墨城的那一日,天色灰蒙蒙的。她撩起宽大的衣摆,缓缓踏上七彩华光撵,然后回头看过来。
柳维扬也在送行的人流中,只见她似乎在寻找什么,然后同自己的视线相遇。她慢慢地笑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两个字:再见。
烙印在他的元神上的上古文字似乎活动起来,发烫到有些疼痛。
这是他在天庭之上最后一次见到容玉。
茶香盈满于室,他们终于还是从楮墨的魔境之中回到现实。
柳维扬轻拂衣袖,将墨色的陶瓷盏推向聒噪的花精:“请用。”
花精一反常态,甚至有点恭敬地拿起杯子,观赏完茶色后才小心地喝了一口:“你以后还是会回天庭吧?”
谁在乎呢。
柳维扬淡淡地回答:“还没有想过要回去。”
“你和那位玄襄殿下一般奇怪……”
手心里那串七彩琉璃似乎微微发热,那是玄襄的魂魄,提醒着他,在楮墨的魔境里发生的事,并非仅仅是一场梦。而这梦中,他同玄襄握手言和。
他在失去记忆的时候,仍然会有一种感觉,他和玄襄本就只能活下来一个。
沙罗两朝,枯荣双生。
只要是双生沙罗,必定有一个无法存活下去,更不用说化为人形了。唯独他们例外。
他已经活得太久,那些苏醒的记忆扑面而来,他需要安静地思考。
其实他和玄襄曾经在少年时见过一面。
那时他下凡历练,经过一间酒坊,那家酒坊远近闻名,传闻开了这间酒坊的是位才貌双全的奇女子,若非她青眼有加,别说露面了,就算有再多银子,也不给佳酿品尝。而在凡间,少有女子能做这样的营生。
几个同他结伴而行的少年推推搡搡,都想进去一睹那凡间女子的芳容。
可是内堂已经有人了。
衣饰华贵的少年玄襄斜斜地坐在矮桌面前,意态慵懒,眉目间仿佛有山水千山一般,自有一股风华入骨。他旁若无人地为自己斟酒,慢声吟道:“霓裳胡姬玉管箫,玉阙紫阁龙凤鸾。庙堂倾盏,何以秋伤,烛影画壁金樽,却罢愁去、得卧美人膝,千载风流不若一场醉。”
他念完最后一句,墙壁上的灯忽然暗了一下。
那位传闻中的奇女子撩开珠帘走了出来,笑意娇媚:“阁下的词是好词,只不过太过潇洒落拓了些,不像君子该有的情怀。”
玄襄抬起头,看着她,细长的手指缓缓摇着折扇:“在下只是比君子卑鄙一点,却比小人坦荡许多。”他笑意醉人,只是这么看着那女子,对方竟然一下脸红了。
同行的少年嗤之以鼻:“装得这般人模狗样!”
另一个则挥挥手:“算了,人也看到了,还是快些走,要被发现了就要被罚了。”
“哎,你们看那人是不是跟离枢君长得有几分相像?”穿着白衣的美貌少年突然开口,他叫白练,生得身形颀长,微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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