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糖块儿哗啦响》第68章


料的份。
是时,在三浦风郎待在苏玛珍家做客的间隙里,三浦新久从办事处的书柜里把女学生的信息登记单找了出来,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把东西藏在文件袋里偷偷带回了家。
他早在前段日子里私下另做了一份登记名单,如今逮住了空子,正好能把家中抽屉里那份伪件跟带回家的原件互相对调。
三浦新久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名单上的女学生,替换成了自己安排的幌子。
三浦新久心里很清楚,尽管现在陆流云日日出现,近在咫尺,却永远跟自己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他爱的那人是居高临下的,只有被狠狠拉下神坛,自己才有机会叫他低头,亦或是正大光明地开口索要。
他的执念太深,哪怕陆流云已经有了周衡西,哪怕那对互相心爱的青梅竹马已经住到了一起,但陆流云在其眼中仍是如雪一样的纯净。三浦新久在此执念的催动下,心中又恨又怕,恨他的爱不被陆流云所知,又怕他的爱被陆流云视如草芥。如今到了这种境地,他已然压抑不住自己的交错情绪,三浦新久迫不及待地想要用自己的烫,在陆流云的身上烙上囚徒的火印,让这人只属于自己。
于三浦新久而言,伪君子和真小人没有太大的差别,如果知道事情会发展成像今天这样叫他痛心的场面,他从一开始就不会采用怀柔政策去接近陆流云。他在日本已经吃了一次大亏,现在到了中国,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自己再重蹈覆辙。
他不介意陆流云受尽天下人的白眼和唾骂,要是真的成了那种局面,心里反倒会高兴一些。因为自己总算有了共鸣的知己,能够感同身受那份不为人知的痛苦。
声名狼藉又有什么关系呢,陆君只需要他一个人的温柔就够了。
三浦新久此刻脑子里的念想很疯狂。然而,当他面无表情地把计划默默盘算了一遍后,居然生发出了莫名的快感。
房间里的音乐没有断,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忘了关留声机,指针磨在唱片上旋绕着熟悉的甜蜜调子。三浦新久情不自禁地跟在后面轻哼,站在空道里张开双手摆了一个起步的手势,怀里明明一片虚空,却自顾自地陶醉其中翩翩起舞。
“他要是真成了我一个人的,那可真好。”三浦新久侧着身子,从桌上的花瓶里抽出一根水仙花的嫩枝,把它拂在脸上想象着,那是陆流云的指间正轻轻划过自己的皮肤。
***
“怪了,我今天怎么眼皮总跳呢。”
周公馆的安静下午,陆流云躺在床上心神不宁地揉了揉眉心,感到十分困惑。
“难不成是今天进门的时候,被我那一身泥巴给吓到了?”周衡西听了这话,顺口接上去逗趣道。
“不好说。”
陆流云郑重其事地摇摇头,而后一拍大腿冲他嘿嘿笑了两声,“万一是喜鹊来报门呢?”
“想得还挺美的。”
周衡西把手里的报纸卷成圆筒,在他的头上轻轻一敲,登时就瘪了。陆流云把报纸卷从他手里夺过来,摊平整了铺在床上,指着上面的一行铅字笑着说道,“瞧见没,咱家的青年学生公益会可是又上新闻了。”
“嘚瑟。”
周衡西伸手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低头往报纸上一看,不由得也笑了。
不知道是哪个记者替公益会写的褒词,通篇用词都是文绉绉的,到了最后竟还灵感大发,即兴杜撰出一首押韵的打油诗来,真叫人哭笑不得。
陆流云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把打油诗连起来读了一遍,“元帅公子郎,有副好心肠;夜以继日忙,推荐好行当;入了他善堂,学生把头昂。”
没想到这报纸上文章做得晦涩,打油诗倒是写得通俗。
“你说,这诗瞧着怎么有点不得劲呢?”陆流云摇头晃脑地把报纸叠了起来,放到了旁边的床头柜上。虽然他被人夸了是很开心,但如果大家能把重心放在公益会的成立意义上,那就皆大欢喜了。
周衡西再清楚他的小心思不过,听了这话,把陆流云的手放到唇边呼了一口气道,“媳妇儿,求仁得仁,别着急嘛。横竖公益会现在刚站住了脚,等它好好运作起来了再想其他的。”
陆流云认真想了想,老老实实地把心里话告诉他道,“我也不是非要一口把它给吃成个大胖子。怎么说呢,感觉现在外界的人把我捧得越高,我这心里就越没底。生怕自己不小心出个什么差错,到时候发酵成不良影响,会波及到身边的人。”
“公益会的管理核心层,不都是安排的你信得过的人吗?”周衡西揉了揉陆流云的头发,跟他脸贴着脸继续补充道,“就算出了纰漏,有我在你身边保驾护航,怕什么呢。”
陆流云心里涌上一股暖意,登时微侧过头,在他的薄唇上轻啄了一下,开心说道,“周先生,你真好。”
周衡西埋头在陆流云的润唇上舔了一下,跟他客气往来道,“媳妇儿,你也好。”
话说完,两个人又亲亲热热地搂到了一起。
第72章 白纸与墨
三浦风郎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加之在走之前被叔叔再三叮嘱,所以在中国的活动范围非常有限。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闷在周围的小圈子里十分难耐,三浦风郎无聊了两天,纵然迈不开脚步,却也挡不住他想要往外伸手了。
他打着真田永一的幌子,一通电话把三浦新久叫到了千町酒店的会客包厢里。
三浦新久在接到日本领事馆打来的电话后很惊讶,真田永一在那头含糊其辞说不出个缘由来,却像是卯了劲要把他请出来。三浦新久没有办法,只得穿戴整齐出门赴约。
直到进包厢之前,三浦新久都不知道这位同父异母的大哥已经来到中国。于是,在他开门进来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三浦风郎之后,理所当然地沉下了脸色。
“要我先叫你吗?”
三浦风郎倨傲地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有起身欢迎弟弟的意思。三浦新久知道自己被他摆了一道,按耐着心火没有立刻发作,恭恭敬敬地走到三浦风郎面前不情愿地叫了一声大哥。
三浦风郎理所当然地受了他这一叫,既不点头也不应声,就这么把人晾在原地尴尬。幸而三浦新久受他的气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在这种场合下是相当能忍的,很快就收敛了进门时悒悒不欢的情绪。
“我记得前阵子有消息传过来,说你在洋码头会友的时候,被人砍伤进了医院?”三浦风郎睇了他一眼,故作发疑道。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三浦新久安静地垂下眼帘,不想被对方钻了空子盘查自己,语气冷淡地刹住了话题。
“你陪谁一起去的?”三浦风郎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三浦新久越是闪躲他越是想要追根究底。
“我以为大哥会问是哪些人动的手?”三浦新久倏然抬眼,目光讥诮地跟他对视。
“你觉得我需要了解吗?”
三浦风郎不怒反笑,根本不把他的抵抗当做一回事。三浦新久在他面前就是一个不足称道的小玩意儿。自己若是跟这只龇牙竖毛的小猫计较太多,那未免也太失身份了。
“那我替大哥可惜了,那些人没能动手砍死我。”
三浦新久看懂了对方眼里的直白鄙夷,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跟他虚与委蛇下去了。他再怎么能忍,也是要尊严的人,三浦风郎今天明摆着是要来找自己的罪过,何必给他可乘之机。想到这里,他抬起脚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谁允许你走了?”
耳边传来三浦风郎的怒喝,三浦新久脚步一滞,还没来得及闪躲,身子已被人拉向了沙发,他踉跄着向后跌了两步,意外坐倒在三浦风郎的大腿上。
“能够主动替人家挡刀,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了。”三浦风郎气势汹汹地反剪了他的双手,把人硬扣在身上,空着的另一只手粗鲁地抬起三浦新久的下巴,迫使他跟自己对视。
“我听不懂大哥这话的意思?”
三浦新久神情痛苦地闭上双眼,身体在轻轻颤栗。三浦风郎的手已经从下巴移到了他的脸上,他动作轻缓地抚摸着那张苍白清秀的面孔,然而眼里浸着冷意,连蔑视都是居高临下的。三浦新久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他这是在用钝刀子割自己身上的肉。
三浦风郎如同鉴赏瓷器般,饶有兴趣地抚摸完他的脸,而后把手游移到脖子上停住了动作。三浦新久的脖子跟脸颊统一是病态的白,照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可以让人清楚地看到青色的血管。
“贱种。”三浦风郎单手掐紧了他的脖子,慢慢收拢掌心。三浦新久默默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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