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糖块儿哗啦响》第69章


让人清楚地看到青色的血管。
“贱种。”三浦风郎单手掐紧了他的脖子,慢慢收拢掌心。三浦新久默默被他摆弄着,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他宁愿睁大眼睛忍受着窒息的痛楚,也不愿意向三浦风郎开口求饶。
当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三浦风郎慢慢松开了手。三浦新久浑身瘫软地倒在对方的怀里,片刻之后眼中透出一丝惊惶神色,迅速逃离了三浦风郎的身边。
“疯子。”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伏不定的胸膛之下心跳如雷。
三浦风郎闻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反手甩出一个清脆的耳光,“三浦新久,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在我面前学乖一点,就算是装,也得给我装出点人样子。”
他的手劲挺大,而三浦新久本就虚弱脱力,现在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当即身子一歪,直接撞到了旁边的茶几上。一瞬间,苍白清秀的脸上不但浮起一道五指印,竟连额头都被磕得红肿。
三浦新久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有急着从地上爬起来,他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狼狈。三浦风郎心里不解气,仍然不放过这位同父异母的落魄弟弟,他揪着三浦新久的领子,把人拽了起来,三浦新久轻飘飘的像个纸人,毫不费力地就被他拎在了手上。
他心如死灰地闭上眼睛不愿跟这位不通人情的大哥对视。
“你不是在中国受苦么,怎么还有心思给自己搭了个小伴儿呢?那小子的滋味比吉原的女人还销魂么,值得你这么拼了命地去护他。”
三浦风郎越说越气,恨不得再往面前那张苍白单薄的脸上留下几道殷红的瘀痕。
“三浦风郎,自始至终,你想侮辱的人只是我,对其他人不用说那么难听的话。”
三浦新久平静地睁开眼睛,黑亮的眼睛失去了光采,又变成了两颗没有温度的玻璃珠子。
“你还真懂我。”三浦风郎靠近他的耳边冷笑了一声,耐人寻味道,“我记得那些人说过,你的滋味也是很好的。”
“放开我。”三浦新久近乎恳求地发出了一声哀鸣。
三浦风郎感觉道手上的人在剧烈颤抖,把挑衅的目光停留在三浦新久幽长的睫毛上,身体动也未动。
“放开我!”三浦新久猛然抬头,眼里竟挣出了一片殷红,像是随时能够滴下血泪。
三浦风郎闻言不为所动,继续冷眼旁观,认为他是发了疯的小狼狗,落到困境里走投无路,只能被人一脚踹死。三浦新久阖动着失去血色的嘴唇,大受刺激之下身体起了痉挛,是个快要昏死的模样。
三浦风郎还不想把他逼上绝路,恋恋不舍地把人放到了地上。三浦新久挣脱了他的束缚,摇摇晃晃地跑了出去,这副模样落到三浦风郎的眼里,无异于丧家之犬。
滚就滚吧,他想,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三浦新久顶着寒风跑在路上横冲直撞,像是把刚才屈辱的一幕从脑子里狠狠甩开。他可以在三浦风郎面前卑微,但做不到被人身心践踏,这感觉生不如死,让他无法承受。
跑到没有力气再跑,三浦新久浑身乏力地走进了暗巷,把自己藏在阴潮的角落里捂着脸低低发出了一声啜泣。脱力的双腿支撑不住他瘦弱的身体,三浦新久整个人靠在墙壁上慢慢下滑,最后瘫坐在未化的脏雪上。
他恨,他怕,这种血淋淋的绝望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三浦风郎……”
三浦新久怨毒的眼神里,包藏了自己所受的一切委屈。他是被三浦风郎弄脏的白纸,既然洗不掉身上污点,那就让他替自己陪葬。
如果没有三浦风郎,他不仅能身心得到解脱,连带着父亲的那张座椅都将成为他三浦新久一个人的。
既然这样,那就把三浦风郎一起解决好了。
三浦新久想到这里,心中好受了许多。他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在阴暗的角落里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服,决定出去重见天日。
落魄弟弟从身边逃走之后,三浦风郎独自坐在包厢的沙发上抽闷烟。对于父亲这个不配见光的私生子,他向来是没给多少尊重,倒也谈不上厌恶,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子,放在他的大家族里理所当然会被轻视。
三浦健龙为着家族利益这层因素,总把三浦新久当做是他们一派的绊脚石,巴不得大哥这位可怜的私生子永远别回日本。然而在三浦风郎看来,他这老谋深算的叔叔未免有些杞人忧天。
父亲偏爱外子固然可恨,三浦新久却没有成为威胁的资本,这小可怜在自己面前连最基本的忍耐都做不了,动僦落荒而逃,是真够丢人现眼的。
想到这里他无声地笑了笑,把手里的烟头揿灭在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里。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片刻之后,得到回应的真田永一恭恭敬敬地走进来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刚才,真田永一从隔壁茶水间走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了三浦新久,对方那副狼狈至极的逃窜模样让他心里一懵,忍不住亲自过来查访一下三浦大公子的精神状态。
“风郎少爷,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了二公子,他的模样看起来很冲动,没有对您造成困扰吧?”
“一块烂肉罢了,跟他计较什么。”三浦风郎语气淡淡的,言简意赅地给了他答案。
真田永一揣测不出三浦家这位下任继承人的城府,故此也不在其跟前自讨没趣,他站在旁边鞠了一躬后便准备抽身离开。
“我有件事想麻烦真田先生。”三浦风郎在真田永一转身的瞬间,把人给仓促叫住了,“如果可以的话,帮我调查一下陆流云这个人。”
第73章 他的心机
真田永一听到这话,脸上一怔,有些为难道,“风郎少爷,您说的这位不是一般富贵人家的子弟,如果要着手调查的话,必定会牵涉到中国权贵方面,所以……”
“真田先生。”三浦风郎人坐在沙发上,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脸上的神情难得正色了一回,“我没有让你明着搞动作。”
话说到这个份上,真田永一心里也参悟得差不多了。他眼见三浦风郎脸色愈黑,生怕一个不慎重把这位未来金主给得罪了,连忙站在原地点了点头,唯唯诺诺地向三浦风郎问道,“风郎少爷,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三浦风郎惜字如金般闭上了嘴,自顾自地靠上沙发,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真田永一堆着笑容不声不响地出去把门带上了。
门把上的活锁咬住孔眼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三浦风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跟三浦新久久别重逢后,他感觉这些年来所有的爱恨情愁全部浓缩在一起,成了心里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而另一边,被他奚落得心如死灰的三浦新久,痛定思痛后回去拿了公益会的文件亲自上门找了武越州一趟。
“巧了,这五十二个人竟然都是女学生。”武越州望着纸上统计出来的一串长名单,耐人寻味地对沉默寡言的三浦新久说道。
出门之前重新梳洗过的三浦新久,闻言抬眼扫了一下武越州,淡淡开口道,“在做表格之前,我特地把人给筛选过,如果不去追查原有的申请书,不会有人发现名单被动了手脚。”
“少爷想怎么安排?”武越州把申请求助的学生名单放在茶几上,在做打算之前决定先听一听三浦新久的意思。
三浦新久低头抿了一口茶,没有立刻回答他。
武越州见他这副犹豫模样,指了指脑子道,“这有思想的女学生就算是落魄了,到底跟外面捱混日子的小娘们不一样……这要是闹起来有点困难啊。”
“只要有钱打点就不是问题。”三浦新久听到这话放下手里的茶杯,定定地盯着武越州,“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饶我问您一句多嘴的话。”武越州眼角眯起了一丝的皱纹,表情很是玩味,“新久少爷把这五十二个清白女学生当成筹码去博取胜算……这一手是不是玩得有些太狠了。”
三浦新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说道,“如果能把陆家拖下水,就算是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放火,对武先生来说也是不值一提的小意思吧。”
说罢,他把手指点在公益会的名单上,目光幽深不见底,“我知道有种地方,对于年轻女性总是供不应求。领头预先把人送进去后,一年后还会再送回来。只要人不死,双方可以一直维持这条生意链。”
这番对答结束后,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武越州暗暗思忖,这三浦家的二少爷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心黑起来,论起狠字是当之无愧。反复思量过后,等到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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