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第43章


难得的怒火被勾出,纪辰南斥责:“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表哥:“哟哟哟,生气啦,你也会生气!”
一项扮惯了和事佬的舅妈终于不敢说话,下午偷看到宋晚喂纪辰南蛋糕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回荡,对未知的恐惧迫使她把目光放在了两人用过的碗筷上。
纪辰南看见,讽刺地哼笑:“宋晚,我们走!”
舅妈反应过来,“我不是……”,对上外甥锐利的眼神,唬得说不出话。
“我吃完了。”小女儿默默下位,离开厨房这个吵闹的地方。
当听到那位表哥说的话的刹那,宋晚就仿若被一根庞大无比的针定在原处,动弹不得,眼花耳鸣。他脸色惨白,眼睛不知往哪边看,耳边回荡的是一声声尖锐的“婊|子”。此刻好像有无数人戳着他的脊梁骨叫骂,恍惚间宋晚低头,发现自己竟然赤身裸体,吓得他几欲尖叫。
转变得太快,下午还是一片欢腾之景,晚上却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小老板想龟缩地抱住头,都是他害得!
表哥:“你想逃?!”
纪辰南不理会,大方地拉住神情涣散的宋晚的手想离开。
难听的话一串一串地炸响在耳边,迫使他清醒。宋晚咬住下唇,觉得不能这样,骂他可以,但连累纪辰南绝对不行。
宋晚抬头怯怯地对他说:“不是你想得这样,我们真的是朋友关系……”
“别跟我讲话,恶心的同性恋!”
表哥猛地一推,纪辰南猝不及防,一下没拉稳,小老板被推得腰撞到桌角,摔倒在地。摆放在桌面边的碗受到冲击,纷纷掉下碎了一地。宋晚手往后一撑,被割得满是血。
“宋晚!”
纪辰南推开拦在面前的表哥,上前查看。当看到手上全是血时,纪辰南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宋晚疼得说不出话来,小脸皱在一起。
身后表哥还在不怕死地嘲讽。
纪辰南回身,小老板注意到转过片刻时男人的眼神,凶狠嗜血,像匹无情的野狼让人心慌。他想抓住他,怕他惹事,可纪辰南动作太快,上去就给了表哥一拳。
纪辰南也不废话,招招对脸,打得又绝又狠。表哥开始还想反抗,却根本不是纪辰南的对手。他没料到男人竟然那么能打,惊讶只是几秒,很快表哥就被打得眼冒金星,鼻腔出血。鼻血流进嘴里一片铁锈味,表哥哇得吐出来,叫苦不迭。
谁知纪辰南掐住他的脖子以脸着地往下按,迫使他把刚吐出来的血全部舔掉。大脑缺氧,像个破风箱般喘着粗气,无招架之力,也说不出话来。纪辰南继续掐着他,黑色的眸子里闪着凶光。
“你给我听好了。”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响亮,“他是我的人,我就是喜欢他。如果以后你胆敢再说他半句坏话,我就把你的舌头给拔|出来。我纪辰南说到做到。”
手一松,表哥应声倒地。
迟来的叫声终于响起,舅妈哭着喊着冲过来抱住儿子,没什么存在感的舅舅也走到儿子旁边,怒视纪辰南。
纪辰南走回宋晚身边,宋晚抱住腿缩在角落,裤子被伤口流出的血染湿一块。他碰他,小老板抖了抖,惊惧地抬头看,十分的可怜。
“宋晚。”纪辰南没有收回手,宋晚抖得越发厉害,“宋晚,别怕,是我。”他叫他,声音沉稳,“只要你说,我现在就能把这个家里的人都赶出去,只剩我们两个,你说好不好。这是我的房子,你别害怕,你所受的委屈我都会帮你讨回来,只要你敢。”
哭得天昏地暗的舅妈一听这话登时急得把哭腔一收,大叫道:“纪辰南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你舅妈……”
纪辰南挪了下身,把她挡住。
宋晚迟疑地摇了摇头,眼睛里仍是痛苦的光:“……我想回家。”
纪辰南看着他,片刻,说了句好。
他把蜷缩成团的宋晚抱起来,临走前沉默地将桌子踢翻,那些精美虚假的菜顺势倒了一地,然后在舅妈舅舅两人惊恐的视线中走出厨房。
即将走出房门时,纪辰南看见大厅旁一间房间的门大打,先走的小女孩头戴巨大耳机,站在门旁看着他。耳机里是响亮的歌声,他站在这边都能听到。
小女孩面无表情,黑色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被团黑色水雾笼着,露着捉摸不透的光。纪辰南看了她几眼,没说话,回过头走出舅妈家。
*
先去医院包扎,期间宋晚几乎不讲话。
回家的路上始终在战战兢兢,不断发抖,情况简直糟糕头顶。
纪辰南万分懊恼,觉得干了件蠢事,可又无从安慰,只得先把他送回家。
原本沉溺在萎靡不振中的小老板察觉出行路不对,叫了声:“我要回你家。”
那个单身公寓阴沉沉静悄悄,他在那里做过无数个无法消解的恶梦,实在畏惧。
纪辰南不敢犹豫,立马掉头,往自己家驶去。
上楼后,开了门,纪辰南把药放在玄关处,替宋晚拿好拖鞋。
纪辰南:“医生说,那手最近不能碰水,你等下要洗澡叫我,我帮你。还有开的这些药,我等下拿支笔把哪个每天吃多少的都写好,你要记得吃。”
小老板穿好鞋,噔噔噔地往前走,背对着,不说话。
纪辰南犹豫,终还是说了句:“对不起,看来我又做错了。”
宋晚回头看他,表情卡在惊愕与难过之间,显得格外复杂。
纪辰南摊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缓解你的伤心……”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宋晚突然走到他面前,看了男人几秒,主动吻住。
真的不需要,宋晚绝望地想,因为那些都是真的,他根本无法反驳。况且纪辰南已经尽力,是他破坏了快乐的生日宴会。
那位表哥的话如跟刺般扎在心脏上。
宋晚无法释怀,仅想用别的更有冲击性的东西掩盖,让他不断沉沦。
纪辰南并不想回应,也不好拒绝,皱着眉任由小老板在嘴唇上辗转反侧。
宋晚亲吻了一会,对方没有任何回应。他宛若在亲一块木头,空虚感与落寞感在心里不停扩散,委屈得想哭。宋晚抬起头可怜地恳求道:“求你了……”
纪辰南叹了口气,低头吻了吻他的眼睛,让他别哭。
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宋晚难得主动,毫无章法却热切地吻他,纪辰南挑起几丝情|欲。他们跌跌撞撞地撞开门,一齐倒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宋晚想爬到纪辰南身上,纪辰南一转身,把他压下去,像大鸟保护刚出生的幼雏般搂抱住。
男人低下头,亲吻宋晚好看的颈脖,宋晚也不甘示弱,学纪辰南在他脖子上吮吸,看着留下的殷红印痕半扬起一个难看的微笑。
宋晚控制不住力度,学样时用上了牙齿,咬得那片都火辣辣的。纪辰南等他咬完,才继续展开攻势。宋晚猝不及防,没按住纪辰南探进衣服的手,登时呻|吟出声。
呼呼的喘息声与沉闷的撞击声交叠响起,不知过了多久,宋晚恍惚了意识,热感在迅猛地流遍全身,视野变得模糊,到处都是黑暗重重,他侧过头,看见远处有光,透过门缝肆淌,朦胧的。
黄色的光,遥不可及,如同18岁那年,从房间那看见悬挂在残破厨房的灯泡,同样的色调,暖暖的似个不刺眼的小太阳。
宋晚愕然起身,又被身上的人重压回床上。
恐慌地回过头,才意识到在这无光的房间他的身上正发生什么事,焦灼的汗水顺着额头曲曲折折地流下,太黑了,他竟然看不清伏在身上的人是谁。仅隐约看见有力的臂膀,性感的腰身,偶然对方抬起头,刺激感不断,欺骗了感官,牵引出旧往,在汗水的氤氲下,他忽然看见继父的脸。
狭长的眼睛眯着,如一只危险吃人的秃鹫。
——他是个演黄|片的,是个鸭|子!是个婊|子!他被无数个男人干过!
我不是……我不是……
都是他害我的,为什么要骂我!
宋晚放声尖叫,拼命打身上的男人。
纪辰南吓了一跳,匆匆结束。宋晚挣扎地想爬走,他不知道小老板要干嘛,只能抓住把他禁锢在怀里。
宋晚继续尖叫。
“宋晚!宋晚!”
纪辰南捧住他的脸大声叫名字,想唤醒被魇住了的小老板。
宋晚:“放了我!放了我!求求你……”
眼泪流了满脸,和汗水唾液混在一起。
宋晚:“别、别打我,我会听话的……太痛了,太痛了……”
“宋晚!睁开眼,看看我!我是纪辰南!”
宋晚被吼得恢复点神智,气喘不上来,发出嘶啦嘶啦的古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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