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第29章


“穿我的吗?”
“嗯。”
向兴学和盛非晚打了声招呼,拿上洗漱的东西带向俨去洗澡。
洗澡的地方靠着溪流,白天没有热水,向兴学怕向俨着凉,拎上了他的暖水瓶。
“这小溪源头在哪儿啊?”向俨脱了鞋踩进水里,“好凉。”
“出来吧,别感冒了。”
向俨没答应,在水里溯溪而上。
向兴学拎着鞋,陪他一块儿走,他们很快就错过了冲水的茅草屋。
“脚疼吗,水里石头挺硬的。”
溪水不大,刚好能没过向俨的脚踝。向俨本来就白,一双脚常年在鞋里捂着,照不到太阳,脚背白得像雪。向兴学猜他脚掌被水底的石头磨红了,透过水能看到向俨泛红的脚趾头。向兴学本来没什么特殊的癖好,看着这双脚却有些心猿意马。
“我能不能……我很想你。”
向俨嗯了一声,埋着头向前走,他忽然上了岸,踩在向兴学脚背上,“想做什么就做,我不是来这儿听你说想我的,这种话电话里也能说。”
向兴学想抱他,奈何双手都提了东西。
“我……”
向俨亲了亲向兴学的上唇,又踩回了小溪里,“以后接个吻就别打报告了,累不累啊”
他们一路走到了水的源头——一个半个足球场大的水潭。村里人说这潭水下面有泉眼,水看着不动,其实都是新的。向兴学来这儿洗过澡,水只齐腰深。
向俨坐在潭边的石头上,小腿肚子浸在水里,向兴学用热水沾湿毛巾给向俨擦脸和脖子,“怎么来的?请假了吗?”
“没请假,调了两天班。”
小朋友眼圈青黑,让向兴学心疼坏了,他轻轻地碰了碰向俨的卧蚕,“书,什么时候准备的?”
“在飞机上的时候,我想我不能空手来,到了蜀川联系上书局……”
向兴学没让他继续说话,捧着向俨的脸就吻了上去,向俨又在笑,闭着眼,睫毛轻轻地颤。
他一边攫取向俨嘴巴里的空气,一边回忆。
第一次,橘子汽水味,向俨说要接吻。
第二次,向俨撩他,亲嘴角。
第三次,离别的吻,有牙膏的香味,向俨夸向兴学嘴甜,赏了一个强势的吻。
第四次,向俨踩他的脚,在他嘴巴上不轻不重地啄了一下,向兴学想求一个吻,话到嘴边成了想你,向俨却知道了。
向兴学想接吻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地表现着,像幼儿园的小孩子,乖一点就能得到小红花。
他没敢数第零次,那次他完全没克制住身体里的兽性,吻得激烈又缠绵。
岸边的石头上有青苔,向俨坐不住地往下滑,腿肚子陷进水里,把水搅出一圈一圈的波纹,向兴学搂着他的腰。骨子里的恶趣味是戒不掉的,他看着向俨短裤的裤脚,每一次都在那布料将要碰到水面的时候,箍紧向俨的腰,把他捞上来。
向兴学不能吻得太认真,他怀里抱着向俨,鼻息能寻到向俨身上的味道,那一种不常有的淡淡的、混着草木香气的汗味儿让他欲罢不能,山林里的鸟叫,风摇枝叶的声响,阳光炙烤的蝉鸣,还有潺潺的水声,自然的声音撩拨着原始的欲望,让向兴学胀得难受。
他看到向俨也硬了,黑色的短裤被顶起了一个小帐篷。
向兴学拉着向俨坐到地上,撑开他短裤的松紧,把手伸了进去,他才碰到向俨的胯骨,手就被按住了。
“不可以吗?”向兴学问。
“是我要问你,你可以吗。”向俨侧着头看他,眼神难得的严肃。
“有什么不可以的。”
向俨还拦着他,向兴学手上用了点力直接把他的短裤扯了下来,隔着内裤揉,让向俨小声地喘。
小朋友内裤前端湿了一小块,这种细微的濡湿感加热了向兴学的欲望,他把向俨的内裤褪到腿根,让他坐在毛巾上,向兴学从背后搂着他,手里握着他的阴茎,上下套弄。
“你以前,都是上面那个吧?”向兴学轻轻地吻向俨的后颈,一路吻到耳根,附在他耳边喃喃地说。
“嗯。”向俨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字,像是回答,也像呻吟。
向兴学没再说话,专心地伺候向俨的欲望。
山里的日子太长了,长到做什么决定都简单。
向兴学一开始很抗拒,在家里也查了资料,网上说同性的情侣之间一般都是互相的,但是向兴学觉得向俨不是会伏于人下的性格。
在城里的时候,向兴学在思想上还想争取一下,和向俨分开之后,他就不再计较这些事情了。上面下面,区别不大,想念的人能在眼前,能真实地触碰到肌肤——这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事,其他事情都没什么意义。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想上我吗?”
“想啊。”
向俨解开了向兴学裤子上的纽扣,把他的欲望放了出来,“你呢?”
向兴学隐约觉得向俨在给他机会,他暂时忘却了之前做好的心理准备,诚实地说:“想。”
小朋友的手在刚上山的时候还是热的,这会儿又凉了,抚在向兴学的阳物上,半点儿没缓解他的热意。
“完了,型号不合适怎么谈恋爱。”向俨手上动作没停,眼里漏出狡黠的笑意,“猜拳吧,一局定胜负,我要出剪刀。”
第三十六章 继续 
向兴学听过猜拳的故事,一对落难的情侣,一个残忍一个心软,结果反而是残忍的那个死了。
他出了剪刀,向俨出的是布。
“呀,输了。”
才出过布的手掌攥成圈把向兴学的阳根包在掌心,他捂不住向兴学的东西,指缝里透出充血的皮肤。向俨用指尖轻轻地摩挲前端的小孔,嘴角噙着笑,“你让让我?”
“小东西,你算到了?”向兴学笑着把脸埋进向俨的颈脖,大口大口地呼吸他的味道。
向兴学被向俨摸得上火,报复似地捏向俨的囊袋。
“我哪能知道你要出什么。”
向俨急急地喘了几口,身体颤抖着弹了一个休止符,射在向兴学掌心里。
他转了个身,与向兴学面对面坐着,胸口起伏着继续撸向兴学的茎身,“行吧,真男人愿赌服输。”
向兴学被他萌得心头滴血,松了精关,喷在他手里。
向俨穿上裤子换上向兴学的T恤就下了山,没在校舍里正经露面,让心善的向先生成了孩子们眼里的谜。
山里的日子忽然变得很快,向兴学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呢,就到了回程的时候。
“老师们还会再来吗?”一个小小的女孩儿表现出期待的样子。
四个男孩互相看了看,没有做声。
“哥哥们也有自己的学习,明年暑假向老师再来这儿好不好?”向兴学蹲下身去,摸了摸女孩的头。
“好!”
去的时候向兴学以为自己只会来一次,可这一次竟然反复成许多次。
向兴学连着带了五年的队,见证着山里面修了路,供上电,建成信号基站。
越来越多的游客来到渌阳,校舍铺上了水泥的地面,冲澡的茅草屋贴上了瓷砖的内壁,他与向俨决胜负的水潭插上了景点的标志。
一切都在变好。
向兴学一直坚持着,直到这座乡村小学不再需要暑期支教的老师。
向兴学会想,如果向俨那一次没有来,他在山里的日子是不是一直暗淡无光,他会不会像之前所有的临时老师那样,来过一次就走。可是如果并没有什么意义,向俨来了。
回到桐城,向兴学反倒没急着回家。
他找向蓉拿了钥匙,开乡下老宅的门。
向兴学十几岁的时候因为被同村的小孩说是私生子,撕了对方的作业。向义武带他去道歉,向兴学死倔,宁愿挨打也不低头。
向义武关上了他房间的门,给了他一份材料,“我永远是你爹,但你也有权知道生你的人是谁。”那份材料被向兴学锁在柜子里,一直没打开看。
他与自己的身世斗争了二十多年,因为向俨,头一次有了寻根究底的想法。
向兴学是向俨的叔叔,材料里的那个人不是。
他的身世也没什么特殊的——向兴学原名叫柏蕴和,他亲生父亲也是军人,牺牲在战场上,他是遗腹子,他母亲带着他不好改嫁,想把他丢在军营门口,正好被回部队办事的向义武看见了,就给领回了家。
“柏蕴和。”向兴学手里捏着泛黄的纸,小声地念原来的名字。他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被母亲抛弃应当是痛的,但那种痛感被时间削弱了,像尘封二十多年的纸,原本韧性十足的纸张被岁月氧化得脆生生的,向兴学手里都没怎么发力,纸就碎了,血缘亲情也是这样。他更痛苦于后来的哺育之恩,向义武夫妇将他养大成人,还没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便撒手人寰,向兴学不仅没有报答,还与他的后辈搅和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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