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秦叔的情书》第54章


楚绎带着丝凄切的呜咽声从他耳侧幽幽传来,“对不起……”
山洪爆发,消息已经传出去,一切后续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秦佑又在树下坐着等,受伤的腿已经肿起来,裤子被保镖拿剪刀给他剪了一截。
助理先生在一边说:“直升机二十分钟后就到。”
秦佑嗯了声,侧脸看着靠在一边的楚绎,“这次我上山,只是来看看这里适不适合建度假村,知道吗?”
楚绎点一下头,“我明白。”
这时候被救回一命的老头走过来了,秦佑看他一眼,顺手翻过楚绎手看了看,对保镖说:“你带他去处理一下伤口。”
这明显是话要谈,当不方便他在场,楚绎这时候身子也有力气了,于是站了起来,“好。”
等他们俩消失在视线中,老头在秦佑身侧蹲下了。
秦佑神色又恢复往常的冷峻,“你说的,最好对得起你这条命。”
老头打了个哆嗦,片刻才问:“被杀的,到底是你什么人?”
秦佑目光冷冷看向他,“是我母亲。”
老头神色一滞,抬头看一眼还待在旁边的助理先生,抿唇不语。
秦佑给了眼色,助理先生会意离开。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老头思忖片刻,这才开口:“那个男人我没看到正脸,只记得他肩后有个狗头形的青黑色胎记。”
伸手比划一下,“约摸这么大。”
秦佑立刻问,“其他的呢?”
老头忙摇一下头,“其他的我就没注意了。”
想不到自己这番波折,换来的线索居然如此微乎其微,秦佑眼神更冷了,“给你三分钟,想清楚再答。”
那视线中的威压直叫人脊背发凉,这样赤裸裸的威胁,老头立刻一脸骇然地说:“别,你们自己人你回去看看谁有胎记不就是了,我告诉你这些还不够吗?”
秦佑瞳仁猛地一缩,“我们自家人?”
老头神色一滞,立刻闭紧嘴巴,把脸转向一边。
秦佑伸手紧紧钳住老头的胳膊:“你说是我们自家人!?”
老头也不敢挣,好半天才硬着头皮说:“不是你们自家人是谁,明明好端端一人,看着她的人非得给她吃药吃成疯子。那害她的,不也应该是你们自家人吗?”
第39章
秦佑一把拽起老头的衣领,把他拖到面前,血红的双眼,声音凄厉得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什么叫吃药吃成疯子,你说清楚。”
动作牵动瘫在地上的左腿,一时疼得锥心,但他除了紧咬住牙关,其他都顾不得了。
老头枯瘦的身子在他钳制下瑟瑟发抖,“那一阵我到那栋小楼边上采过药,亲眼看见看着她的人,把吃了发疯的药倒进维生素的瓶子里。我学过几年西医,所以知道那药是干什么的。”
又哆哆嗦嗦地说:“后来有一天晚上,她逃出来过,从我那林子里过还求我帮她,她好好人一个,哪里是什么疯子,但是后来还是被看着她的几个人追上了,人一追上她就把她按在地上灌药,然后才捂着嘴把她拖回家。”
秦佑死死撰住他衣领的手指,骨节紧绷到发白,震惊暴怒的恍惚中只觉得头上朗朗晴天好像都在片片崩裂,轰然倾塌。
一瞬间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但也只是片刻,他揪住老头衣领的手拽得更用力了,充血的眼睛死死锁住老头惊慌失措的目光,声音粗哑得几乎难以辨识,“你要是有一句假话!……”
老头立刻竖起手掌,脸因为窒息而憋得通红,“我要是有一个字的假话,就天打五雷轰。”
秦佑的手缓缓松下,眼光也从老人身上慢慢移开,没有焦点地望向前方炽烈阳光下被炙烤得白芒灼眼的石滩。
墨黑的双眼中浓云翻涌,纠结了太多的情绪,盛怒,痛楚,悔恨,不可置信,或者还有些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当年,他父亲车祸去世后,母亲被送到雁回山疗养,而被派去照顾她的人,全是秦老爷子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老爷子的死忠。
而他自己也真是大意透顶也天真透顶,明明老爷子对他母亲从来谈不上喜欢,他居然,就真的相信,一个狠厉如狼而且惯于顺昌逆亡的人,作为长辈应该不屑对付一个弱女子。
楚绎跟着保镖找了些净水清洗手心的伤口,两手简单包扎。可能刚才在水里还是肌体受损了,这会儿又走了几步路,浑身上下肌肉后知后觉的酸痛起来。
远远看见秦佑依然坐在树下,老头已经走了,他正跟助理先生说着些什么。
秦佑讷讷坐在原地,眼神中神采俱灭,只剩下一片灰败的死寂。
助理先生低头蹲在一边,秦佑看着百米之外楚绎一步三晃,步履蹒跚的身影,冷声问:“老爷子什么时候知道楚绎的?”
助理先生神色一滞,半天才支吾着开口,“五……五月……中旬。”
秦佑漆黑的瞳仁又是一缩,所以,五月二十那天的,老爷子根本不是进城会友,他极有可能就是冲着楚绎来的。
腿迈开始疼得他呲牙裂嘴,但楚绎还是勉力朝着秦佑的方向走过去。
他走得很吃力,秦佑也远远看着他,眼光中闪过一丝不忍,对助理开口时语气却冷冽如冰:“景程,我以为,你知道自己的位置。”
景程顿时脸色苍白,嘴唇张了张,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楚绎的事他其实只告诉过自己叔公,而他的叔公能称得上是秦老爷子的亲信。
此时远处传来突突的嗡鸣声,抬眼望去,直升机已经出现在他们视线可及的天空中。
楚绎越走越近,秦佑甚至感觉到连他脸上疼痛中强作的笑意都能看清了,那样明朗,那样纯粹,对所有蛰伏在暗处的危险都毫无所觉。
秦佑受伤的腿骨头刀刮般的疼,胸口更是一阵闷痛。
他再次开口时,声音非常阴戾,“所以,寿宴那天,我嘱咐你楚绎睡相不好,让你把瓷盘画屏收起来的事,你也不是忙忘了。”
助理先生脸瞬时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很显然是默认的姿态。
事情其实也不是老爷子吩咐的,但会让老爷子挂心的事,自然会有人替他出手,那天让助理先生动手脚的是他叔公。
秦佑当时从老爷子继承家业是平稳过渡,这些年祖孙俩一直连声同气,所以他们跟前很多人的立场如今都很难说是单一对谁负责了。
于是,助理先生依然觉得自己没什么大错,但秦佑此时的眼神中的凌厉如同吹毛断发的刀刃。
他话立刻冲口而出,“秦佑,我会答应,不仅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楚绎好,你们要真这样下去,老爷子不会拿你怎么样,但他能放过楚绎吗?”
秦佑眼神瞬间冷厉得让人毛骨悚然,片刻,才开口,“给你三天,想清楚你以后该对谁负责。”
助理先生不禁大惊,“秦佑,你要做什么,是今天那个人对你说了什么吗?”
秦佑清隽的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线。
此时楚绎已经走到他身前十米不到的位置,楚绎虽然连路都走得一瘸一跛,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在刚才救他时弄得脏乱不堪,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狼狈,但四目相对,脸上的笑容从因为担忧而晦涩双眼中勉力晕出。
平生第一次,秦佑清楚地尝到痛楚、辛酸、无奈和愤恨交杂到底是什么滋味。
这到底是个多大的玩笑?
在他以为他们之间只欠他一个承诺,并真的用他三十载人生从未有过的冲动以为他或许能给出这个承诺的时候,事实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
现在的楚绎,当年的燕欢,两者的处境,有什么不同?
那些人,对燕欢的手段是何等的卑劣何等的残忍,他们甚至,已经对楚绎出过手了。
他和楚绎之间欠的哪是他放下自己的一瞬间,秦佑知道楚绎有多奋不顾身。
他们之间隔着的,分明是一条用血为代价,才能度越的鸿沟。
这会儿,直升机已经落地,螺旋桨掀起的狂风隔了好远还是刮在他们身上,巨大的轰鸣声直直撞入耳膜。
楚绎回头看一眼,眼中掺杂着涩然的笑意立刻明亮起来,目光中还带着些湿意,回头大步朝秦佑踉跄着跨过来,“他们来了。”
秦佑余光越过他正好看见从飞机上下来的人,突然不顾一切地开口,“别过来。”
秦佑这一声可谓声色俱厉,在他身前离他两步远的位置,楚绎蓦地停下了。
楚绎清楚地看见秦佑墨黑的眼眸中一丝劫后余生的欣喜也没有。
那目光黯淡、疲惫、甚至有些心力交瘁,事实上,从今天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