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水为湛》第80章


“呃,是这样的……”唐湛正要向对方解释,忽然吴洋接了个电话一脸难色地凑过来。
“唐总,那个……唐夫人来了,正在楼下,说要见你,瞧着来者不善。”他小声在唐湛耳边道。
唐湛眉心立马蹙了起来,他没去找人,人家倒先找上门了。
“不好意思陈总,我这里有些突发情况要处理。”唐湛歉意道,“下次,下次我一定补回来,和您不醉不归。”
对方倒也善解人意,没为难唐湛:“唉,我们不喝酒,养生一点,喝果汁。那我这就先走了,下次咱们说好了,就是你请我了。”
陈总五十多岁的年纪,倒也是个爽快人。
唐湛笑意更浓:“行,我请您,说好了。”
送走了对方,唐湛敛起笑容,这才让吴洋放严婧上来。他坐在办公室里,一改方才的和曦,从眼角眉梢都透出冷然。
严婧本还气势汹汹冲进来,一见他这个样子,倒有些胆怯了。她认识的唐湛总是带着笑的,甭管是冷笑还是讽笑,从来没有这样板过脸。
她一下子竟觉得很陌生。
“唐湛,你什么意思?”
唐湛偷偷在桌下开了手机录音。
“这是怎么了?没头没脑的,你什么意思啊?”他一副没明白的模样。
严婧咬了咬唇:“你让人抓走了我哥。”
唐湛嗤笑一声:“笑话,我让谁抓走了你哥啊?”
“你让警察抓的!”
“警察局是我家开的啊,我让抓就抓?”严婧无理取闹在前,唐湛说话越发不客气,“你有空在这跟我闹,不如去打听打听你哥到底犯了什么事。”
严婧怎么可能没有打听过,她一早就得到了消息,来找唐湛的主意还是蒋青松给出的。
这件事严峰做得实在太蠢,没弄死唐湛不说,还将自己搭了进去。蒋青松知道后气得破口大骂,立马致电严婧,让她去找唐湛求情,自己则买了国外的机票,打算先出去避避风头。
这事儿他参与得不多,顶多就是给了严峰一点灵感,但他怕严峰为了推卸罪责将他供出来。警方这么抽丝剥茧下去,他和严婧的事也要瞒不住。
“小湛,我哥再怎么错你不也没事吗?你放过他这次吧,我求你了。”严婧软下口气,“咱们到底一家人,家丑不可外扬。贵禾天怡现在正在紧要关头,出这种事对股价也没有好处是吧。”
要是某乎上有“人可以无耻到什么程度”这么一道问题,唐湛绝对有资格上去回答。
“什么叫我不也没事?”唐湛甚觉荒唐,“他雇的人没捅死我是我命大,我还得感谢他怎么着?你在这求我没有用,这是刑事案件,不是说撤销就撤销的。况且受害人也不是我,我顶多算个人证。我不想就这件事和你纠缠,你要没事了的话,就请回吧。”
严婧不甘又懊恼,眼都急红了:“你这人怎么这样,非得你爸亲自求你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被捅伤的不就是你包养的那个小白脸吗?你用唐家的钱供他读书开公司,现在又要为了他陷唐家于不义。唐湛,你爸养你一场,你就这么对他吗?”
不知道的光听她这番话还以为唐湛做了多大逆不道的事。到底谁才是那个不义之人?
“对,除非我爸亲自求我,不然这事我无能为力。”唐湛胸腔中怒气也在升腾,郁泞川这会儿人都没醒,还躺在医院里,严婧一句道歉没有,尽想着给严峰脱罪。若非对方是个女人,唐湛简直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
“你……”严婧怒瞪他,没想到他这样油盐不进。
唐湛停止录音,霍然从座位上起身,严婧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
“你要干吗?”
唐湛冷漠地看着她:“你该庆幸这是个法治社会,不然严峰加诸在小川身上的,我一定会十倍百倍奉还。”
都说出这样的狠话了,严婧知道自己多说无益,骂骂咧咧地走了。
唐湛一刻不停地拿起外套出了公司,吴洋在后面追都来不及。
“唐总,今后几天是不是仍然不能联系到您……”
“有急事远程视频或者发信息给我。”唐湛对电梯外的吴洋道,“不是急事少烦我。”
他为这座公司做得已经够多了,也该去做自己的事。
在郁泞川受伤后的第三天晚上,逐渐退烧的他缓慢睁开了双眼。
他眨动两下沉重的眼皮,好半天才去看趴卧在他床边的人。
唐湛像是累极了,就这么个不舒服的姿势,竟然也能睡得发出轻微的鼾声。
郁泞川欣赏了片刻他的睡容,正抬起手想要叫醒对方,一下又愣住了——他的无名指上竟然有一枚硕大夸张的红色糖果戒指。
第71章 
郁泞川住的是双人病房,不过目前只有他一个病人,另一床罩着塑料薄膜,并有没人睡。病房除了心率监测仪发出的规律响声,只有唐湛均匀但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郁泞川因为睡姿关系,只得抬高了胳膊去看手指上的糖果戒指。一不小心碰掉了手上的夹子,床头的机器立马发出刺耳嗡鸣,将唐湛从熟睡中惊醒,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头脑还混沌着,就本能地要去按铃叫护士,结果与郁泞川双目两相对视在一起,整个人都凝滞了。
“你……你醒了。”他声音很轻,语气很缓,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唐湛重新坐回去,将仪器调整好,止住了没完没了的嗡鸣。到这会儿他才确定一切不是自己的梦,郁泞川是真的醒了。
“再睡下去我怕你又要哭了。”郁泞川想要坐起身,可一动就碰到了伤口,痛得眉心不受控制地蹙起来。
“祖宗,你干嘛呢,给我躺回去。”唐湛忙将他按住了,嘴硬道,“谁跟你说我哭了,把‘又’字咽回去,少爷铁血男儿流血不流泪。”
郁泞川笑得眼都弯了:“那那天滴在我脸上的是你口水吗?”
他虽然年纪轻,恢复力强,但到底受了重伤,脸色还有些苍白。原本俏生生一朵饱满鲜嫩的栀子花,如今跟被风雪打蔫儿了似的,透着病气。
唐湛也跟着笑:“兴许是杨永逸的口水。”
郁泞川抬了抬自个儿的手,问他:“这几个意思啊?”
唐湛看过去,看到那枚硕大的糖果戒指时,神色平静地执起他的手。
“我不是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吗?今天去楼下便利店买烟的时候突然看到有卖戒指糖的,就特别想买来送你。”戒指糖红彤彤的,戴在郁泞川修长的指间,意外地并不难看,好笑中透着些许喜庆。
唐湛吻在那颗钻石形状的硬糖上,柔声道:“二十岁,我没有更好的东西能送你了,只能送你一个承诺。”他的眼底像是含着一层细碎的光,“我们的关系牢不可破,我们的爱情永远甜蜜。”
郁泞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惊到了:“你这是……要求婚啊?”
唐湛一顿,倾身将一个吻压在对方唇角:“你愿意吗?”
郁泞川舔了舔唇,尝到丝丝甜意。这甜由口入心,融化在他四肢百骸。就连腹部隐隐作痛的伤口也像是被这甜治愈,变得没那么难受了。
“都替你挡刀了还能有不愿意的吗。”他笑道,“等老爷出院那天也给你买颗戴上。不,买十颗,一根指头戴一个。”
唐湛拱拱手道:“那就先谢老爷豪气了。”
其实那天发生的事唐湛到这会儿都没全部记起来,医生说可能是刺激太过,大脑产生了自我保护意识,有些应激了。但他还记得那种感觉,那种无助又恐惧,害怕失去,仿佛置身噩梦的感觉,他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
两人笑过之后,病房里重归寂静。唐湛看着郁泞川,目光温柔到滴出水来。他勾起的唇角缓缓回落,最终停在一个细微的弧度。
“你可真是吓死我了。”他抚着郁泞川的面颊,刚还说自己是铁血真汉子,这会儿话语里的脆弱都要满溢出来。
郁泞川蹭了蹭他温热的手掌:“说好了养你一辈子,这一半都没到呢,我哪里舍得丢下你。”
郁泞川的话让唐湛想起电影《霸王别姬》里的一句台词——说好了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
可不是吗,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差一点都不行。一辈子,是“我”和“你”生命的重叠;是相依相偎度过的每一段岁月;是不管世事变幻,对彼此的不离不弃。
唐湛又给郁泞川量了下体温,发现已经降到37℃左右。唐湛在对方干燥的唇上用棉签沾了点水,陪他说了会儿话,郁泞川就又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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