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少的猫姑娘》第8章


许鑫涛点头,挥挥手,示意他明白。却是坐着不动。
李晓洁见状起身,看了眼女儿轻道:“你也赶紧洗漱去,早些睡。”
“嗯,知道了。我这就去洗。”李宛回道。
与许鑫涛道过晚安后,李晓洁折身,阴着脸上楼,心中冷笑:他这是想到他前妻了吧,因为路恒提到猫,他于是想起了那被他遗忘到九霄云外,早已魂飞魄散,化为灰烬的女人?!
那无用的肥胖女人,那个丑女人!
他会想她什么呢?想她的丑陋身形,还是会想他们曾有过的温情?
想那女人对他的付出?想他的亏欠?
哼,男人啊!
这样的念想有什么意义呢?
事实是,他离弃了那个女人,选择了她。陪在他身边的人,是她!

许家别墅外的树上,冗长细致的洗脸仪式终于宣告结束~
橘猫似是突有所感,她看着白猫后知后觉的问道:“小白,我觉得有点奇怪也,为什么我们要在许家偷窃三次啊?是因为许家特别特别的坏吗?”
选择偷盗对象,一直都是由小白拿主意。他们偷过很多家,对别家,他们通常都只会偷盗一次,极个别的,偷过两次。
只有许家,他们接连偷了三次了。。
她搞不懂啊!
她甚至有种直觉,倘若不是突然横生枝节,冒出来个煞星——路少,小白对许家大概仍不会收手,他们会继续在许家偷下去。。
好像只要涉及到许家,小白的脸色就会晦暗难辨,变得,变得莫测高深,呃,是莫测高深没错吧?
反正,就是,她看不明白。。。
但凡关联到许家,小白的情绪,她就看不明白了。
为什么?
白猫注视着侧扬着小猫脸儿,神态天真的橘猫,心道:“要怎么说,才能让单纯的小橙听明白呢?”
☆、第六章
她根本不是小橙以为的那个小姐妹——小白。
她是前世的倪睿睿,许鑫涛的前妻。
可要说她不是小白,也不太准确。。
毕竟,她现在有着小白的身体,无论是猫形还是人形。
她曾经的倪睿睿的身体已火化成灰,被装在一个上等的金丝楠阴沉木制的骨灰盒里,沉睡于地下。
说起来,她该感谢许鑫涛舍得花重金,大手笔的给她置办了如斯高级,如斯贵重的一个骨灰盒。
真个低调奢华有内涵!
着实难为他。
金丝楠阴沉木,可保千年不腐。
只是人已成灰,虽未灰飞,却是烟灭!于尘世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精神与皮囊,爱与恨,皆无地可寻,无处可觅。人世种种,通通幻化,付于虚无。
如此,便是千年不腐,又当如何?
而他若知晓,自己竟然魂穿重生,以这般令人瞠目,匪夷所思之形态,另存于世,又该当如何?
能如何呢?还能如何呢?
他和她之间,早已山穷水尽,无以为继。
她与许鑫涛,与李晓洁的旧事,正如那最烂俗的戏本。
前者因色衰而爱弛,兼之迟迟未有所出,生不下孩子。终于有一天,小三挺大肚,糟糠妻下堂;
后者则是一出再讽刺不过的警世寓言:农夫与蛇。
她是那愚善的农夫,李晓洁是那包藏祸心,恩将仇报的蛇。
一条剧毒的美女蛇。
一击致命!
要了她的命。
刚才小橙说李家母女一看就不是好人,假惺惺。她心下触动,暗自感叹单纯若小橙,都能看出李家母女非良善之辈,当初她怎么就被蒙蔽了双眼,全无所觉,引蛇入室。
转念想,后来的事实证明李晓洁其人,心机至深至沉。未事发前,李晓洁对她委实殷勤有加,温柔如水。面上时刻挂着腼腆温顺的笑容,瞧着真正再无害不过的一个人了。
她那时因为求子不遂,郁郁神伤,身心俱疲。李晓洁总是陪伴在她左右,温言劝慰。形容真挚,仿若她的知心人一般。
这样的人,藏得那样的深。
身为局中人,她又怎能瞧得出其人实质心术不正,居心叵测呢
说来,相比于李晓洁,她对许鑫涛更为失望。时至今日,她早想得透彻,她和许鑫涛婚姻失败,恩断情绝,李晓洁不过是个外因。
许鑫涛和她自己才是真正的内因。
她没看出李晓洁的用心不良,同样也没看出自己身心交付,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是一头中山狼。
瞧瞧,她都认识了些什么人。。
一条美女蛇,一头中山狼。
物以类聚,物竞天择,她这样软弱无用的蠢驴,合该被虐!被灭!否则,天理难容。
她现在看得通透,一段婚姻里,小三能最终上位,说到底都是由男人的态度来决定。
曾经山盟海誓,情浓意浓说爱你的那个人;那个口口声声要努力奋斗,带你享福的人。突然转脸对另一个女人,百般爱怜,千般疼宠,万般呵护。你便是昨日黄花,碍眼!
有说吸渣体质的人,其人自身也渣。
她认同这个观点。
她的渣在于识人不清。在于凡事以他为重,没有自我。蒙昧而活。
总结起来就是智商欠缺,情商不够。
唉,反省自身,剖析自我,是件非常残忍的事。尤其对一个失败者来说,真正一手的血!
她的前一世,就是“抹布女”的名词解释。。
她整个的人生,毫无意义,只余这一个血泪的教训。
她与许鑫涛都是山里的孩子,同住一个村,自幼相识。山村落后闭塞,来来回回就那么些面孔。间或有人离开。
身在村子里,时光会走得很慢。没有人进来,出去的人也从未回去过。
没有新奇的玩具,孩子们只能自个寻些消遣,找找乐。她和许鑫涛同岁,自小便玩在一起。
那时候,他俩都过得苦。他打小便失去双亲,只有一个瞎眼的爷爷,相依为命。而她则只有一个终年缠绵病榻,体弱多病的妈妈。
苦孩子的心总是容易靠近一些。他俩玩得很好,关系和睦,相处融洽。做什么都在一处,你帮我助。至情窦初开时,便犹如种子萌芽,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彼此都将对方装在了心里。
许鑫涛长得好,人又聪明。彼时,待她柔情蜜意,十分体贴。且,他们朝夕相处,一块长大,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
由此,她的眼里,心里全都是他。她全身心的依恋他,信赖他。深深的爱着他。
至母亲病故后,他更是成为了她的全世界。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最为重要的人。她的爱人,她唯一的亲人。
及后,给他爷爷送终,办了后事。他带着她走出大山,出外闯荡,寻求新的生活。
无名小卒,想出人头地,难于上青天。寒门出贵子,对她和许鑫涛来说,更象是一个励志的传说。
他们咬牙硬撑,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天。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外人难以体会。
那样的苦,她却甘之如饴。
因为有他,他们相守在一起。
寒冷的冬夜,无家可归的他们,蜷缩在废弃工棚,搂抱着取暖。就着咸菜,啃着发硬的馒头。
好几回,他难过的看着她,心疼她跟着他过苦日子。他说,他一定要飞黄腾达,要让她住华屋豪宅,让她有穿不完的新衣,吃不尽的好东西。还要带着她,走遍全世界,看尽世间最好的风景。
他说得那样的诚实,她深信不疑。
她想,有他这份心意,便是梦想不能成真,便是要这么跟着他过一辈子的苦日子,她也无怨无悔。
再到后来,他做到了。做到了飞黄腾达。他们有了华屋豪宅,有了成堆考究奢华的新衣,吃上了各式各样,闻所未闻的山珍海味。
可是他们却过得并不幸福。
曾以为的美好未来,并不美好。
她再也生不出孩子。
那一次堕胎后,她的身子受了大创。
好几年的时间,她的生活只剩下没完没了的检查,治疗,吃药,手术。无休无止,冰凉而绝望。
她无论身体还是精神俱倍受磨折与熬煎。
找遍了专家,用尽了法子,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由着日复一日的无望,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在家的时候,表情沉肃,生人勿近。
而她就是那个“生人”。
他不愿与她说话,他们几乎不再交谈。他和她的日常,象一幕幕没有台词的哑剧。沉寂生硬。
他们之间,再也不似从前那般亲密无间,无话不说。
她的不孕,成了他们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那段时日里,她甚至喜欢他工作忙碌。这样,他们相见的时间会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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