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难闯,偶尔不爽》第19章


日头很快偏西,天边隐隐透出些淡红色的晚霞,这一行人开始搭建临时处所。露宿,对于青帝来说并不陌生,然而两个姑娘却很是兴奋,她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虽然他们都不是那种拘泥陈规旧礼的人,但最起码的男女有别还是注意的。于是研究之下,处所是两个有帐篷遮盖的包子屋,可能也算简陋的蒙古包,底下铺了一层布匹,这样再喷上一些防虫药水就能避免野兽昆虫的侵扰。
青眉、轻波一间,青帝和夜少、倚天一间。这样的安排在表面看来是很合理的,但青帝不禁犯难:真要和夜少他们同住吗。他的身份不方便啊,第一次,青帝对自己的身份与秘密感到直观的不妥,早前总以为这样换种身份能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在那段漂泊的生活里也确实体会到好处。但今后呢,这样的事不会仅有一次,以后会不定时的出现。还有,当秘密最终被揭穿时,那些曾经以为的方便会不会演变成最大的不便呢,青帝安静地坐在一块裸石上出神。
“谁?”青帝忽然手做握拳状防备起来,看到来人被自己的架势惊到,这才放下拳头,笑呵呵地说:“龙大哥,是你啊。”
倚天也配合着笑笑:“怎么,做贼心虚了,刚才
是在想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吗?”他很自然的坐在青帝身边,松松散散,看到青帝脸上尴尬一阵,又很快谈笑开来,他很懂得掌握分寸的。不过心里还是想,青帝防人防得紧,要想让他开口怕是不容易。
青帝向来觉得倚天是个精明的人,一个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深思熟虑的人一定是把身边人、事都计算好了的。说实话,他这样的人让青帝感到放松,因为和他在一起,一分钱一分货,当钱货两清时就不会有太多的亏欠。可能是多年的流离无定,青帝从小就害怕拖欠别人的恩情——因为那些对于处在困顿中的人来说都需要用无尽的回报来偿还的,没有谁应该平白无故接受施舍。
想通这点青帝觉得轻松不少——今天他用脑太多了,于是半开玩笑地问:“龙大哥,有酒吗,这么好的夜色不喝可惜了。”天知道青帝从来没喝过酒,从前是没机会,进入沈家后是情况不方便。
可是,当倚天将两坛酒放在青帝面前,满脸引诱地请他喝时,青帝立刻后悔了,他怀疑倚天是预谋好的,但看龙某人纯良无害的目光后,青帝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但青帝也不是那么简单就死心的,他问了一句夜少在哪,其目的当然是要拉他下水,要喝大家一起。只是那人为什么是夜少,因为青帝是记仇的,这么好的机会,要报仇得赶紧的。
倚天朝一个方向努嘴,那里,夜少盘坐着,老僧苦禅打坐一般,但这绝对是一个有艳福的和尚:青眉、轻波分别坐在他两侧。轻波不知说了什么,引得三人笑成一片,东弯西倒间,青眉碰到夜少身体,然后她人不自觉一震,脸上红晕顿生,而轻波也是变了脸色。夜少则是未曾发觉一般,微微一笑,目光似有若无地朝天边望去。
当真是暗流涌动啊,青帝心中一动,青眉的心思,他是猜到了,可什么时候轻波也……然后他抖抖肩,心中好一阵鄙薄:夜少啊,果然是祸害良家妇女的料。再然后就和倚天豪情万千的对饮。
青帝没喝过酒,但见过人喝,以前和颜夫人徘徊在酒楼门口时看到过楼上楼下的客官,他们或是痛饮或是浅酌,还有路边醉汉的模样,其实颜夫人刚进沈家时也喝过,她还算好的,安静的喝,只是不说话光发呆,看到青帝时也只有傻傻笑,但那笑看得青帝很不舒服,太过沧桑悲戚。他想不通喝酒时用来做什么的,若是想发泄那就大声哭出来,趁着酒劲把不敢做的事都做完了,这样以后后悔时也可以说“我是喝醉了”,挺好的一个借口,不是吗?这样也好过把一切都闷在心里,不能排遣也不愿放过。
倚天已经浅浅地饮了一口,正在回味口中酒液的滋味,青帝也终于拿走酒坛,先
放在鼻尖一嗅,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殊不知真正懂酒的人在老远处已经那个对瓶中物透知无遗,倚天看着。然后青帝又振荡酒坛子,让那个香气随着动作飘得更远些,接下来才放在嘴边,还没喝,坛沿就在手里旋转一周,倏地倾倒,酒向反方向流出,落在山石上,很快渗入缝隙里,倚天一脸兴趣的看着:这小子像模像样把酒倒掉不少,还不喝吗?
☆、【怎么可能】
青帝无赖地朝倚天一笑,估摸着酒坛轻了不少后才用舌尖在坛口一转,最后一下吞进口里,动作说不出的妖娆,连他自己也没发现,在这个夜晚,他玩味的动作落在不同人眼里有什么样的反应。
倚天半天没说话,口中酒味早已变浅,但鼻翼间接触到的酒气却一路穿心而过,他忽然想他有点醉了,月色朦胧,晚风浮动,酒意越加深重……
梦幻的景象大多是短暂的,脆弱的,青眉的脚步声就这样轻易破坏眼前的情形,她“哦”的拖长音,狡黠一笑:“原来你们在这里偷偷喝酒,太不够意思了。”说话间,她理所当然地没收了青帝手上的那坛酒,扬长而去。
青帝、倚天无奈,只能暗叹:这大小姐啊。
然而看到接下来的事后,青帝的表情僵住了,耳根也一阵阵发红发热,他不停对自己说:“醉了、醉了、我醉了……”多好的借口啊,不是吗?
月光下,夜少接过青眉递过去的酒坛,含着青帝舔过的坛沿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起来,遥遥对着青帝,帅气模样维持不到几秒就被几声咳嗽取代。
后来倚天指责轻波不拦着点,夜少身体不好不宜饮酒,夜少只是摆摆手,脸上有点忧伤。青眉接过话头告诉他们,那天正好是夜少母亲的忌日,气氛就这样冷下来,若非是后面发生的事打破沉寂,青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那天给他冲击远远不止这些,他不安,说不上为什么,但不安与骚动却在那夜埋在他心里。他所担心的住宿问题也一直没有发生,因为一场意外打乱了他们的露营计划。
隐隐约约的火光在远处跳跃,青眉说:“那不会是鬼火吧?”虽然笑话很冷,但好歹让气氛活过来。轻波说是和他们一样有“闲情逸致的人”在生篝火,但后来又传来由远及近的呼喊声。夜少脸色不觉一暗,倚天也感觉到不对劲,青帝同样,他们的耳力要好一些,都听见了几个字眼:“杀”“邪教”“红衣坊”“怎么是你”……这可不是来玩的人,追杀?斗殴?
这五个人迅速组织熄灭火种,转移到较远处的密林里,屏息等待。青帝说了一句去看看,就想出去,倚天拦住他不让,夜少不说话。青帝低声说:“龙大哥你负责他们的安全,我去去就来,放心,一有危险我一定躲的远远的。”倚天还是不为所动,他都猜到了。这时夜少开口:“让他去吧,自己……小心。”前一句是对倚天说的,后一句不用说是对青帝说的。倚天神色不与,他不相信夜少看不出来这事有多危险,最近邪珠门在江湖掀起多大的风波,他这样出去,一定会引火上身。但是“红衣坊”这三个字已经足够吸引青帝所有的注意力,他嘴
上不说,但那里他总是记挂着的,毕竟是他熟悉的地方,还有熟悉的人。
趁着倚天和夜少意见相左,眼神交流时,青帝挣脱倚天的拦阻,飞身出去。他顾不了太多,这两天总有不好的预感,肯定是发生什么了。
屏息在半人高的草丛中掩饰好行迹,青帝扒开一条缝隙,正好望见一张熟悉的脸,红袖!她身上已经有好几处伤口,红衣混着血液,两种相近但却截然不同的颜色异常的融合。青帝的感觉果然不错,红衣坊出事了!他内心焦躁起来,但局势不明,他强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忽然间红袖大笑起来,目空一切,剑在她手里幻化出一种华丽的破灭的图案,她对面的人似乎有些恼怒,平地而起的气流越来越浓烈,肉色的气体变化出无数□,每一个□都有一张带着血光的婴儿的脸,随着异常诡异的旋转动作,“婴儿”发出微弱的尖锐的啼哭声,宛如一个艰难的分娩过程:婴儿已经从母体中露出脑袋,并试图借助母体的力量竭力释放被卡住的身体,但骤然间收束的宫门,又硬生生将它头骨脸面一下的部分吸附在身体里。挣扎,伴随着肆无忌惮的破灭的力量几欲摧毁它身边的一切,草丛中的青帝也明显感觉到了这种强势的不顾一切的破坏力,这不是他能对付的,怎么办,他一定要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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