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难闯,偶尔不爽》第104章

夜少平静地问道：“阿源，你告诉我，我们的胜算有多少，就算是律之阳被禁足，律之渊被我们侥幸困住，就算是另两位皇子闹事被制服，我们的胜算有多少？”
阿源震惊，他迫切地说：“夜少，从我们来到这里开始，我们隐姓埋名都是为了今天的一搏，你现在问我胜算，这是什么意思？
“阿源，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一条必输之路，我们一路向前不肯回头，只是因为心中的不甘心，因为当年皇帝夺位时制造了太多的血腥与罪孽。可是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如今局面稳定，这个皇帝也并不是暴虐的主，不然这江山到他手里怎么会没有损伤呢？还有一点你忘记了，我这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连秦都束手无策，现在的每一天我都是赚来的，就算是我拨乱反正，夺回了父皇的江山，我这样一个将死的人要这江山何用？”说完，夜少朝门口走去……
阿源一个箭步冲到夜少身前，吼了起来：“你不能放弃，我们这群人跟着你唯一的目的就是复国、报仇，当年的家破人亡，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被翻过，没有人会给我们正名，我们只能靠你！”
夜少把阿源抓住他的手落下，淡然说道：“我会为你们争取到你们应有的名分，你们的家族，曾经在那场灾祸中受害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公道，你大可以放心。”
阿源无话可说，他看着夜少离开，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只是夜少的样子看着很不好。夜少离开后不久，秦过来了，他疑惑地看着站在门口的阿源，问道：“你怎么了，夜少呢？我找他有事。”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里了，不过，秦，你相信吗？夜少他变了，他说要放弃。可是他放弃了，我们这些人怎么办？”阿源看着秦，一脸茫然地说。
秦一拳砸在他的胸口说：“什么怎么办，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早就劝过你们，夜少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了，你们就是不肯听。况且老皇帝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们的仇也算
是已经报了，那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这些乱臣贼子，我家世代都是忠君爱国的将领，我们做错了什么，就是因为这份忠心却让贼人诛了九族，我不甘心，你知不知道。”阿源的声音已经接近崩溃了，这些事压在他心里好多年了，每一夜他都会从梦中惊醒，眼前是那一幕家人被杀的情景。侥幸活下来的他怎么能忘记那一份沉重的杀戮。
秦抓住他的肩膀，说：“放下吧，阿源，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能看开吗？就算是这次你们成功了，就算是夜少登上了皇位，就算是为你家平反，那又能怎么样？纠缠你的噩梦就能从此消失吗？如果你不放过自己，谁也救不了你。夜少大概是看开了吧，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有一点的闪失了……”
阿源回神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
青帝在山庄里没什么东西，本来就是来也两手空空，去也两手空空。不过律之渊却一大早就来过来嘘寒问暖，他说要带着颜夫人也一同过去，这样也好有个照应。可是颜夫人说她习惯了太渊这里的生活，不想离开了。
三个人正说着话，管家却来禀报说有人来了，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青帝意会地对律之渊说：“你去看看吧，在离开之前应该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吧。”
律之渊微笑，说道：“好，我去去就来，我们再过几个时辰就可以出发了。”
青帝颔首，看着他离开。颜夫人看在眼里，不知是喜是忧。在只剩下她们两人的时候，颜夫人问道：“真的做好决定了吗？虽然我看得出来二皇子对你确实不错，但是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他吗？女人这辈子最大的野心就是找到一个心上人，跟对的人在一起哪怕是一天都是快乐，若是找错了人，那可就是一辈子的痛苦了。”
青帝手抚着肚子，微笑道：“有了孩子，心上人也就不那么重要了，这样不也很好吗？省的太多的牵肠挂肚，徒惹得满身惆怅。听说京城繁华热闹，或许我会更喜欢那里的生活呢！所以你就放心吧，下次我回来看你的时候，就会带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颜夫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细细地嘱咐到了京城要怎么样，虽然琐碎，但是听得人心里一阵阵的暖意。
这时候会上门来的大概只有夜少了，律之渊很清楚这一点，而他也早有准备。律从容地说：“夜少这是来给我们送行的吗？”
此刻的夜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他的目光不如平日那样清淡，只是在抬头看律之渊的时候，却忽然迸发出异样的光彩。只听他说：“二皇子，我是来恭祝你早登大宝的。”说完，屈膝跪下，行大礼喝
道：“草民见过新帝。”
律之渊顿时震惊地说：“你这是干什么，难道要让我背上不忠不孝的名声吗？”
夜少垂首说：“京城里我已经联系了不少大臣，只要你拿着我的手信，相信也能替你招揽到不少人，不夜城的财物你只得到了一小部分，还有一些被我安置在很隐蔽的地方，还有这太渊还住了一位沐王爷，若是他能站在你这边，那么江山就会是你的囊中之物。”
此时律之渊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表达了，他虽然是重重忌惮，可没想到这个夜少还是暗中做了这么多的手脚，竟然能瞒过他的耳目，但是……他神色一变，问：“这些东西原本是为你自己准备的吧，你怎么舍得双手奉送？”
夜少起身，淡笑道：“是，我的身份你应该已经查到了，这么多年来我虽然住在司夜家，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姓律，这律家的江山本该是属于我的——从我懂事起，就一直有人在我耳边灌输这个想法，我甚至没有任何怀疑就接受了这种命运，可惜天若不肯从人愿，我再挣扎也不过是徒劳。”
“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吗？这副身体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是病根深种了，熬了这么多年也快走到尽头了吧。”
律之渊心中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这消息他很早就清楚，所以才会在明知夜少有野心的情况下还选择跟他合作，只可惜亲耳听到夜少这么说却又是不一样的感受。他压下心中的异样情绪，镇静地问道：“你的条件是什么？用如此诱人的筹码想要得到什么？”
夜少握着手中的折扇，扇骨下流苏随风飘散，他说：“等你登基之后，请彻查当年政变中受冤的案件，为死者正名，也好给他们还残存的后人一个交代。这对你稳定地位也是很有好处的。”
律之渊笑了一下说：“你这是要我告诉世人，我的父皇犯下的罪孽？岂不是要置我与不孝的境地？”
夜少不甚在意地说：“你能彻查了先皇冤案，首先就在百姓中树立明政仁德的形象，是一个超越前人的旷古一帝，这对你来说何尝不好？况且你也应该明白，那些在东部的人他们随时会冲破你的束缚，万一他们众怒一致，联络了旧臣子来乱你的江山，你还能坐得安稳吗？”
律之渊含笑道：“你说的有道理，那第二件呢？你来不会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吧？我猜下一个跟女人有关，你要带走她？”
夜少淡淡一笑道：“好好对待她，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她是一个值得你珍惜的好女人。”说完转身就走，明明心有眷恋，却还是选择放手，夜少这个男人才真正明白什么是超脱吧？
律之渊忽然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
一直认为夜少心计深，是个最不能相信的人，原来这个人却是有超越常人的魄力。
呆在屋子里的青帝听到了一阵悠扬的乐声，她的脸上浮起了一层难以言喻的怀念，曾经他们都还不甚相识的时候，夜少就很爱吹奏乐曲，听着夜少的曲子总是能让人忘记忧愁，心中的烦恼也会随之消散。如今心已渐老，再度听到久违的乐声，却发现依旧是那样的清扬悠远，世事不迁。
颜夫人也听到了，她略略失神，问道：“不出去见见他吗？这也许是你们的最后一面。”
青帝起身，还没迈开步子却又坐下，说：“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娘，你听，他的乐声没有变，他还是足以让人依靠的夜少。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说完她甜甜一笑，宛如孩童。
☆、【结局＋番外】
夜少消失了；没有人能找到他在什么地方，首先发现这件事的是傅曼宁；在这之前她一直能接收到夜少传来的消息。虽然不能每天见到夜少；但是夜少派人来嘘寒问暖，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地妥妥当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