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居》第73章


“正是如此。”他展开手心,那里有一朵紫色的鸢尾花,“这是我派出去接近那应仙石的,你自己看。”
我凑近了些,那花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便伸手戳过去,却见它周身黑气一闪而过,不过仅仅只是一眨眼罢了。
“这花被侵蚀了!”谁有这般能力,这般通天的胆子,会在这应仙石上做文章?我抬眼看向紫弗,他却没有我这般激动,只随手收起那花,淡淡道:“这仙界已经不太平了,一切,可能并非我们眼见的样子。”
我摇摇头:“这个人,心思定然缜密,不然又如何能得逞,那日里那么多的仙家,他难道不怕被看出来吗?”
说到这里我才猛然惊醒,他都已经将这应仙石玷污了,将那傀儡放进来了……那……他可能原本……原本就是个仙人啊!
紫弗看着我的神色,了然地点点头:“你猜的,与我一般,只是这件事情,如今我们并不能确定,便是确定了,也无法判断究竟是谁。为今之计,只能等。”
“等?”
“等。”他重复了一遍,“等他再次出手。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只觉得这件事情,不是我能够想到的复杂,但有一点紫弗没有说错,那人的目标,是我,昏睡前我甚至还看到了以往的场景,即便我并不记得。如果说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那么,他又想要什么?
我回头看了看石锦老儿的屋子,这儿我以往也是来过的,只是听闻他做的杯盏器皿是最好的,才直接奔了过来,彼时还与石锦战了一场,待我祭出玄昆镜的时候他却陡然收手,非要叫我拜他为师,我自是不愿,他便用那杯盏诱我。如此僵持了许久,我便也就应了,只是一直未真的拜他,笑话,我还未与他一较高下,又如何会甘拜下风?当为君子,能屈能伸也。
至如今看着他这一片天地,却觉得,那石锦老儿似是不那么简单,我一直当他是个做瓷器的老头儿,想要教会我这一身手艺,好等他陨灭的时候有我替他继承下去。此番看着,恐怕是我多想了。
“紫弗,我看石锦老儿方才对太极大帝和……和帝君的态度甚是傲慢,他是什么人物吗?”我似是还听着一句,此时才终能好好滤来,“那女帝是不是说我是他要收的徒弟?那是我与石锦老儿私下里的计较,她如何知晓?”
紫弗顿了顿,突然有些异样地看我,看得我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因是灰眸,总让我觉得他似是在看我,却又不像,直到我有点后悔问了他这个问题想要站起来离开,他才收回目光,平静道:“恐怕是石锦说起过吧。你猜的没错,石锦仙君也算是那场大战之中留下的老人了,任谁也多少是敬着些。若是他将那放在瓷器活上的心思收回来,恐怕现在的能力,远不止一个仙君可为。”
“呵呵。”我突然开始想笑。
“怎么?”
“你有没有发现?都说我为神那一世,毁天灭地,众神皆以陨灭殆尽,然则你现在看看,上古一战,仍旧是留下了很多人,便是承天帝君……也便是那原本的少昊君,只是力量几何,还不清楚罢了。真的离开的,怕也只有我父神罢了……”
身边的人也跟着笑了笑:“那你想要回到以前吗?”
“以往,我不在意。”
“哦?”
“但是现在,我是真的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知道每个人都三缄其口,其他人又确然不知晓,若是叫我去一一探出来,当真是为难了。”
“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也并不能说得全然准确,你忘记了?我是被你父神赶出来的。”虽是说的这一段,他却丝毫不介意,面上淡淡笑着。
呵……
我垂头看着那地上的青石,怕他瞧见我的情绪:“天地都乱了,难道……他也乱了吗?”
“什么?”
“没什么。”
我已经遥遥看见石锦往这边来,也不知什么诡异的法术,骤然便就出现在眼前,鬼畜一般,我对着他板着的脸晃晃手指,被他无视了,只继续气哼哼道:“本君都打外边转悠一圈了,你这感花伤月的可算是完了。”
“师父。”
他胡子一翘,似是不认识我一般瞪了那双眼负着手弓着背凑近了些:“你唤本君什么?”
“师父啊,你不是一直要收我回来看火么。”
“哼,算你识相。”他绕着我走了一圈,“好好的,开什么花店,本君早便就告诉过你,花多了,误事!误事!”
“所以才要卖出去嘛。”我站起来对他施了一礼,“所以,师父,可要收了徒弟?”
“你这定是犯了事的,闪开闪开!”他推了那门,转了一周才转身问紫弗,“她没打碎本君的东西?”
“没有。”
“哼……”他眯眼瞧我半晌,才不情不愿道,“好吧,你再叫一声师父来听听!”
第九十五章 仇家
“师父。”
大概是没有料到我今日这般好说话,老头愣了片刻才拍拍我:“嗯,为师方才已经将你那韶光居的人带上来了,左右也没个生意,待在那儿做什么。”
“什么?!”我不知道他身法到底能快到什么程度,方才也不过才说话的功夫,又怎么能做到一个来回?
紫弗倒是毫不意外,似是很支持的样子:“带上来也好,不然你也不放心。”
“有你什么事了?你回去看火去!”石锦果真是个怪脾气,也不知紫弗哪里说错了,“别都堵在本君门口。”
“是。”一个青丘的至高元君,便就这般被打发了,还走得干净利落。
石锦在石阶上坐下,锤着腿问我:“怎么想通了?以前不是倔得很么!”
“你既是想收,我在这里左右是要待好些时候,便就拜了,”我看他神情似是轻松许多,便蹭过去,“师父,你要教我什么?”
“谁说要教你了?”
“哎!你这老头怎么说话不算数了!都喊你师父了你不能什么也不教白受我一声吧!”我指着他只觉得他这是耍赖。
“你还在为师这儿白住呢!”
“那我走!”
“别想了,你那韶光居为师已经封了。”
“你……你这是无赖懂不懂!”
“哦。”
他不理我,兀自起身进了屋子,嘴巴还絮叨着:“你那儿都是些什么糟心的,受了天罚的小仙子抱着啃草的毛畜生,哦,还是个瞎了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去下界搜刮来的厨娘。还有一个不会笑的,一个咋呼呼吵死人的,也不知你寻常怎么待下去的。”
我跟着进去,纠正他:“连姒虽是看不见,你做何说这么难听。那不是毛畜生,那是阿善,他本来是个人,后来……哎呀算了,就是个毛畜生吧。我不许你这般说虫召和幺火,他们两个一直陪着我,不是什么一般人。”
“嗯,自是不一般,生了一窝小的。”
“你说什么?”我伸出手对着他那小眼睛晃了晃,“师父,瞎的怕是你吧?什么眼神?”
他挥开我,气哼哼道:“蠢徒,他俩都跟着你多久了?”
“许久了,醒来便见着了。还有,我不蠢!”
“那就是傻。”他捣鼓着面前的杯盏,顺口接了一句,堵得我不知道怎么回嘴,他倒是继续说起来,“他们两个,可是父神的坐骑,想来父神还是惯着你的,便是你闯了那般大的祸事还记得给你留两个照应,啧啧,只是跟了你,都傻气了。”
“师父,你这么说,真的会失去你唯一的徒弟的,真的。”
他这才抬头看我,不以为然道:“第二个。”
“什么?”
“你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谁?”
他却没有再回答,只把那杯盏递给我:“喝。”又是那泛绿的茶水,散发着异香。
“这究竟是什么?”我仰头灌下,一阵清爽。
石锦指了指那凳子,我依言坐下,看他自怀间掏出两样东西来,正是我那钟铃和血染砚。我从未取下过那钟铃,此时它却好好地躺在石锦手中,那么小小的一枚。
他眯眼瞧着钟铃片刻,递给我:“你妹妹在里边,应是还不错,不用担心。至于这小子……”血染砚自他手间垂下,周身散着红光:“便就先回去待着吧。”
我正了正神色,只觉他这次是要与我说正经事。果真,他一挥手,这屋子便全数褪去,只留一片空荡荡的地界,指尖一捏,面前便是一道漩涡,那漩涡不停地转着转着,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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