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B宝典》第108章


“他故意的,”熊哥说,“考完试我就去他宿舍看了,那狗东西正光着膀子举铁,操!吓老子一跳!我他妈还真以为他烧死了!”
“他为什么……”贺迟不解,皱着眉问。
“他是白警官。”苏星笑着说。
白艾泽,首都警校建校以来最出色的学生,当年和尚楚共同被评为优秀毕业生。
“就是那狗东西,”熊哥挑眉,“当年骗全校人说他发烧了,后来又骗我给他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小逼崽子。”
宝宝嘬着脚趾头睡了过去,压根不知道他老爹正在边上说自己坏话。
苏星垂眸,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刚刚说的利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很适合。”熊哥拍了拍他的背,“首警开了个菁英班,在全国高中提前搜罗能培养的好苗子,明年春季开班,一年后统考,考过了直接上首警,考不过就各回各家重新准备高考去。”
苏星的太阳穴像是被重重敲了一下,他脚板是麻的,指尖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还是不敢相信“命运的眷顾”这种东西,他已经适应了在黑暗里摸索,如果火光最终都要熄灭,那么最好一点希望都不要给他。
“我已经……”苏星喉咙发涩,“不是高中生了。”
“我知道,”熊哥冲他眨眨眼,“但你说巧不巧,我恰好是这个班的侦查学老师,我媳妇儿又恰好是上头派下来的顾问,给打个条子,说明一下情况,开个后门,简单。但如果你没考上,就回来该搬砖搬砖,该卖报卖报,你在那边浪费的一年,我不能对你负责。”
苏星深吸了一口气,仰着头忍住眼眶里传来的酸胀感。
贺迟愣了半天才弄明白这其中的关系,他敲了敲脑袋:“你那位警官先生,就是当年给你放水的那个天才Alpha?”
熊哥笑骂了一句:“滚一边去!”
贺迟看了苏星一眼,长舒一口气,玩笑说:“哥,你再开个后门,把我也弄进去呗!”
“滚你个蛋!”熊哥说,“你这智商还是别考虑了。”
苏星平复了心情,提起笔继续在那张纸巾上写他的借条。纸巾很薄,他写的很小心,最最下面补了一行小字--双方约定利息为借款人考取首警结业测试第一名。
写完这行字,他在右下角一笔一划签上自己的名字。
熊哥把这张纸巾收好,对他说:“明年三月走,这段时间先把你妈照顾好,别的不用操心。”
苏星指尖还是凉的,贺迟上前一步,把他的手包在掌心里,小幅度地晃了晃:“苏星先生开心的说不出话了,他男朋友贺迟先生替他谢谢尚警官和白警官。”
第94章 出院
从药店出来,贺迟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走着,苏星侧坐在车前的横杠上,两条腿晃来荡去,嘴里嘬着一颗薄荷糖,一只手撑在车头上,手掌托着下巴。
这一个多月,贺迟第一次见他露出这么放松的姿态,笑着问:“开心啊?”
苏星“咔”一下咬碎了嘴里的薄荷糖,拿牙齿边嚼边抬头说:“还成吧。”
他说话的时候带出清甜的薄荷味道,贺迟弯腰在他嘴上亲了一口,说:“打个啵,是不是更开心了?”
“还成吧,”苏星懒洋洋地晃着腿,眯着眼,“再来一个。”
贺迟愉悦地笑出声,两手撑着车把手,是个把苏星完全圈在怀里的姿势,他俯下身,和苏星交换了一个溢满薄荷香气的亲吻。
“咱俩都负债累累了,”贺迟拿鼻尖在苏星上唇轻蹭着,“还搁这儿傻乐,呆头鹅。”
“你每天少吃点,”苏星脑袋往前一撞,在贺迟脑门上磕了一下,“钱就还得快。”
“这就开始嫌弃我了?”贺迟直起身子,继续推着车往前走。
悠悠闲闲地走了一会儿,赶在黄灯闪烁的最后一下过了马路,苏星突然伸手环抱住贺迟,把脸埋进他腰上。
“干嘛?”贺迟在他后脑揉了一把,语气很是享受,“撒什么娇?少来这套啊!”
苏星紧抱着他不撒手,脸颊在他腰上蹭了蹭,他就和只猫似的,隔着薄薄一层上衣,弄得贺迟又酥又麻。
“娇气。”贺迟笑着逗他。
再往前走是一段林荫小道,路边种了两排龙眼树,知了蹲在树梢上没完没了地聒噪。
树荫下一片潮湿,贺迟从树下经过,感觉到细细的水柱喷洒在他身上,把这个夏天的毒辣涤荡一空。
贺迟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畅快感,他仰起头,任由细细密密的水珠溅到脸上。
爽!真他妈的爽!
男朋友窝在他的怀里,他们一起捱过燥热难忍的酷暑,迎来一场温柔的雨。
过了这段林荫小路,苏星从他腰上抬起头,朝他温顺地笑了笑。
贺迟的心脏像被泡在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里,苏星一笑,这颗心脏就在水里轻轻晃了两晃,牵动的每一丝涟漪他都能感受到。
天是蓝的,云是轻的,叶子是绿的,薄荷糖是甜的,他的心情是飘的,男朋友的声音是轻而温柔的。
“挡挡蝉尿。”苏星说。
贺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什么傍晚温柔的细雨,都是躲树上臭不要脸的知了撒的尿!
他泡在清泉里的小心脏瞬间冻成冰雕:“你躲我怀里就为了这个?”
苏星点点头,微笑着说:“辛苦了。”
“我日啊!”刚才还觉得清爽怡人,瞬间就觉得又黏又腻,贺迟用力甩了几下头,骂骂咧咧,“今晚上就吃炸知了!”
苏星“啧”了一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有些埋怨地瞥了贺迟一眼,慢悠悠地说:“溅到我了。”
贺迟:“……是不是还得我给你道歉?”
苏星一本正经:“可以。”
贺迟被他弄得没脾气,放下脚撑停下车,掐着苏星的腰一通乱挠:“小东西,把你嘚瑟的……”
“别闹!痒!”
苏星跳下车想躲,但贺迟手劲儿太大,他只好笑着讨饶。
“还嘚不嘚瑟了?”贺迟掐着他的脸往两边拉。
苏星被他扯着脸,嘴角向两边咧,无辜地眨了眨眼。
这么闹了一通,两人身上都是湿淋淋的,贺迟松开手,揉了揉苏星的脸,说:“这下咱两身上都是蝉尿,谁也不嫌弃谁。”
苏星嫌弃地瞟了一眼自己被打湿的上衣,咬牙切齿地说:“晚上我也吃炸知了。”
贺迟笑着牵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控着车往前推,走了一小段路,忽然转头问他:“想去吗?”
“什么?”苏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警校,”贺迟说,“想去吗?不想去的话我们就……”
“不知道。”苏星笑着打断,小指头在贺迟掌心挠了挠,“但我想试试,这是最好的选择,是不是?”
贺迟没有立刻回答,苏星侧过头,看见他唇缝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又过了一个路口,贺迟紧抿着的嘴唇才放松下来,他舒了一口气,更加用力地握住苏星的手,说:“是。”
苏星往他那边靠了靠,说:“去一年,很快的。回来还能赶上你高考。”
“行行行,”贺迟看着他,说,“你就光惦记考试了是吧?”
苏星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挑了挑眉,说:“我就算人不在你身边,我的心也会留下来--”
贺迟一阵恶寒,这都什么世纪的烂俗情话,多亏这小奶壶说得出口,他一身鸡皮疙瘩还没抖落完,紧接着就听见苏星的下半句。
“--监督你学习。”
贺迟:“……”
苏星开怀地笑出了声,贺迟摇摇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苏星当然明白贺迟不想和他分开。
一年,单位换算后是五十二周、三百六十五天,秒针得在钟表盘上转多少轮,他数都数不过来。
他也明白贺迟不是不想和他一起去,虽然他没有提,但苏星知道,他留下来,是因为苏红。
要是贺迟也走了,谁来照顾苏红?
苏红开玩笑说贺迟就是她的第二个儿子,贺迟当真了。
他真的把这个家扛在了自己肩上,他对苏星承诺过要一起去更光明的地方,他说到做到。
苏星也默契地没有说破,只是把贺迟的心意妥帖存放、悉心珍藏。
“行,”贺迟抓着他的手用力晃了晃,豪迈地说,“那句话怎么说的?爱他就替他完成他的愿望。说说吧,你想考什么大学,哥哥替你上!”
他这牛吹得实在大了点儿,苏星撇嘴:“真的?”
“咳……”贺迟想着苏星知道他是个什么水平,应该不会说个太过分的,于是硬着头皮强答,“真的。”
苏星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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