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第81章


“你有时候真的很讨厌。”蔡仲又要哭了,认真的模样不容置疑。
康明宇古怪的挑动脸部肌肉,把眼睛瞪大却把眉毛上挑,嘴抿成鼓眼鱼,面颊夸张的挤在一起,似乎只有这种愁眉不展的表情才足以消化朋友给予的指责。
而后他脑袋一歪,无所谓的说:“没关系,我大多时候都很讨厌,我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他如是解嘲,蔡仲便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了。
法熙文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被他冷漠的略过,径直走了出去。
法熙文深深叹息,大概心有余而力不足就是这种感觉。
康明宇在墙上狠狠踹一脚,整个房间都在他强制镇压的怒火下颤动。发泄过后,他平静了许多。
“汤恩,帮忙送法熙文去学校行吗?”他习惯迁怒,却对汤恩保持礼貌,理性在他身上完美诠释,使得灵魂熠熠生辉。
汤恩点头离开。
他该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既专注又幽默,正直与偏见并存。
“你不去?”法熙文问道。
康明宇牵强的扯出微笑,余光瞥向走去楼道尽头的蔡仲。“这次我来断后,你们放心撤退吧。”
“难得…我们的逃兵归队了。”法熙文拍拍他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其中情感不言而喻。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怕,一有空我就通篇改文,改错字,改句式,改章节字数。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汤恩往事
法熙文走后,康明宇才想起他还有个结盟的战友在身边。lime靠在走廊深处的墙壁上,一条腿做身体的支点,另一条腿登在墙上。烟圈从嘴里吐出来,指间烟灰脱落。
“看到林黛玉了没?”
Lime先是一愣,明白他在说蔡仲后解颐斜指,“喏,去人民的茶前饭后之所了。”
康明宇耸耸肩,想问他要根烟又苦于难以启齿,目光无神的落在脚边。
Lime把烟头在脚下捻灭,重新点燃一根。
“想不想趁机跟我谈谈?”
康明宇点燃他给的烟,眯起眼睛,“又来?我们有什么可谈的。”
“你感兴趣的话题,谈汤恩啊,谈gay的诞生什么的。”
“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
Lime嗤笑,“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感谢你。”
康明宇回忆着,“我不记得有什么地方帮过你,有那种机会我居然没捅你一刀?”
Lime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说得挺有道理的。”他迟疑了一会儿,似乎念兹在兹的品味着某种令人雀跃的味道。然后,他笑说道:“法熙文不错,人物形象和众神皆醒很配。而且,你和攻其不备也很配。”
康明宇猛的一阵肝颤,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是谁!”
Lime含笑说:“夜月怀远啊。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康明宇几乎吓掉下巴。“卧槽,那……”他想到lime和汤恩,想到对小夜月有求不应甚至有点毫无尊严的照无悔,脑袋里灵光乍现。“照无悔…该不会就是汤恩吧。”
Lime为他鼓掌,“你真聪明。”
康明宇猛吸两口烟,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汤恩知道吗?”
“当然…”
康明宇瞪大眼睛,听他接着说:“不知道。”
康明宇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脏,忽悠一瞬又掉下去了。这大喘气,差点吓死老子了!
“现在能谈谈了?我可是好心,如果你不听我的话,那就给汤恩收尸吧。”
“什么意思?”
Lime向左侧跨一步,靠坐在蓝色长椅上,康明宇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我认识汤恩的时候,他就躺在我身后,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车祸,冲击波堪比冬季的六级大风,我一回头,他就躺在血泊里,撞他的车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在机场听飞机起飞一样。然后,”他又点燃一支烟,康明宇仿佛身临其境,仿佛就站在不远处亲眼目睹这车祸现场。尽管lime的叙述干瘪无力,他却凭想象充实了汤恩躺在地上时的无助。
“那车调头就跑,就像…有预谋的谋杀。”
他低沉的瞳孔像海里的漩涡,完全将康明宇吸了进去。
“汤恩的车都撞破了,满地玻璃碎片。后来肇事者的车又在不远处停下了。我看到汤恩在地上抽搐,嘴里开始吐血。我这辈子唯一没有遗漏的一次正义感就用在他身上了。”
“后来,救护车来了,我把他送上去,他忽然睁开眼,拉住我的手喊一个很奇怪的名字,我猜他可能开车在追谁,结果和另一辆车撞上了。从当时肇事车冲过来的角度来看,那车绝对是不偏不倚,拿汤恩当目的地。后来汤恩的家人也来了,我在医院一直陪着他。”
听到这里,康明宇觉得不可思议,“你这么有爱心?还陪了他一夜?”
Lime眯起眼睛微笑,“你嫉妒了?”
康明宇冷冷的怼回去:“专心当个旁白。”
Lime笑着解释说:“他从救护车下来,不管别人怎么劝说就是不肯打麻醉。除了挣扎就是拉着我不准我走,他的家人还以为我是肇事者,更堵住我不让我离开。我也没办法,就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吧,在那等着他醒过来。”
“肇事车主找到了吗?”
“没有,对方应该也是厉害人物,路上的监控一律没有保存记录,案发之后就被黑掉了。汤恩在车祸里受了很大打击,有一阵子住在精神科,他也不为我辩解,他的家人就认定我跟凶手有关似的,对我横眉竖眼,就苦于找不到证据揍我一顿。我早打消了做好人的念头了。以后若是再碰到这种事,就算有人被压成肉饼我两眼一闭看都不会看的。”
“我看汤恩现在很好啊,除了性格不够活泼,嘴巴倒比王熙凤还毒。”
“哈哈,你真会比喻。”他笑得前仰后合,忽而突然瞪一道野兽的目光对上康明宇的眼,“他受的打击太突然,你能想象吗?有一种打击可以让一个攻,直接变成受。”
康明宇茫然的摇摇头,“没懂。”
“就是…怎么跟你说呢?”他苦思冥想,“我不太善于表达医学上的术语。要是你跟他上过床,应该就懂了。”
“所以你也是跟他上了床才懂的?”
两人四目相对,皆发出狂傲的笑声。
“攻其不备,你又多心了,我知道是因为这三年来,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千万别误会,我可不喜欢汤恩。只是…他失去了男人的‘本性’,作为gay,你比我懂。”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渗透蔓延开来,康明宇试着做许多假设,有意避开那个他曾经有所预感的可能性,但这会让他离真相愈来愈远。
“所以是性功能,对吧。”他坦然说出lime不愿启齿的词汇,lime耸耸肩,默认了。
他继续说:“汤恩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汤爵,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汤恩的母亲是巴黎歌剧院到中国演出的女学生,和他父亲相爱后就再也没回去。汤恩提起自己的母亲总会很怅惘。不过他母亲死的很早,在他七岁时就去世了。男人是不会拒绝女人的,尤其有钱的男人,更不会拒绝欲拒还迎的女人。他父亲娶了个南方的小女子,如四月西湖水,柔美多姿。不过嘛…他爷爷只认一个媳妇,在家里处处打压新媳妇,从前新媳妇百依百顺,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一个儿子,有了汤家的龙脉。越是有钱的人,在传承这方面越是刻板,她就想着母凭子贵。她丈夫也很疼她。汤恩从不找她们母子的麻烦,他甚至搬出主家。但他爷爷还是不喜欢汤爵,甚至更讨厌。”
“被你说的,我忽然觉得汤爵最有可能谋杀汤恩。”
Lime说:“我也这么认为,但法律只认证据,没有证据的悬天案件时间久了就无人问津了。”
“还记得我被打的事吧。”
“当然,我永世不忘。”
Lime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真看得起我。”
康明宇付诸一笑,认真的洗耳恭听。
他说:“我不知道汤恩怎么会在那附近,但他绝不是一个人在车里。在我去作证的前一个小时,汤爵打电话给我,他说只要我供出是汤恩指使那些人找我的麻烦,他给我一笔钱,足让我以梦为马,走遍天下。反之,他有把握让我从A市的音乐界消失。”
“看来你的诚实给你惹了不少麻烦。”
Lime认真的否决,“不,是我的乖张给自己惹来了麻烦。汤爵确实有证据能证明汤恩就是花钱叫人给我罪受的人。我有时真的不明白,他的脑袋像是被驴踢过,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跟我说,非要让别人有机可乘。”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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