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第102章


。”
她伸手揽过桌上的皮包,麻利的站起身向门口走。
康明宇将咖啡猛的一口牛饮,狂奔上去拉住她,“喂,等等啊,前妻,你条件还没说呐。”
那本来密封的火苗遇到了莽撞而来的空气,再度燃烧起来。
她在门口停驻,回身百媚生娇。
“约会。”
“啥?”
她仰头说道:“明天,整整24小时,你必须和我在一起。我要和你约会。”
康明宇和他的身体里的灵魂都惊呆了。“这……不太好吧…”
夏晴怡怒瞪一眼,庄重认真的说:“你可别想歪了,我不是要死缠烂打,那很有失身份。”
康明宇一脸茫然,仿佛他眼前摆着一副总院也抓不完的扑克牌,你不知道下一张会是什么,更别提套路了。
“康明宇,”她的声音比布谷鸟更爽朗,一扫他满目的阴霾。“虽然我们成不了恋人,但你我都必须承认,我们相识一场,我爱过你,并付诸过行动。正因为我们彼此相知,我必须为自己曾经憧憬过的美好事物画上完美的句点。爱情要躺在山花烂漫的石碑里,好过被深埋在心底,魔鬼一般避而远之。所以,只要约会完毕,我会把文件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你面前。朋友还是朋友,没有遗憾。”
她的话语,就如同上帝亲自诉说的一样。
康明宇茕茕孑立——是那无从栖息的思想,久久不能言语。
可曾羡慕别人的财富,亦或者羡慕别人的机遇,他却唯独羡慕优秀的人格,不忍卒读。
但明天是个多么重要的日子,蔡仲带着他那初生牛犊的律师,去为隋愿辩护。在他的对立面有他的家人,和他曾经以为会成为家人的人。
宗圆樱子会在病房里勾勒幻想,她期待能在法庭上治joy于死地。
亲人或者佞人,敌军还是朋友,这是一盘巧妙酝酿的棋局,康明宇怎么肯就此错过。
他为难的皱着眉,嘴里嘀咕说:“可我明天。。。。。”
夏晴怡立刻打断他,宛然说道:“没关系,如果真的有急事,那就算了。”她的目光垂下来,好半天才重新升入璀璨的夜空;她的眼是体谅,是温柔,是爱笑却不开心的委屈。“你来找我,我一样会把东西给你。我累了,先回去了。”
在她转身的瞬间,暴雨掀翻了整个池塘,白莲许是倦怠了,依附在荷叶的庇佑下,楚楚可怜。
他闭上眼,做出了此生最具冲突性的决定。
他拉住夏晴怡,无比坚定的紧抓她的手腕。“等一下!”
“约个地点吧,我会准时到。把你的相机也带来,让你崇高的职业也见证一下,免得记忆老去了,你都忘了自己还有段好聚好散的爱情。”
他在笑,明媚又招摇,仿佛每一次冲动都值得自豪,因为有爱,灵魂变得完整。
夏晴怡疑惑的睇眄,而后优雅的笑了笑。“好,一言为定。明早七点,我们就约在这里,不见不散。”
“我送送你吧。”
夏晴怡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不用了,今天就结束在这里,气氛刚刚好。”
“那。。。。。再见。”
再见。
造化弄人,以为平步青云的道路曲折离奇,以为难比登天的事又易如反掌。细细品味,人生的妙趣横生就源于此。
作者有话要说:
做个怎样的女人才能配上最美的爱情,怎么样去爱才能得偿所愿,这是个问题。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回家
第二天就是法院开庭的日子,蔡仲和家人一同走进去,大家穿着庄重,紧身西服和领带令人窒息。
人生中严肃的场合没有几个,塞翁失马,他就侥幸碰到一回。
陪审团坐着二十三个脑袋,各各都像新闻联播的主持人。
宗圆樱子没有出席,她的家人更加赳雄,有种站场打手的感觉。日本人板起脸,分分钟要你悲痛到切腹自尽。
蔡仲放慢脚步,中途并未把目光从门口收回来。他在等康明宇,刨去有始有终的个性,没有热闹是康明宇不想凑的。
在狭窄的后廊上,他看到隋愿,和之前大相径庭,人也削瘦许多。不知是不是感觉作祟,他的脸比以前更阴沉,和那些电影里的罪犯一样沉默。
除了蔡仲,无人为以忧,无人解其愁。
他觉得隋愿是只身投入死亡的孤胆英雄,是那种死了几百年,也只能在后人眼里落一块无名碑的人。
他被带上被告人的位置,低着头,目光深邃,却丝毫不紧张。如果这则报道不会上新闻联播,他会很安全。第三日就死去的蝉不会知道八日之蝉的哀伤。
蔡仲父亲和樱子的近亲已经就坐,人群像被漏子过滤了,只剩蔡仲一人,还在道路上。
当他转身,在被告辩护方空荡的排椅上坐下,惊为骇属。
隋愿抬头看向他,蔡仲回以微笑。
原来微笑可以如此从容,发自内心的,比任何表情都动人。
阵容对比之下,只有一位辩护人和律师的被告方略显单薄。
蔡父对他吹胡子瞪眼,若非在场庄重,定要挨一顿暴揍。
蔡仲感到非常难过,如果可以随波逐流,生活或许很美好。可惜;舸舰迷津,不甘停渡,宁要逆流而上。
他不是父亲的好儿子,也不是国民好男友,甚至口不对心,无法自圆其说。明明说好做隋愿得朋友,又不信任他。
盲目驱使形体,蒙昧操控灵魂,思维在无形中决定风中的吉光片羽,是命运决定性格,还是性格决定命运……
他顶着压力为隋愿出征,却又觉得无比轻松。律师拿出案件裁决后未被发现的证据,矛头直指toy。
抗诉成功,蔡仲为隋愿做担保。可他显然没什么身份,这时他选择相信法律,法律也没让他失望。
隋愿当庭释放,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其中牵连之广。明明差点身陷囹圄,到头来自己竟是食物链里的无名小卒。
多嘲讽。
蔡仲早就做好了众叛亲离的心理准备,父亲看他时的目光像一道闪电,把阴霾划破,加以更深的黑暗。他怎么能想到,向来乖巧的儿子骨子里留着烈士的血,不谙世故的强出头,陷他于不义之中。
离场时蔡仲绕开熟悉的人,到门口等待隋愿。须臾,两名刑警在门里给他解开手铐,他的双手自然下垂,目光里毫无生气。
他的黄马甲被收回,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病服,蓬头垢面,像电影里经常出现的街头浪人,但一点也不幽默。
隔着晶莹的落地窗,两人四目相对。就像蔡仲第一次见到隋愿的场景,他坐在学校图书馆里,倾盆大雨敲打着低矮的窗,他回首苍穹,看到落汤鸡一样的蔡仲。
那不是蔡仲最成功的落汤鸡,却使他最感觉狼狈。他躲在屋檐下不安的跳窜,用手把紧贴皮肤的衣裳拧干,用余光悄悄注视屋内的隋愿。
他尽量显现自己最得体的微笑——当隋愿发现他的造作,不屑一顾的别开头。
容易自尊心受挫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自尊心特别容易爆膨,在跌宕起伏中尝尽人生喜怒哀乐。
自从有了这次不愉快的经历,他成了隋愿的专属狗崽,回想起来都觉得搞笑。
一晃就过了两年,他还是没有一点长进,笑起来和初见时一样刻意造作,浑身都透着不自在。
隋愿没有停留,径自走出去。蔡仲连忙相迎,殷勤的跟在他身边。
昭光旖旎,和风将两人吹近,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隋愿披上,他的脸色蜡黄,整个人像套在模子里重塑过,瘦了一圈。
隋愿溜肩抖落背上的外套,在蔡仲身边停下脚步。他抬头注视着蔡仲,并不出于各种目的,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仿佛陌生人的关照,令人手足无措。
“怎么了?”蔡仲笑着摸摸自己的脸颊。
隋愿冷冷的说:“别笑了,很难看。”
他像读旁白,垂眼无神,驾驭文字时不蕴丝毫情感。但蔡仲觉得这不是重点。
康明宇曾充当神秘学家,用心理学的皮毛横行众人的眼球。他最具争议的言论是:“当两人对视时,第一个闪躲的人永远出于心理因素,跟任何外在因素无关。”
因为这句话,他被网上真正的心理学家诟病多日,好在他脱了马甲没人认识他。
蔡仲只能分析他为何闪躲,因为他的言辞几乎是凭空乍现出来的。
他重新给隋愿披上衣服,这一次隋愿老老实实的配合他,把衣服裹在身上。
拦下出租车,他首先给隋愿打开车门,自己则坐在前面。
司机是个帅小伙,两人对答地理位置时蔡仲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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