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玩具被抢日常》第46章


看到姜泾予破天荒地这么早上班,赵之含连忙把一些需要他处理的文件交给姜泾予。
姜泾予让他把文件放到桌子一旁,说:“辛苦你了。”
赵之含摆手:“不辛苦,老板你忙,我出去了。”
姜泾予点头,同时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挂起来。
赵之含跑出办公室大喊了一声“Yes”,看来今天是不用加班的一天。
可惜姜泾予工作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有人扰乱了他的思绪。医院打来的,关于陆爷爷的病情。
走到这一步死亡已经是可以预见的,近在咫尺,姜泾予只希望那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陆西槐不要太难过。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过。
挂了电话姜泾予呆坐了几分钟,穿上外套又离开了。他到医院的时候陆爷爷刚做完检查,陆大伯正在剥橘子给对方吃。
他没有推门进去,在门外站了一会找医生了解了一下陆爷爷的情况然后离开了。
姜泾予一直不能想象,陆西槐前二十多年的生活是怎么过来的。贫穷能够扼杀一个人所有的可能性,让人没有傲骨。所以陆西槐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发光闪耀,让他挪不开眼……
姜泾予从医院回家换了身衣服,下楼开了汽车导航,目的地是陆西槐的老家。导航显示路程大概四个小时,是一个接近两市交界的地方。
从市区一路开向郊外,路上变得荒无人烟,姜泾予上了高速路。
在高速路上开了三个多小时,姜泾予有点疲惫,下了高速找了最近的加油站加满油,漫无目的地在这座小县城里转悠。
这座小城里最繁华的地段开车也不过半个小时就能顺着主干道转遍,在姜泾予眼里小的不可思议。他又开车去陆西槐的中学,看起来学校已经翻新过多次,和陆西槐仅留下来的几张中学时代的照片已经大不相同。他到的时候恰好是下午上学的时间,来来往往的学生一股脑地涌进学校里。
姜泾予把车停到学校外面,这学校甚至没有保安室,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大爷。瞧见姜泾予进去也不拦,甚至乐呵呵地笑了笑。
陆西槐从这里毕业快五年了,学校教学楼内部和操场都翻新了一遍,姜泾予在操场走了一圈,坐在升旗台下面的台阶上抽了只烟。
“喂,你哪个班的?”
姜泾予回头去看,光听声音他还以为是学校里的教导主任之类的,结果发现是不上课的混混学生。
看见他回头对方也愣了一下,对方看见姜泾予穿的不错,还有烟抽,想着吓一吓对方,结果发现这个人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就不再说话。
姜泾予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刚刚喊他的那个男生胆子倒是大,凑到他身边坐下来,说:“哥们儿,给根烟呗!”
姜泾予觉得好笑,递了根烟给对方。
“你不上课吗?”姜泾予问。
“上不上课有什么用,反正考不上学校,也没人管。”男生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着烟没形象地叼在嘴里,抽了两口就开始咳嗽,“你这烟质量不行呀!”
姜泾予没说话。
“你不是我们县的人吧?”男生的普通话说的很别扭,有一种家乡话的味道。
姜泾予说:“不是。”
男生点点头,把烟在脚下碾灭,他抽不惯姜泾予的烟,和他之前抽过的劣质烟一点也不一样,他说:“我就知道,你普通话真标准啊,谢谢你的烟。”
“不读书你高中毕业了准备干什么?”
“能做什么做什么。”
姜泾予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听男生简单抱怨了几句学校的事,问了问学校翻修的时间,男生就回去上课了。
这所学校的升学率低的不可思议,一个年级四五百人考的上大学的不到四十人。教学质量差的让人无法想象。
姜泾予在教学楼内部转悠的时候,在学校四楼看到了陆西槐的名字——一张历年来学校考上大学学生的名单公示,陆西槐的名字赫然在他高考那一年名单第一位,毫无疑问,陆西槐是第一名。
纸张已经有些泛黄,姜泾予却笑了,他好像透过重重叠叠的时光看见了埋头努力的陆西槐。不骄不躁,与世无争。
他见过陆西槐高中的毕业照,是在操场上照的,当时这所学校的操场还是土地,用砖头围了一个操场的弧度,连现在都不是橡胶的操场。
这种环境如果不是姜泾予这次亲自来,他还真的想象不到。
姜泾予找了一家看起来开了很久的小餐馆进去吃饭,他在想陆西槐会不会之前也来过,坐在他现在坐着的位置,一个人低头吃饭。
整个县城里最高档的酒店也没有凭上星级,姜泾予不知道自己要在这住几天,他觉得这座小城市让他无比贴近他们相遇之前的陆西槐。
他想给陆西槐打个电话,算算时间陆西槐应该已经下了飞机,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忙不忙,最后他还是没打这个电话。
陆西槐那边到地方之后负责人都让他们去房间里休息,调一下时差,等到第二天再开始进行工作。
他给收拾好东西之后给姜泾予打了个视频电话。
姜泾予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这边陆西槐的电话就来了。
陆西槐发过来的是视频通话,姜泾予想也没想就接通了。
看着姜泾予身后的背景陆西槐有一瞬间的疑惑,眯了眯眼,问:“你在哪呀?”
姜泾予不想骗他,说:“L城。”
陆西槐更加讶异:“你去那干什么?”
姜泾予说:“一时兴起。”
陆西槐才走了几个小时,他就跑到了这里来,所以他故意把自己假装的很无所谓的样子。
“啊……我担心你住不惯。”陆西槐说。
姜泾予想了想陆西槐走之前还交代他要好好工作,故作镇定地说:“我明天就回去了。”
陆西槐点头,跟他说了一下负责人之前交代过的安排。
姜泾予最后在L城呆了三天才走,陆西槐变得异常忙碌,没时间给姜泾予打视频电话,为了节省时间通话大都是在出去或者回酒店的路上,姜泾予暗自松了一口气。
连陆西槐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为译员搭建语言室竟然有他的一席之地。这场峰会来自各个国家的译员组成了一只46人的翻译团队,峰会进行的过程中需要每半小时进行一次翻译者的轮换。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不少译员需要进行候补,陆西槐就是候补者之一。尽管他没在翻译箱中呆着,也仍然需要十分全神贯注,防止出现意外。
也许是陆西槐的运气太好,又或许是那名德语翻译者运气太差,最后一天的时候对方竟然吃坏了肚子,不得不停止工作,由陆西槐顶上。
陆西槐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紧张,努力地把自己的声线压的平稳些,这么大的场面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能搞砸了。
进入状态之后他反而开始放松,脑子飞速旋转起来隐约很兴奋,一些他下意识觉得直译很生硬的地方都做了改动,这样下来竟然比之前那名翻译者更加贴切更加得心应手。陆西槐算是一战成名,公示整个翻译团队的名单时他竟然快要排到中列,这是峰会举办方对他的认可。
峰会结束当天廖知行竟然联系了他,夸他做的很棒。
水涨船高,陆西槐的身价瞬间翻了十倍不止,好在他知道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接单子只看项目内容,要价过得去就好,他总觉得自己走的这个高度太容易,逼着自己更加谦卑一点。
一年后陆爷爷病情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陆西槐推掉自己所有的工作,陪老人走完最后一段路。他觉得自己的泪可能上辈子都流干了,知道结果的时候竟然心里过分的平静。
姜泾予说:“想哭吗?哭吧。”
他却破天荒摇摇头,说:“你抱我一会。”
姜泾予听话照做。
两个人送陆爷爷走完了最后一程路,陆西槐虽然没哭,但是姜泾予知道他不开心。
最后姜泾予带陆西槐到国外乡下散心,两个人住在一个农场里面,姜泾予还没回国那几年养的金毛一直寄养在这儿,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没忘记他,瞧见他之后兴高采烈地扑过来。
或许是陆西槐身上有姜泾予的味道,金毛跟他也不认生,绕在陆西槐的身边转圈圈。
两个人的日子过得快要与世隔绝,早上睡到太阳晒屁股,晚上坐在草地里看星星。左右干什么都没人瞧见他们两个,肆意的很。
直到陆西槐的肩胛骨不知道被草地里的什么划伤了,一条又长又细的伤疤,看起来疼痛异常。陆西槐本人觉得没什么事,姜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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