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霈宥》第27章


他的话毕,竟这么走了。夏琚哑然无语,将手中的铅笔狠狠地甩在桌上。
chapter 4 … 3
夏敬行委实不知道夏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整天的态度十分恶劣。中午,夏敬行让他做饭,他虽是做了,可动作粗暴得像恨不得把厨房炸了似的。夏敬行完全想不通他搞什么鬼,问了他两回,他却不吭声。
一来二去,连夏敬行也有脾气了,实在不愿意在家里面对这张冷脸,又懒得冲他发脾气。
夏琚不知道怎么向夏敬行申述,质问他为什么不回家?问他是不是在外面鬼混?夏琚不知道“鬼混”这个词要怎么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总觉得一旦说出口,便有什么地方和原来不一样了。
夏敬行对他毫无耐心可言,才问两回,便不再问了,非但如此,吃完饭后甚至啪地一声把碗筷敲在桌上,一言不发地离席。
夏琚洗碗时,水花溅得水池边全是,夏敬行对此没有一句评论,斟水时看一眼,回屋了。
明明平时他们同用一间书房,但这天夏敬行连书房的门都没进。
下午,看书看得心浮气躁的夏琚听见夏敬行在外面打电话,言语间分明又和什么人约好了,要出去。他把手中的铅笔握得太紧,啪的一声,断了。
果真,临近晚饭时间,夏敬行出去了,连招呼也没打。
以前夏喜娣出门“上班”,还会和夏琚打声招呼。夏琚独自吃着简单的菠菜面,深夜,又自己煮了一碗鸡蛋甜酒。可是,当他想到此刻的夏敬行不知道和什么人在一起,又想起那天看见夏敬行和男妓在沙发上做 爱,面对在香甜的酒,夏琚同样食不下咽。
夏琚在睡前想给夏敬行打个电话,但生怕电话接通后听见他和别人在一起,反而令自己膈应,他最终没打电话。夏琚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要和这样的长辈生活在一起?难道他们真的认为,这样肆无忌惮的生活在小孩儿的眼里无伤大雅吗?
小孩儿……夏琚却不愿意承认自己还是小孩儿。
夏敬行都怎样和其他男人做 爱?他全是上面的那一个吗?夏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他那么凶,对人这么不留情面,若是和他做 爱,应该很疼才是。
可是,那个男妓分明十分享受。会很舒服吗?怎么会舒服?夏琚从不认为做 爱是一件舒服的事。他每次想起夏喜娣和别人做 爱的样子,便感到恶心。而当他想起自己,想起陆济山,头便会开始疼,胃中翻江倒海,只有作呕的冲动。
只是,在这样的长夜里,想到做 爱,夏琚竟然没有想起陆济山或夏喜娣。他只想到夏敬行。
他想到夏敬行精瘦的背。
夏敬行腰腹上的肌肉和筋骨显得那么有力,想象他挺身的动作,夏琚的心跳得厉害。他在被窝中蜷缩作一团,发热的身体孕育着一股蓬勃的力量,挤在他的腹下、他的腿间。夏琚隐隐地发抖,思维仿佛脱缰,他拴不住绳索,热如同太阳的光般强烈。
他没有办法,只能抓住光源,想将光扑灭,火势却愈发剧烈,直至迸发。他呼哧呼哧地喘气,脑袋晕晕乎乎,总有一种幻觉,仿佛夏敬行伸出手,轻轻地揉他的头发。夏敬行的指尖触及他的头皮,再简单不过的接触,足以让尚未彻底熄灭的星火再次燎原。
因为太热,夏琚不知不觉间脱光了衣服。他蜷着身体,缩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夏琚似乎听见夏敬行的声音。他蓦地醒来,连忙抓起裤子套上,往外跑。然而,当他来到客厅,看见夏敬行和一个男人在餐桌旁抱作一团,登时呆住了。
那男人已被夏敬行抱到餐桌上,两条腿挂在夏敬行的腰上,两人热切地吻着。
夏琚感到自己的下腹发紧,目光却骤然全冷了。
“唔……”那人勾着夏敬行的颈子,舌头在他的嘴里搅和,发出急切的呻吟。不多时,他发现了夏琚,惊讶得忘了接吻,在昏暗中眨了眨眼,道:“哇,这是哪里来的小妖精?真漂亮!”
你才是妖精!夏琚咬紧牙关,在心里恨恨地骂道。
夏敬行回头,看见夏琚又一次冷不丁地站在身后,心里受不了地啧了一声。他按捺着脾气,问:“什么事?”
夏琚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不知夏敬行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而他自己,更不知如何回答。他松开紧抿的双唇,冷冷地说:“我要学习,你们回屋里去。”
“咦?”陌生男人惊奇地眨眼,转而噗嗤笑了。他从餐桌下来,当听见玩笑话般,应道:“好。”
三更半夜的还学习?夏敬行听完只觉得可笑。但是看夏琚的脸上挂着冰霜,夏敬行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算了,没兴致了。你回去吧。”说着,夏敬行从钱包里拿出钱,递给他。
对方失望地说:“啊?不要啦,夏先生……”
“走吧。”夏敬行不耐烦地说。
男人收了钱,充满遗憾地看了夏敬行一眼,道:“下次记得再找我哦!”他对夏琚挥挥手,“拜拜,小妖精。”
夏琚冷漠而仇恨地盯着他,直到他离开,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丝窃喜。
看见夏琚一动不动地站着,夏敬行没了脾气。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揭开拉环,冷冰冰地提醒道:“喂,小畜生。这里是我家,我带谁回来、做什么,在哪里做,都是我说了算。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我不会客气。该进屋的人是你。”
闻言,夏琚的心跌进谷底。他紧紧地咬住牙关,不作回答,兀自回房间。
只听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对这态度,夏敬行哭笑不得,心道这段时间真是太容着夏琚了,导致这家伙真以为自己能把他怎么样。夏敬行这样的生活过了十几年,难不成因为这个小孩子莫名其妙的不愿意就要改吗?他着实想不透夏琚哪来那么大的脾气,真当自己是王子、是少爷了。
回到房间,夏琚依然睡不着。
他的被子里还留着淡淡的气味,让他免不了想起那类事。可这全是他自己的事情,夏敬行有别人,有很多的“别人”。夏琚将被子推到一旁,抱着膝头坐在床边发呆。
他要怎么样才能让夏敬行别再找男妓?他不想再看见夏敬行和别人抱在一起了。可是,哪怕他能让这些事情不发生在家里,夏敬行或许会选择每天晚上都不回家。夏敬行不能消停会儿吗?
夏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中五味杂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夏琚听见门铃声。这已经半夜三点多了,怎么还有人造访?一个不好的预感从夏琚的心里冒出来。他再次听见门铃响起,走出房间开门。
透过猫眼,夏琚看见一个穿着旗袍的高挑身影,但看不清脸。他狐疑地开门,见到这人的正面,心陡然一惊。
对方惊讶地眨眼,俄顷用微微沙哑的声音轻柔地问:“请问,夏敬行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他的妆容十分浓重,简直如同戴了一张面谱。夏琚沉住气,问:“你找他什么事?”
他忍住笑,神秘地说:“他打电话叫我过来……提供服务。”
“他不在家,你走吧。”夏琚话毕将门往里拉。
那人忙不迭地伸手挡住,急道:“哎!”
夏琚哪里肯让他进门?哪怕将他的手夹断,也想把他拒之门外。
不料,夏敬行不知何时来到夏琚的身后,淡淡地说:“开门,让他进来。”
门外的人见到夏敬行,眼睛发亮,甜腻腻地问候道:“夏先生,晚上好。”
“嗯。”夏敬行点头,垂眸看向夏琚,重复道,“让他进来。”
夏琚只好把门打开。
夏敬行不再看夏琚如何,转身往客厅走。他一边走,一边解开自己的皮带,末了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张开双腿。
扮装的男妓脱掉高跟鞋,进屋后好奇地看了夏琚好几回。他来到客厅,见到客人已在等候,便婀娜着身子款款地跪到夏敬行的腿间,解开纽扣时,抬头狡黠地笑道:“今天真着急呢。”
夏敬行勾起嘴角,揉了揉他的卷发,道:“快点儿,想你了。”说着,他抬眸冷冷地瞥了夏琚一眼。
夏琚浑身发僵,只见那个异装的男人拉开下夏敬行的拉链,掏出里面的东西。见到那东西,夏琚的心里发慌,眼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将其含进嘴里,他蓦地红了眼睛,愤然回房关门。
夏敬行的行为与其说是泄欲,还不如说是对夏琚的一种提醒,甚至警告。他在提醒夏琚,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夏琚作为这里的附属物,没有对他的行为提出质疑的资格。
夏琚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资格。本来,夏敬行要怎样生活是他的事,哪里轮得到他置喙?他就算招妓,或者和很多人谈恋爱,那也是他的个人生活,和夏琚有什么相干?夏琚也明白不相干,他住在夏敬行这里,衣食住行全凭夏敬行供给,夏敬行还教他读书,给他安排学校,甚至许下诺言,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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