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能不装可怜吗》第26章


……
申首山是一座雪山,最不缺的就是冰室。遥彻将显隐放在冰床上,显隐这时眉头微皱,缓缓醒了过来。
遥彻赶紧道:“你吓死我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显隐笑着摇摇头:“你不用着急。”
遥彻皱着眉:“我怎么可能不着急,你到底怎么了?”
显隐还欲说什么,承绪便赶了过来,他一言不发,上前封住了显隐全身的经脉。
遥彻问承绪:“我师父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成了这样?”他本来以为显隐是太累了,现在看来似乎要严重很多。
承绪看了显隐一眼,显隐双目轻阖,呼吸缓慢。
承绪只好道:“你是个好孩子,切莫冲动。”
遥彻听他这样说更紧张了,承绪在床边坐下,对遥彻招手,遥彻只好也在一边坐下。
承绪道:“显隐的体内,有阿肆的血。”
遥彻猛地站起来:“怎么可能?”
承绪无力道:“坐下。”
遥彻根本冷静不下来,显隐轻声道:“听话。”
遥彻拳头握得咔咔作响,重新坐下。
显隐没睁眼,问道:“师父,我体内为什么会有祭舍肆的血?”
承绪看着自己的徒弟,缓缓将缘由讲述了一遍。
定苍剑这把上古神剑,当年是悯岿风发现的,他探识到这把剑灵力深厚,是把神剑,可惜他们五人都试了,谁也无法催动。悯岿风舍不得丢,便收藏了。后来祭舍肆练就了血蛊,便心血来潮讨来了这把剑,将自己的血注入剑身的纹路中,最后还是毫无用处,祭舍肆只好放弃了。
剑体属寒,血注入后逐渐冻结,这件事也慢慢被遗忘了。谁知显隐后来成了这把剑的主人,偏偏这剑与显隐完全融为了一体。那些血液已被冻结太久,本毫无影响,可显隐方才用剑伤到观歌,使剑身触到了新鲜的血蛊,唤醒了之前沉寂的血液。血液量大,猛然苏醒,显隐只要稍动灵力便会受不住晕了过去。
承绪面露忧色:“我已封住你的血脉,你千万不可动用内力,也不可离开冰床,这里可以减缓体内血液的流动,使血蛊不至于感染全身血脉。”
遥彻问道:“祭舍肆现在,可以随意控制我师父?”
承绪无奈点头,遥彻起身,重重将拳头砸在冰柱上:“祭舍肆非死不可。”
承绪看了他一眼,他也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也保不住祭舍肆了,他道:“我会立即向天帝禀报此事。”
“不需要禀报,我直接去请命处死祭舍肆。”要不是有天帝的封印在,他真想直接过去杀了他。
承绪道:“你……”
显隐睁开眼看着他:“若祭舍肆不死,我会自行了断。”
承绪叹道:“何必非要如此,你死我活?”
遥彻怒道:“难道您还指望祭舍肆突然改邪归正?他都固执了几千年了,如果他不死,您就让显隐永远活在他人的控制之下?”
显隐又道:“是我自找的,我太过冲动。”
承绪闭了闭眼,拍了拍遥彻的肩:“现在血蛊扩散得很慢,你们别太着急,我会去劝天帝,最迟明天。”
遥彻皱眉,刚欲说什么,显隐道:“好,劳烦师父了。”
承绪很快离开了,遥彻在显隐身旁坐下,俯身吻了吻他的唇,道:“对不起,我总说要保护你,却总做不到。”
显隐抬手擦了擦他眼角的泪:“别哭。”
遥彻又道:“我不会让你死的,也不会让你被他控制,若天帝不同意,我便去硬闯。”
显隐听着心里很舒坦,笑笑说道:“我故意的。”
遥彻震惊:“什么?”
……
承绪一路思绪万千,到了天宫,天帝正在与几位上神商讨事宜,承绪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天帝,承绪有要事禀报。”
天帝只看了他一眼,便继续与他人议事。
承绪无奈:“岿风,是时候了。”
天帝看了他许久,终于让那几位上神退下,转身去了后殿,承绪跟着进去。
天帝苦笑:“他又做了何事?”
“你都清楚,又何必问我。”承绪知道悯岿风一直在看着祭舍肆的一举一动。
天帝看着他,准确地说,是观歌的一举一动,观歌刚成人他便感知到了,她体内有他的气息。
承绪道:“他天性难改,这么多年仍固执不改,你护不住他了。”
天帝道:“阿肆当年何等乖巧聪慧,为其他五界立下多少功劳,你们都半点记不得了。”
“我自然记得,可如今早已变了,难道他当年的罪行,你也不记得了?”
天帝一脸痛苦,他怎会不记得,他每每想起,都心如刀割。
承绪也难以开口:“你现在这么关着他,有什么用处?”
悯岿风没接话,他自然知道没什么用处,这么多年,他从未去看过他,从未见过他一面,与他说过一句话。
承绪咬牙道:“你这么做,也许比杀了他还残忍。”
悯岿风只是摇头。
承绪又道:“既然如此,便了断了吧。”
第23章 最后就这样了
悯岿风语气很平静:“你让我杀了他。”
“不是我让你杀他,是天理如此。他虽有功,但过大于功。”
“天理?这天理是我定的,我想叫天理如何,天理便如何!”
承绪道:“我所言天理非你口中的天理,他从前功过相抵,可如今再来作乱,伤了遥彻,又杀凡人数万,现在又害了显隐,你说,天理还容他不容?你若还执意保他,你这天帝还当不当?你的权威往哪里放?你又叫六界生灵如何?”
悯岿风也加重语气:“你当我愿做这天帝?我当年就知道,你们若当了天帝,阿肆不会有半条活路,未曾想千年之后,你们还要来逼我!”
承绪声音颤抖,道:“大哥,我从未逼你,你心中再明白不过,阿肆必死。”
承绪这声“大哥”打到了悯岿风的心底,自从他当了天帝,再也没人叫过他大哥,连名字都很少听见了。
悯岿风定了定神,问:“显隐他,如何了?”
承绪答:“危在旦夕。”他并未夸张,显隐身上的血脉虽受冰室影响,但最慢十二个时辰,血蛊便会遍及全身,若深入心脉,到时哪怕祭舍肆死了,显隐也没救了。只有在血蛊尚未染至心脏前杀掉祭舍肆,方能完全解开血蛊而不危及显隐的性命。
悯岿风叹道:“只有杀了阿肆,方能保住显隐,如此,对吗?”
承绪点头:“显隐不仅是我的徒弟,更是申首上神,人界之首。”
悯岿风摆摆手:“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承绪道:“既已商定,我便去通知遥鉴和蓝奡,商议何时行刑。”
“不必,明日卯时。”
承绪没说话,时辰多迟一刻,显隐便多一分危险。
悯岿风眼里带着恳求:“我想,见他一面。”
承绪心中也是悲伤:“好,不过需要我三人看守。”到时会解开封印,他不想出任何意外。
天帝,遥鉴,蓝奡与承绪四人来到冗山山顶,天帝准备撤下封印,其他三人站成鼎立之势,同时施法护住整个山顶。一切妥当后,悯岿风打开封印缓缓走了进去。
山洞不深,他刚进去便看到了抱膝坐在石板一角的祭舍肆,着一件紫色衣袍,头发披散,手里把玩着几个石子。
悯岿风几乎摒住了呼吸,他很轻很轻地说道:“阿肆,我来看你了。”
祭舍肆明显抖了一下,从石板上跳了下来,随手扔掉的石头,说道:“你终于来看我了。”声音是长久不说话的沙哑。
悯岿风不知道该说什么,祭舍肆有些踉跄地走向他,中间腿软了一下,差点摔倒。悯岿风上前扶住,皱眉看着他。
祭舍肆笑容里多了几分歉意:“见谅,有段时间不走路了,腿脚不太稳。”
悯岿风扶他坐下,突然问:“你可曾想过出去?”
祭舍肆反问:“你会放我出去吗?”
悯岿风道:“只要你乖乖听话……”
祭舍肆笑着摇头:“我出去你也不会放过我的。”
“如今六界安稳,你何苦跟人界过不去?”悯岿风痛心疾首问他。
祭舍肆还是笑:“我不是跟人界过不去,你把我关起来的时候我就放弃了。况且我一开始就是为了你,你不开心,我就不会再做。”
“那你为何又利用观歌做那些事?”
祭舍肆道:“她可以叫祭观歌,把她当作我的女儿。”
“回答我。”
祭舍肆突然紧紧握住悯岿风的手腕,本就青白的手上指关节很突出,青筋也很明显,他笑道:“你来这儿,就是我的目的。”
悯岿风有些难以接受。
祭舍肆低下头,发丝跟着下来遮住了他的脸:“你把我关在这里,从不来看我,我很无聊,也很想你。”
“这便是你扰乱遥彻历劫的原因?”
“祭观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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