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陵艳异编》第10章


它越狂,宁昱心头就越兴奋,驯服一头凶兽便如驯服汗血宝马,比的就是谁耐的时间长,谁的心更横。畜生的心怎么也横不过人去。
宁昱思忖将它左眼上的箭□□,再插入右眼去。然而头才刚从硬毛间抬起来,却发觉下方正正的是兵士们搭起烤肉摊子,一群人围炉说话,看似津津有味,其间还有绝世容颜的女子慷慨跳着胡舞,恍惚间还以为到了京城坊市上,与酒家女当垆吃酒呢!
你们可好生快活!宁昱当下吼道,“要命的全都给本宫退开,不要命的就诛九族!”
话是一句俏皮话,但若用他平日军中最严肃的神情说出来,那是最叫人心中胆寒的。
眼看他们果然都快步退开,一个个脸上神色惊惶,不知道是怕他这太子,反是怕他身下这畜生。
黄兽踩着烧火摊子而过,一跃十尺高、数丈远,落地轻而无声,喉咙哼然作响。
风在脑后呼啸而过,宁宇的额头渗出冷汗,在狂风中越发觉得冰凉。他此时只觉得有些困倦上来,急忙地撑开眼皮,心里冷哼一声,“若是因为瞌睡而死在恶兽的口中,倒是本朝第一大笑料了。”
宁昱一手抓紧了,慢慢习惯它窜跳的规律,随后屏息凝神,伸手前倾,将那左睛上的剑一把抽/出!
它的眼珠脆弱无比,这么一抽,也就整个眼球跟了出来,似是串在串上的肉丸。宁昱向着它的右睛猛然插/下,立时血涌眼眶,黄兽声声哀嚎,更加暴躁,竟然在地上滚动起来!
其知道宁昱就在背上,它便往后重重摔下,宁昱的手抓着这针一般的刚毛已属不易,此时它浑身压下来,根本就无力躲避,只得被它压滚在地上,闷哼地喷出一口血。
好在练过内家功夫,不至于这么一压便挤出五脏六腑。可使这家伙是横了心要将他压死,一次不行便又滚一次,宁昱知道,自己松手离了它,它便是一爪按住用口咬下,若是不松手,那也迟早支持不住。
两下为难间,他的眼眸中依稀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讨债鬼。”宁昱的心中叫一声,但口上已经叫不出来了。“快跑啊!”
他忽然又得了些力气,手指甲已经抠在了那黄兽的肉中,也不知是如何嵌入那铜墙铁壁的。
“驯兽不是这么驯的。这家伙只是没了一双招子,你却丢了一条性命,并不公平啊。”谢流离快步走近,口中道,“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宁昱脑袋已经不清楚,口中闷出一句血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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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离点一点头,剑从照袋里飞出,待那家伙口张开时直捅了进去。然而黄兽似乎内里也甚坚硬,这么捅入仍旧翻动不止。谢流离两手伸进它嘴里,两手抓住它的獠牙向后掰开,一手掰着它上颌骨,一手掰着它下颌骨,向着两边撕扯用力,极尽野蛮与血腥。她的胸腔当中气息澎湃而出,嗓子里□□一声,不到片刻,已将它头骨生生撕裂!
玄门道者,向来与邪物为伍,惯于野蛮与狠绝,杀之而后快。俗世之人也只能视这些人为鬼神了。
待黄兽的身躯躺倒在高草中,再也不动弹了,宁昱才踉跄地爬起来。他抬起眼眸,面前的女子笑靥如花,手指间流淌着鲜血,他迷迷糊糊地唤一声,“你……又是来讨债的么……”
“讨债?”谢流离回味了一句,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瘦弱无骨”的男人,浑身衣裳散乱得同前夜,锁骨和雪白的脖颈漏出来,猛然想起他是那苕华台上见到的太子了。
于是眼眸流动,笑一笑说,“啊,那是啊,太子现在又欠我债了。”谢流离俯身将他扛起来,宁昱的眼皮却已睁不开,脑袋渐渐倚靠在她肩头。
“哎,别睡啊,金子还有没有?没带不要紧,我陪你回去取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是最后一次两点发。另,白天再发一章,应该就上榜了。不过这次竞争很激烈啊,玄幻好久没有竞争这么激烈了。我又赶上了时候。不管接下来成绩如何,以后都是日更,希望能够顺v。目标不高,就这样啦。求收藏支持。
第9章 狐假虎威
李疏正在六螺城内的府学里翻书。在这等乡野地方,与内陆不同,内陆达官贵人、世家居多,私学族学多如牛毛,但在六螺城,族学反倒还不如他这府学兴盛些。
府学内共有一百名学生,选拔优秀者三十人,再加上各个族学里选送的名额,五日后将有五十五人在此接受太子的点阅。
能将边境府学发展到这番规模,李疏自然在镇海王跟前是得脸的。
他原先与魏长史魏岭峥、公孙子同为晟王家臣,三人之中,公孙子表面无实职,却与各世家和权臣往来密切,实是王府倚重之人。镇海王为晟王嫡子,远派海上,晟王便叫他们这些家臣前往扶持。他犹记得在成为晟王家臣前,他和魏、公孙三人还都曾是同姓门生,与他同学的,还有现今刚刚升任国子祭酒的林枫溪。林枫溪最是有能耐,当初还真没看出来。
李疏想起过去几人谈天说地、慷慨就歌、俯仰弹指的年轻岁月,倒是和今日午后的阳光照在书页上一样,既刺眼,又泛着一股烧灼的好闻的味道。
这时候,有学生进来告说,“老师,长史大人来了,在堂上等您呢。”
李疏合上那本书,从藏书阁走出来。远远地望进堂上,魏岭峥正坐着喝茶,李疏便吩咐学生说,“回去上课去。”
等学生走了,他快步走进来,见魏岭峥穿常服坐着,手指头哒哒地敲着桌面,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魏学兄,”他作个学礼,“咱们中午才一起用了膳,下午又惦记我了?”
魏岭峥“嗨哟”一声,拿出一封信笺来道,“就刚才,有个孩子跑到我家族学去,说有人给了他这封举荐信,让他来我族学中就学。结果我一看这个字体和署名就傻了眼,便拿不准,要让你来辨认辨认。”
李疏纳闷,魏岭峥这么多年做事最是能决断,还有什么需要请他来帮忙的。他将信接过来,打开看了一遍,又拿到太阳地里再瞧了几遍,这信上的署名的确是赫赫然三个苍劲的小字:“谢林樾”。
他回过头说,“我也拿不准……这笔迹是颇像林樾先生的。可你说的这学生是什么来头,竟然请得动林樾先生亲笔举荐到你家族学去?”
魏岭峥叹一声,“奇就奇在这里,那孩子只是一渔民小子,家中无人了,说是得一穿男装的女子救济,让他把这封信给当地族学以供他上学,将来大些了,再命人收至谢氏去。”
“你没有叫人去请回那女子来问问?或许的确是先生的使者,出现在咱们城中了。”
“我已派人去各家酒店茶肆去查探了,若要真是谢氏的人来了,总不能不客气。因此我也找你来出出主意。”
李疏道,“咱们都是谢氏门生,与先生发一封信求证就是了。若是真的,你不妨就为先生将这个渔民之子培养出来,不仅先生会惦念你的好,在百姓里也知道你有教无类,况且这次太子来咱们这里招人,看重的,还真就不是咱们这些有家门的子弟,恐怕多对那些没有家族靠山的感兴趣。”
魏岭峥点点头,“说的是。求证过后,若是假的,那女子和这小娃一起抓了按律审便是了。但这信由我发不合适,我从未与先生通信,以往几次也都由公孙学兄代劳问候,直接发信恐唐突了。”
李疏,“公孙学兄跟着王与太子出海了,我看等明日,你让他代你询问先生吧,他最乐得和京城联系,尤其是和先生,所以绝对不会推辞你的。”
魏岭峥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啜着茶也觉得苦,嘴里咂咂,“你说太子过来选人,谢家就来了使者,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牵连?”
听他这么一说,李疏也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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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离将宁昱扶到树下,将他脑袋靠在树上,眼看着他睁着眼睛就要睡着了。
她搭脉给他瞧了瞧,随后从照袋里取出一个小木盒,拿出一丸药给他吃下。过不得片刻他睁开了眼睛,看模样终于有了些精神。
“我这东西,灵丹,一颗也不是你一个金饼子能换得来的,你知道么?”
宁昱望着她一本正经说钱的事,没来由觉得有趣。她绯红的唇与白皙的面相得益彰,令他忍不住想到码头上的她那般动人散发的情形。
“有所耳闻。灵丹价值连城,你又怎么舍得给我吃。”
谢流离叹口气,“我给你吃还不是因为你是太子,你要是死了,全天下披麻戴孝,麻烦得很。没本事就不要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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