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陵艳异编》第77章


谢笙问,“你要怎么处置这人?”
谢流离道,“找个地方,宰了。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二妹,他刚才骂了我什么,你都与我翻译。”
谢笙又瞧着她,皱起眉头,“太难听了,这……”
谢流离道,“你说。”
谢笙道,“……南国□□……脏什么的……诸如此类吧。”
她已经说得很文雅了。从她听来,是不堪入目的侮辱,别说她的口里说不出这些话,即便她能说出来,谢流离也会当场将他砍断脖子,连“找个地方”恐怕都不会再找了。
谢流离踢了踢马腹,两马一起飞了出去。
谢笙目送她和那西突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此时抬头,已经又是晌午了。太阳高照,圆晕光华。谢笙回到典竹斋去,她的哥哥已经给她备下了茶。
“二妹,你坐。我要同你谈一谈你的婚事。”
谢笙心下一紧张,“我的婚事……”
谢林樾道,“虽然姻亲为“天之道”,但是这世上总有些事情是走的“人之道”。如阿筠那样,还可逆死生,如果太子殿下与旁人的缘分到了逆死生的地步,恐怕我们这些凡俗也只能退让。”
“退让……”
谢林樾道,“我看你要做好准备,若太子妃之事有变,父兄定会为你再寻良配。”
谢笙眼中含泪,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了。”说完退了下去。回去之后,不由得拿出宁茗的那个茶馆地址看了看,遂又扔在纸篓里。
————
谢流离牵着那西突人的马一路向京郊去,到了城门口递过去谢家文牒,便给她通过了。京城在北,其实离得西突没有太远,离得北国也不远,掩着道路越往西,绕过几个城,走了一天,晚上扎在关口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阳光刺眼,谢流离站起身来望过去,跨过熊熊山关,就是背后的草原,依稀能看到青草在那处,兵营也在不远。
谢流离将那西突人身上的绳子解下来。
那西突人一路上吵吵嚷嚷,反正谢流离也听不懂,不就是骂她□□么。但是越往西,他话越少了。到了关口几乎无话,就只剩下那溃烂脸上的一双眼睛盯着她,居然还有点不可思议地泪目了。
谢流离将绳子扔去,跟他说,“你啊,你这条命费了我大半家财,你命太贵了,我舍不得宰了你。回家去吧。”
那西突人望了她一会儿,没有多做停留,踢了踢自己的马腹,向远处走去。
谢流离出来走这一遭,望见这巍巍关口和关外的旷野,总觉得心情平复许多。若说家人骗她,可那还是家人,又能怎样呢。叶炎是活着的,只是或许回去之后,他还是觉得家里好吧。
跨着马自旷野疾奔而回,回京之后往学馆走,心想她那破烂学馆又没钱了,好死不死地还得再外面接几单子,莫不然就是得去宫中找那老皇帝发俸禄去。
正想着这事呢,下了马听见有人窸窣的响声在她学馆响起,遂大踏步地跑过去,一见竟然是宁昱。
宁昱正踩着梯子从上面走下来,谢流离过去惊喜道,“你可醒了!你再不醒,当真准备要给你披麻戴孝了。”
宁昱回头柔软地望她一眼,随后就不知怎地仰了仰头。
“有虫子进去了?”
宁昱摇摇头,喉结动了动,指着那房顶说,“我补好了。”
谢流离望见那房顶,的确是补好了。虽然略略有些失望,可是大哥说了,叶炎不是还活着么。他是活着又不回来,那自然不可能再记得补这个茅草屋了。
谢流离点头说,“补了好啊,补了好。只不过宁昱你是太子之躯,让太子帮我补房顶,旁人会给我告状的。”
宁昱沉吟了半天,忽然微微笑道,“谁会给你告状,我做了点小菜,用了你的锅架。”
谢流离睁大眼睛,“你还会做菜?其实你该当把你那只白鸡煮的吃了,我看它越来越胖,没甚用处了。”
秋千突然不知从哪里飞到了房顶上,“寡人、寡人”地抗议起来。
宁昱道,“快来吃吧,再不吃要重新做了。”
谢流离好奇得很,“不过话说回来,太子殿下何时找到我这小破茅屋来的,我可没说什么时候会回来。”
宁昱一边将她带去后院火架子旁,将出锅的烧肉、热汤揭盖倒出来,摆开碗筷说,“你快吃吧,我看你吃。”
“真的呀,你什么时候来的?”
宁昱看她吃了一块肉才说,“昨天先去了谢宅,谢先生说你刚走不久,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总说你会回到这儿,我就过来等了。谁知道你走了一天一夜,不过你现下吃的肉和汤,都是我今天早上才带回来的,不是昨天的剩饭。我知道你不爱吃剩饭。”
谢流离正吃着,突然哽住,仰头问,“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剩饭?”
宁昱笑说,“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谢流离越发觉得糊涂了,但还是循着他的话继续问,“那昨天的鸡肉什么的,你不会扔了吧?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这太子是不怕议论成灾。”
宁昱道,“我又不傻,你不回来吃,我还不会吃啊,总得有人吃剩饭吧。”
谢流离觉得这话有些熟悉。原先想起来,好像剩饭确实是叶炎吃的。但这宁昱贵为太子,也如此节省?
宁昱看她吃着,便说道,“你这里炭不行了,我得下去买点新的。没人管你真要命。”
说着将她一个人丢下,站起身来,提着炭桶往水沟下面走去了。
谢流离总觉得有许多不对劲,可是她不敢深想。吃完饭后留下两碗,将其他碗筷锅盆都拿去洗了。插手在门前树下仔细想着。
谢九躺在太阳底下,伤略微好了些,看它吃剩饭的样子,精神头好了许多。
远远地,宁昱的锦绣华衫显露在阳光下,手里提着炭桶走回来,熟稔地在碳炉里面放好了点火,改好了炉盖,放在她卧房里面。
谢流离走过去问他,“你不会是一醒来,就来找我了吧?”
宁昱一边向水缸旁边走,又是极其熟悉地拿起水瓢来将自己的手冲洗干净,随后才顺便跟她说,“哎,天生的劳碌命,吃饱喝足可不可以睡觉了?”
谢流离犹豫道,“你……你不能睡,你这身上缺魂少魄,一睡不醒。万一在我这里长眠了,我可要株连九族。”
宁昱笑一声,道,“对啊,还有件事还没做完。”
“你还要做什么,我可没想支使你这太子殿下!”
宁昱将她屋内的坛桌抱出来,然后不知道哪里找了红绸布,在桌上掰开,随后放上两个大烛台,又拿出一个箩筐。这箩筐看来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里面有瓜果,有祭牲,有两只大红烛,他将红烛插在烛台上,拿烟火点燃了。随后凝眉想着,“好像还差点什么……”
谢流离望着别的,倒像是开坛作法,但那两个大红烛,难道不是成婚用的么?
“你到底要在我这里要做什么?”
宁昱道,“喏,天灵灵地灵灵,就是作法去晦气呗。”
“那两根红烛什么意思?”
“噢,问乡下借时,他们家中没别的了,只好用红的。”
谢流离道,“我院子里有啊。”
宁昱,“这样啊……那可能是我一时没找到。”
“你要做什么法?”
宁昱先没回答,拿起一把铲子寻这地方挖,但他寻地方就寻了好久。
谢流离狐疑地跟着他,“你找什么呢?”
宁昱托腮道,“我埋在这里的,不会给人挖走了吧?”
谢流离越发有不好的预感了。
“找到了,本宫实在是聪明。”
那宁昱在地上拿铲子挖了起来,挖了半天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看是一个绣荷包。这个绣荷包和叶炎叼给她的是一样的,谢流离指着问,“这里怎么也有一个?”
宁昱啧啧 ,“还好还有一个,我以为都给我弄丢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真是记性不好。虽然我也有记性不好的时候,不过不像你,睁眼瞎。”
来劲了。谢流离跟着他走到坛前,心道就看你到底要做什么。
宁昱道,“你先来吧,拿三根香,告天应命。”
谢流离,“为什么我要告天应命?”
宁昱目光闪烁,“因为你的法力高强,我灵骨只有一根,作法无甚用处。”
这告天应命,每一场法事都要先拜三拜的,谢流离无奈,太子殿下的命令那就领了呗,说着朝天拜了三拜,将这三根香插在香炉里。
随后是宁昱,也用三根香拜过,插在香炉里。
随后他从那绣荷包里拿出一张符,谢流离看着有些讶异,“我家门前竟然埋了神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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