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本无情》第90章


“不说?”见楚离凡不语,始元显然并没有那么好的耐性,我方才一番话讲的太过瘾,此时又看热闹看得投入,一不留神,不知被什么法器给罩了住,两手往上一摸,惨了,都忘了她还有这么个物件,是始元的伏魔盅,此物重若千钧,乃神族法器,她嫌费力,以往是从不会带在身上的,她近来真是年岁大了,性情也飘忽不定,我拍打着透明的盅罩,两下,便放弃了,那伏魔盅果真厉害,碰也碰不得,才拍了几下而已,三魂七魄差点都跟着震了个零散。
始元一挥手便囚了我,问楚离凡:“本上神以为,俨掌门所言极是,自打这孽障出了离愁宫,闯出的祸事不断,此番酿成大错,总该要尝尝苦果了,你可想让我放过她?只要你接了我这神坛之位,天帝之下,众生之上,区区一个魔女的性命,总没人管得着了,只不过,这神坛容不得半分玷污,自然也是容不下你这小情人的,用你二人这半生情缘,换她一命,值与不值,你自行忖度罢。”
“你又为何偏偏执着于我呢?”楚离凡反问,修长的手掌覆上伏魔盅,盅罩纹丝未动,他的面色却变得比宣纸还要惨白,伏魔盅是始元家族自上古时期便代代相传下来的宝物,也只有家族族长能够控制它的力量,旁人根本无法左右。他收回手,了然一笑,道:“只劝你放下心中执念,神也好,仙也罢,只不过是个称谓头衔罢了,始终是左右不了什么的。”
“左不左右得了,现在是我说了算!”始元纤纤五指缓缓并拢,柔美的如同蝶翼飞舞,伏魔盅里烈焰炙烤,我几次神识飘忽,有些受不住,体内才迸发的魔气愈加难以压制,她还有好些话没有告诉我,我若是这样被她取走了性命,岂不是死都不明白?我拼命的用身体撞击盅罩,朝外界大喊:“你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我说完,只见他身子一震,随后整个人提着的一股气突然泄了下来,目光柔柔的看向我,看得我不知为何有些不忍,不忍方才说了那般不耐烦的重话。
“好。”他勾起薄唇对我微笑,那笑好似月牙温泉的腾腾雾霭,又好似碧清池水的涓涓涟漪,他修长的身影落寞,随即移开目光,问始元:“你不是想知道,我求什么?”
灰白的天际金光乍现,方才隐没的神杖风掣雷行而来,服帖的立在他身旁,似乎在等待主人的垂青,而他额间的上神金印若隐若现,风华清靡,这片破败的战场仿佛都被点亮了颜色。他御着神杖缓缓飞升,嗓音如大雄宝殿的梵音,落下重誓:“世间众灵,六界神魔,我楚离凡,以第一百三十九代上神之尊对神坛起誓,愿自断仙途,生生世世永堕归墟,换~妻儿平安喜乐,一世安好。”
我头顶的伏魔盅应声而破,所有人无不瞪大了双眼,神杖回应了他的誓言,带着他迅速去往了不知名的方向,而我注意到他最后似乎还对我说了一句话,风声太急,我听不清,只能看见他的口型,好像是在说:活下去。
他就这样走了?去了哪里?何时回来?归墟又是什么好地方?为何他从来没带我去过?满腹疑问。俨如圣震惊的跪倒在泥水里,看样子,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只不过,我方才同他讲话不太客气,自然也矮不下面子来过去询问,始元一定也是知情的,毕竟事关神坛,只是看她的神情,我委实不解,不就是没了一根神杖么,为什么她要笑得那样苦楚呢?我可从未见她这样过。
罢了,她不肯说我也能猜到几分,只是不愿承认而已,命运兜来绕去,不会放过任何人,什么平安喜乐,什么一世安好,都是需要交换的。
始元高举双臂久久仰望苍天,半晌,才放下手来,紧闭双目,红唇轻吐出一个词来:“时光流转。”随即低声苦笑,笑着笑着,变成了放声狂笑,终于收声,又疯人梦呓一般的自言自语:“一百三十八,一百三十九,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楚离凡,原来你就是这局中,我参不破的那个变数!”
第88章 离恨还生
南华众人相互搀扶已经返回山中疗伤休养,他们的走的很急,嘈嘈杂杂的一阵过后,这片已经看不出原样的村庄,就只剩下我和始元两人,和小时候一样,我单独同她在一处的时候,总有些紧张,这毛病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初见月色,黄昏已过,天上开始有饥饿的鹰发现这里的食物,闪电一般俯冲下来掠走那些或人或兽的残骸,不一会儿,引来了一群秃鹫,血腥的生肉是它们的心头爱,。
“你还不走?你不用等了,他不会回来了。”始元说。
“我……”我走又能走去哪儿呢?我终究是找到了他,又弄丢了他,他就像流水一样,无论握紧还是放开,都抓不住。“方才他走时,还留了句话,叫我活下去,兴许没人瞧见,总归我是看的真真切切,他这分明是叫我等的意思,我也可以等的,三年,五年,十年,百年,反正不管为魔为仙,这命都长的没有尽头,我不怕等得久。”
“唉……”始元叹了口气,道:“好歹,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且随我走吧,在离愁宫为你辟出一块地方,闭关修行,望你能早日褪了这身魔障之气。缘起缘灭,需善始善终,如今这般,于他来说,也算是善终了。”见我纹丝未动,提高了声音问:“我未能答完的问题,你不想知道了?”
我心里一酸,眼泪便滑了下来,真的无所谓知不知道了,原来曾经那样看重的事情,也能变得这样无足轻重。我点点头,说:“走吧,我随你走便是,要如何处置,也全听你安排,路上你若愿意说,就同我讲讲,想来他若哪天回来,也是不愿见到我这番模样的。”
始元摇摇头,牵着我踏上她腾的祥云,目不斜视的说:“瞧你这哭哭啼啼没出息的样子,养了你这么些年,一丝我的果断决绝也没学到身上,不是亲生总归是不相像。”
我嘴唇抖了抖,鼻子一酸,哭的更凶,她却已经零零散散的开始讲了起来。
始元说:“他堂堂无上之仙,因你而入轮回,饮了忘川水,这一点冥界可是没有分毫徇私的,你二人之间孽缘深重,须得有个了断,不宜在六界之中迟迟纠缠,迟迟不清,我封印他的容貌记忆和法力,本能助他尽早修得上神之位,哪里知道,你偏要纠缠,一路寻他到底,他今日刺了你的那一剑,重启了他的前世之门,轮回之劫未了,仙力所剩无几,却偏偏又遇上你这件麻烦事,你说你这样拖他后腿,他不知要修行多少年,才能熬出头了。”
“那他究竟要修行多少年,才能回来呢?”我一听,立即停下抽泣声,大气也不敢出的问。
始元一顿,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道:“多少年?呵,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忘了他已立下的重誓了?他已经永无出头之日。”
她之后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割在身上的刀子,比往日我受过的任何一剑都要疼上万分。
那时候,场面凌乱,他的归来与绣颜的离去,叫我悲喜交加,他说去那归墟之地,用来交换我与昀儿后半生的安稳幸福,我以为,那不过就是个苦修之地,待年头长些,日月更替,神族仙界总会将这事淡忘,那时,我们便有望能一家团圆,我与他皆是淡泊之人,从不招摇,寻一处好山好水,做一双神仙眷侣,也是惬意。
可始元同我说什么?她说那归墟之地乃海中无底之谷,众水汇聚,深不可测。她说到这的时候,我们刚好抵达离愁宫的入口,候在两侧的宫娥仙俾们纷纷俯首行礼,那些脸孔有的熟悉,有的陌生,一路上遇到宫里的老人儿,也是含含糊糊见着我不敢认的样子,我摸摸自己的脸,体内吸入了大量的魔气,相貌有无改变尚不可知,但神族圣地终年不散的雾气像毒液一样侵蚀着我的皮肤骨肉,我这才真正意识到神与魔的区别,强烈的不适中,我暗自用了封闭神识的法术,哪知道才刚动了真气,强大的反噬差点叫我当即吐血倒地。
“别白费力气了,赶紧收了你那些没用的法术,去问问普满就知道了,在我神族领地,催发你的魔气,那是找死。”始元说着,引我进了穹顶底下的宫殿。
这些倒是从未听普满提起过,原来魔在神界使用法术,消耗是极大的,还常常会遭到反噬,小时候的一些事情突然就清晰起来,我记得那时候离愁宫的雾气常常厚重得看不清路,我走得稍远一些,便难以辨清方向,有那么几次,被普满遇上,他都是一步一步背着我回去的。
那时因为他常穿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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