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成仙_时镜》第910章


只不过,挺剑向前!
“噗嗤”一声轻响!
犀利锋锐的剑芒从燃灯剑剑尖那一枚宝相莲花纹上迸溅出来,如同从戳破一枚气泡般,轻易穿透了宝瓶法王脆弱的元婴。
一刹间,如烟云般泯灭!
连最微弱的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返虚中期大能,雪域新密宝瓶法王——
陨落!
杀人者,崖山见愁!
与此同时,那一道来自圣者殿的悍然攻击,也已经来到了她的头顶。然而在它坠落的刹那,万千海潮涌动的声音,突兀地席卷了整片天地!
纯粹而深蓝的剑光!
暗蓝的剑身凝聚着沧海一般的深邃,藏匿着岁月里的潮落与潮起,冰冷中透出几分温润,温润里头隐约几许儒雅,是剑,也是剑的主人!
那是浪潮般的一剑!
那是来势比那一道金黑交杂的攻击更猛烈的一剑!
它荡平了袭来的一切危险,席卷了倾覆的一切戾气,甚至以十倍、百倍的威势,携裹起屯山填海的剑意,劈开这沸腾的虚空,向那圣祭阵法下金光笼罩的圣者殿斩去!
“轰隆”一声巨响,不亚于当年见愁运起那惊天动地的翻天印时的威势,压在这圣山最高的圣者殿上!
整座大殿,瞬间化作废墟!
殿中那流溢着金红光华的阵法,还有盘坐在其中多了一只眼且为无尽黑气包裹的宝印法王,终于无处藏身,一如妖魔般现身于天地之间!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的刹那!
见愁静立于虚空中,目光始终凝望着前方,不曾向那落在自己身后与自己背对着背的身影看上一眼,仿佛她早就知道对方会出手,也知道对方有足够的实力拦下这一击一般。
烈风吹卷起他们的衣袍,猎猎地交织在一起……
这是天地间最深沉、最浅淡的两种色彩,这也是天地间最风云、最拔俗的两道身影。海光剑与燃灯剑各指一方,剑锋所向,却是一样的仇敌!
金黄的月,苍蓝的夜!
此时此刻,多少崖山门下潸然泪目,在无尽的静寂里,将这一幕,刻作记忆里最光辉的永恒……
第447章 宝印法王
二十年前, 曾有一些年轻的生命,在这一片高旷的雪域, 撒下了他们的滚烫的鲜血;二十年后,他们的同门在这样一个通明的月夜来到此地, 向索去他们性命的这一片恶土拔剑, 让他们的仇敌偿还当年的鲜血!
崖山!
崖山……
拔剑, 便是它留在每一名崖山门下身上,最无畏的烙印。
曲正风上来得很早, 也并未被人发现, 或者说,彼时彼刻身处于圣者殿中的宝印法王正在紧要关头,即便是发现了他也没有立刻动手。
而他也没有立刻支援见愁。
直到方才, 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才拔剑而起,向这夜色下的雪域展露出明日星海一代剑皇最压迫的锋芒!
素日儒雅的面容,在这许多年星海的积威之中, 已多了几分令人畏惧的威严, 眉目间更因方才迅疾而凌厉的出手,点染上一抹挥之不去的凛然。
黑袍猎猎, 金色绣纹在月下鲜活。
他手中的海光剑, 暗蓝如深海里翻涌的浪潮一般,却依稀还是当年模样。
有多少人认得他的身影, 便有多少人知道他的来历。
这一刻, 谁又觉得他不是昔日那个曲正风呢?
了空与央金站在坍塌的废墟的角落里, 望着这两道并立持剑的身影,却并不是很清楚当年那些与崖山有关的是是非非,所以只觉得这这一幕实在令人心驰神往到极点,对其余的一切则很茫然;圣山脚下的雪浪禅师,对当年的一切、对如今的一切,却是知之甚详,从这二人并立的身上,他竟看出了某一种一样的东西。
在他们的身上有,在其余崖山门下的身上也有。
不会因为时易世变而有任何的改悔。
那是十九洲,是中域,最独特的气质。
圣山的最前方,是那已然为曲正风一剑压到崩毁的圣者殿。
殿中诡谲的阵法依旧在运行,仿佛将这一座庞然的圣山与某一个奇异的空间相连,顺着阵法一道又一道轨迹,黑气如潮水一般上涌,彻底将宝印法王的身躯包裹,甚至让他体表的皮肤如受到什么腐蚀一般寸寸出血。但藏在皮下的血R却成倍地鼓了起来,里面埋着的经脉像是一条又一条虫蛇,在血R里游动……
宝印法王的身躯,陡然壮大了两倍!
这般的突变,带来的是巨大的痛苦!
他一下仰起头来,无声地嘶吼!
一张原本庄严肃穆的面容上,霎时布满狰狞的青筋,那缠绕在他周身的黑气甚至向他双目聚集而去,泯灭了他眼底属于人的那一丝光亮,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源自最古老时光里的凶戾与寂灭!
万丈天瀑般倾泻而下的金光里,他终于缓缓站了起来!
眉心那一道扩大的竖痕呈现出深沉的幽暗,虽然只有一只竖着的眼睛的形态,没有眼白与眼仁的区分,可在他抬起头来向见愁、向曲正风、甚至向更远处那已经不知该称作是寂耶还是伽蓝的存在望去时,这一只多出来的眼睛,却给人一种犹如实质一般的凝视之感!
仿佛这眼后,还藏着千千万万的眼睛!
毛骨悚然!
便是先前在面对宝瓶法王最强那一击的时候,见愁都不曾产生这种近乎于震颤的心悸!
这还不是动手,只是这样简单的凝视而已!
二十年前,雪域新密便已经与极域密谋策划,只是没想到昆吾崖山派出门内精英查探,识破了他们当时的计划,不惜陨落身死,也要将这消息传回中域。
所以才有了见愁与谢不臣再探雪域。
新密筹谋多年的计划,由此功亏一篑,不得不迫于强力中断。
可也不过是中断罢了……
当年的密谋的心依旧在,纵使有见愁他们阻拦,也不过使得这计划往后推迟了二十年而已。
二十年后,宝印法王终于完成了自己当年就该完成的祭典!
即便付出的代价看起来很惨痛:圣殿的力量,在下方疾攻而来的禅宗、星海、崖山三方修士的碾压夏,迅速泯灭;圣祭的阵法,也因为下方的信众不断苏醒而削弱;就连除他之外,雪域仅存的宝瓶法王,方才都在他眼前殒身于崖山这女修的剑下……
可他终究还是完成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旁人的荣辱与生死,与他又有什么相干?便是熟悉如宝瓶,在他即将到来的漫长生命里,也不过一介匆忙的过客罢了。
神祇少棘!
他将他所能C纵的雪域里一切的力量,通过圣祭的方式,祭献给祂;作为回报,祂则赐予他一条全新的、从未有旁人走过的道路!
陌生而强大的力量,充斥满他陈旧的身体。
这一刻,宝印法王几乎没将任何人看在眼底!
不管是半空中威势惊人的曲正风,还是那才覆灭了宝瓶神魂的见愁,又或者是藏身于圣者殿角落里那个背叛的空行母央金,还有他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小和尚了空,甚至于那一步迈出已悄然现身于这圣山之巅的雪浪禅师……
一切的一切,都孱弱如蝼蚁!
这天地间,唯一还能让他注目的所在,只有最远处那一团包裹于佛光之中的佛子!
天地间那原本因圣祭而起的吟诵声,早在寂耶现身显圣的时候,便已经小了下去,但又随着更多的人的苏醒,变成了那种目睹圣祭后,真正虔诚而感动的祈祷……
他们在坛城中,向圣山高处那为华光包裹的身影跪伏。
所有与圣殿和法王们有关的一切,在这一刻,都被他们所遗忘。
信仰圣殿,归顺于法王,不过是敬畏、信仰于权威;信仰圣子,皈依于真佛,才是真正的供奉、真正的信仰!
不论善恶,喜欢还是恐惧……
一切一切的情绪,都来自最真实的心底,传递向头顶那一座暗红色的大阵。
在雪域上这无数普通的信众苏醒之后,圣祭阵法的光芒,原本已经开始暗淡,仿佛就要消失在天地间,可当全新的祈祷与吟诵响起时,它也随之重新亮了起来。
旋转的方向,陡然一变。
那原本晦涩Y沉的暗红,竟然渐渐淡去,重新覆盖而上的,是一层温和浅淡的金光。
原本从阵法中倾泻而下的那无尽携裹着力量的金光,也跟着变得稀疏起来,终至不见。
一道新的金色细线,从天际垂落。
像是一缕有意识的灵光,又像是从云端坠下的丝绦,飘飘荡荡间,心有灵犀一般,探入了圣湖废墟上空那一团佛光之中。
这一瞬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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