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第132章


她看向自己身边的师诏,希望他能回想起自己在十七万年前的这时经历了什么。
师诏只是摇了摇头,似是不想多谈。梵音终是有些沉不住气了。从以前到现在,这个男人总是有很多不愿意与她多言的事情,无论是出于怎样的理由,她不懂两人为什么总也不能坦诚相见。
“为什么不可以让我知道?”就在他想要带她回到妖族的时候,她执着的拽住了他,怎么也不肯放手。
虽说两人一开始的时候她始终处于劣势,可是到了今时今日,她也是有脾气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处处被蒙在鼓里?
相处这么久,师诏还是第一次见她为了这种事心情不悦,可是这样的事本就是他的错,他也解释不了什么,更没办法在她生气的时候还执着的坚持己见。
坦白,有时候就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拂誉。”他说出了这个名字,再不必多言。
梵音差点就忘了这里是十七万年前,青央与师诏身边还有一个拂誉。想让拂誉与师诏心平气和的相处,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或是说,不可能的事情。
梵音突然就不想接着问下去了,无论拂誉做了什么,她都不想知道。面对那个男人,即使她还是记不起曾经发生过什么,也总是觉得自己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对方。事到如今,她也不相信那个人杀了她是出自本心,可是若是细究其中原因,她原本所坚信的一切是不会被彻底颠覆?
“还是不要回去了。”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她就改了主意,暂时不想回到妖族,也不想面对十七万年前自己与身边那些人的纠葛。
她选择去那个湖边散散心。
就在她来到十七万年前时泡过的湖泊,湖水仍然清澈足以见底,可是十七万年后的两人却做不到十七万年前面对彼此时的淡定。梵音有些尴尬,虽说她想来这边散散心,但却没想过要像青央一般在师诏面前无所顾忌的脱了衣服泡泡身子。
最终,她选择穿着衣服下了水,那显然蠢了不少的脑子倒是没想过浸湿了的衣物紧贴在身上更有了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将整个身子都缩进了水里之后,她只露出了一个头看向岸边的男子,故作不悦的朝他撇了撇嘴,“你笑什么。”
师诏本也不想笑的,可是听她这样一问,反倒扬了扬嘴角,目光只在她的脸上晃了一晃便移开了,“没什么。”
梵音总算是发现了,男人没有一个是不会变的,谁说十七万年过去之后师诏一点也没变?明明就变了不少。十七万年前的他怎么会在她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还笑了出来?
无论她怎样瞪他,早已移开了目光的师诏就是不看她。
梵音干脆一动不动放任整个身子沉入水中。师诏是在发现身后没有了那个少女的气息时才转过了头,他知道她不是那么擅于应付水的人,见她这样做,不由有些担心的走到水边想要强行把她抱出来,只可惜他一条腿还没埋进水里,浸在水中的那个身影却突然从水中浮起,少女毫不留情的拽着他的胳膊将他也拉下了水,看他全身湿透有些狼狈的时候开心的笑出了声。
浸湿了的长发披散在身前,梵音轻轻在脸上抹了一把,甩去水珠,得意又觉得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人,可是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样子,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孩子气了一些。
“算了算了,不与你计较了。”她大方的摆摆手,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计较些什么。
无人经过的荒野里,两人所处的湖泊实在是太静了一些。说完这句话,梵音就有些莫名的心慌,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甚至因此有些不敢面对身边那个人的目光。
“梵音。”她背对着他,然后听到他突然极轻的唤了一声。
她好像是第一次听到他以这副模样唤她现在的名字,心中一颤,刚要回头,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你别动。”这句话本该是由师诏说出来的,可是眼下却被她脱口而出。
梵音说不清心中那份心安是因为什么,她只知道,她可能永远都无法放手了。微微侧过身,那张熟悉的面孔仅在咫尺,她抬起手抚过他的眉眼,然后突然微仰起头凑近他的唇角。
☆、108|第108章 ·π
湖水冰凉,梵音却紧紧攀在身边男子的身上,她搂着他的脖颈,就是不肯放手。师诏的唇瓣贴在她的额上,像是安抚她一样与她靠在岸边,两人谁也不想移动半步。
“不知不觉,都过了这么久了。”回想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梵音只觉得有些疲惫。从涂山初见开始直到现在,他们已经忙碌了太久,可却仍然看不清前路。
拿到东皇钟保她的命,这应该是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可若是将来有一天真的达成了这个目的,接下来她又该怎样做呢?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就不必担心自己丧命,更不必担心总有一天师诏与管梨之间会消失一个。
可是不行,她办不到这一点,无法维持原状,只能逃避着现实。
师诏从不与她说这件事,因为无论得出怎样的结论,伤心的都会是她。
做抉择总是这样难。
“你们说完了没有?”打断他们的是一个略显阴沉的声音。
梵音越过师诏的肩头向后看去,结果看到了站在岸边的拂誉。
他的表情还有些僵硬,只有眼底才看得出那丝落寞。梵音稍稍松开了手,向着他那边勾勾手指勾来他手中的衣衫然后披在身上。
“怎么了?”她知道拂誉不会闲着无事故意来这里寻找她。
“九黎那边起了战事。”简明扼要的说完了现在的形势,拂誉转身便走,再也没看这边一眼。
梵音没有青央的记忆,在这种情形下,永远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最早陪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不过九黎那边既然起了战事,妖族自然要跟着打这一仗。
“去吗?”师诏先问了她的意见。
现在的梵音既然顶着青央的身份,自然也要做青央该做的事情,她不想避开战事,但又有些担心自己去了丝毫帮不上忙。
“没事。”听了她的担心之后,师诏只是摸了摸她的头,“有我在呢。”
眼下除了东皇之外,恐怕没有人会觉得师诏也换了个人,一来十七万年间师诏只是变得强了些,气息并没有改变,二来这妖族之中也没有几个人很熟悉师诏。
梵音瞬间安心了不少,可仍是觉得有些好奇,“不会觉得太孤单吗?”
来到十七万年前的这几日,她一直觉得师诏太过形单影只,未与别人交好,也不想接受别人对他的好意。也许是他天生性子寡淡,但是这样下去的话,真的不会觉得太孤单吗?
“以前从没想过这样的事。”他摇摇头,“那时候,我只是在看着你而已。”
只因目光一直落在一个人的身上,所以从未关心过身边的事物。不是刻意,只是理所当然。
梵音却怎么也记不起自己被他这样注视着的曾经,默不作声,她只能悄悄握紧了他的手。
终有一天能够记起来这一切吧,她突然不再排斥,而是期待着。
九黎是上古之时的部落之一,一共由九个部落组成,每个部落有九个氏族,蚩尤就是他们的大酋长。九黎族人继承了蚩尤的战神之力,但却信奉巫教,这些年与妖族之间也间有战事,不过洪荒之时诸多势力两两为敌,多数时间都是混战。这一次九黎那边起了战事,妖族也只是去凑凑热闹。
梵音终于亲身参与了一场洪荒时的战争,可是这一次却无需她做些什么,有十七万年后的师诏在身边,她安心的与妖族众人站在这片荒地上的最高处俯视大地。在她身边,东皇和那些活在传说中的妖神们没有半点凛然的神色,从始至终都只当这是一次玩闹。上古尊神的面容看起来绝不会超过三十岁,因此他们看起来都年轻得仿若少年。下方血浪翻滚硝烟四起,高高的悬崖上,这些年轻人笑得张狂肆意,带着血腥味的微风刮过,衣襟翻飞间发出了“哗哗”声响,但是很快就淹没在兵刃出鞘的破空之声中。
梵音将被风吹至脸颊边的发丝轻捋至耳后,然后扭过头看向身边的这些人,年轻的男男女女都活得那样张扬,他们从不畏惧强敌,不畏惧天地之间的规则,他们要做这洪荒大地的主宰,他们要这万物臣服于自己为自己让路。
他们只信奉强者,而且自己就要做那个强者。
可是今日又有些不同,梵音坐在悬崖边看着下方的战况,不难看出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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