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杀我》第27章


芎昧恕!?br /> 阿殷眨了下眼睛,两人的距离太近了,他的呼吸似有若无地飘在她的脖颈处,飘得她不禁绷直了身子。她僵硬无声地望着房顶上挂着的那串风铃,然后视线缓缓向下,盯着怀瑾的鼻梁。
怀瑾微微颔首,正对上她的目光,愣了愣,有了片刻的失神。
阿殷最先反应过来,她一把推开了他,眼珠四处乱转,心虚地看向别处。
怀瑾垂眸,勾了勾嘴角。
两人漠然了半晌,阿殷闻着他身上清淡的皂角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不久前,他们俩也是这么坐着,只不过位置对调,她端着碗,心猿意马地给躺在床上的他喂药。
阿殷思及往昔,对怀瑾的心绪愈加复杂了起来。李家村一别,她真以为两人永远不会再见了,毕竟天下那么大,若非一方有心寻觅,又怎会重逢?况且她还刻意躲着他。可谁又能想到,半个月后,他们不仅相遇了,还莫名其妙牵扯出了一些事,原先他想杀她没杀成,现在反倒还救了她两次,那这笔帐该怎么算?
阿殷脑子乱糟糟的,思绪乱飞,一会想起金雅阁,一会又想起襄汾,然后忽然就想到怀瑾身上的伤,那血淋淋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他的胸口可是被长。□□了一刀,就像梦境里的那个红衣女一样。
阿殷眼皮不由一跳,下意识地看向怀瑾,指着他的胸口,比划了几下。
怀瑾不言不语,抬手慢慢解开衣带,边解边欲拒还迎地看了她一眼。
这是什么情况?阿殷忙止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恶狠狠地瞪着他。
怀瑾柔声道:“你不是想让我跟你一块睡吗?”
阿殷给了他一记刀眼。
怀瑾微不可闻地笑了下,忽然话锋一转,“你饿吗?”
本来是没什么感觉的,被他这么一问,阿殷便觉得腹中好似被掏空了一般,咕咕作响,她“嗯”了一声。原以为怀瑾会派人给她准备些吃食,却听见他慢条斯理地说了句,“饿着吧,你现在也吃不下。”
果然——阿殷咽下一口恶气,瞬间饱了,三番两次,他一待她好,她就快要忘记这人的真面目了。
怀瑾看着她要吃人的眼神,并不害怕,只是闲闲地笑了一下,“怎么?又想朝我脸上打几拳?”
阿殷舔了舔后槽牙,直挺挺地躺回了床上,将被子蒙过脑袋。
怀瑾不做声了,伸手摸了摸被子,冰冰凉凉的,阴界就是如此,即便烧了碳火,这屋子也暖不起来。
他起身走到窗边,就在即将合上窗户的那一刻,怀瑾瞧见了巷子里游荡的几个黑盔甲的影子,目光黯了黯。
“咔哒——”窗户紧闭,隔绝了不断涌入的寒风。
怀瑾从柜子里抱了床绒被,轻手轻脚叠加在了阿殷身上。
阿殷感觉到了动静,往上一挪,露出了一双探究的眼睛。
怀瑾笑了笑,道:“你再睡会儿,天亮以后,就没得休息了。”
阿殷面露不解。
怀瑾继续道:“等波罗回来了,你和她一块回去,她不能见到太阳,你顾着她些。你们一直往南走,路上遇到任何人同你说话,你都不要理会,走到一间叫‘驻忘’的客栈。”说着,他从腰间拿了个玉雕状的牌子,放在了枕边,“把这东西给看门人,他就会带你们回人间。”
阿殷听了,把整张脸露了出来,她张了张嘴,说了个无声的“你”字。
怀瑾轻描淡写道:“我还有些事要办。回去之后,你是想留在我殿里,还是想去别处,都随你,魑什那,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
阿殷怔了怔,瞧着他眼角的那颗痣,觉得他是在交待后事,交待完后马上就要死了,死之前又恢复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温柔清润样。
怀瑾问:“你冷吗?”
阿殷摇了摇头。
怀瑾没再说什么,慢慢放下床帘,不声不响地出了屋。
下楼时,小厮正在勤奋地擦洗楼道间的每一块木板,怀瑾叫了他一声,他立马放下抹布,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公子,有何吩咐?”
怀瑾漫不经心地问道:“这里可有活人能吃的东西?”
“有。”小厮解释道:“来这的恩客偶尔也会想尝点人间的食物,所以阁主每次出去,都会带些东西回来。不过这次阁主离去时日有些长久,厨房就里只剩下些米面了。”
怀瑾道:“那煮些清粥,放凉了以后,给三楼的姑娘送去。”
小厮回道:“是。”
怀瑾绕过他,一路进了庭院,正厅内丝竹管弦之乐仍旧高昂不休,琵琶声停,又来了二胡、月琴……
房梁上的乌鸦听见开门的动静,低头瞄了一眼,又百无聊赖地挠起了屁股。
怀瑾合上门,慢悠悠地往前走,直到消失在了阴暗的小巷中。
第36章 图南
随着一阵鸡鸣狗吠后,整座城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在这份寂静之中,阿殷醒了过来。
天蒙蒙亮,微弱的光线顺着窗纸爬了进来。
阿殷动了动手臂,感觉上边压着个什么东西,侧头一看,看见了个小人。
波罗不知何时回来的,缩在阿殷的右侧,抱着她的手臂,似乎睡得正香,只是嘴里不停念叨着个名字,声音细如蚊鸣,阿殷听不清楚,觉得她是在做噩梦。
阿殷拍了拍波罗的肩膀,将她从噩梦中唤醒。
波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虚弱道:“天亮了?”
“嗯。”
“你喉咙好点了吗?”
“好多了。”阿殷下意识回了句,惊奇地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怀瑾给我留了字条,让我喂你几粒清音丸,我怕你不能说话难受,又加了副灵罗根。”波罗揉着眼睛爬了起来,往角落里躲藏,不让阳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小声道:“灵罗根虽然见效快,但容易流鼻血。”
“无碍。”阿殷满不在乎,她掀开两床棉被,趿拉着鞋走到窗边,推开窗子看了看,外头静悄悄的,竟连个人影都没有。
真是奇也怪哉,半夜沸反盈天,到了白日,反倒变得死气沉沉了。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瞧着和人间无异,却处处透着古怪。
阿殷挠着下巴琢磨着,波罗在后头道:“陵游醉死在千忧楼里,我实在拉不回来了。”
阿殷转过身,无所谓道:“别管他,醉死才好。”
波罗抬起双手,遮住头脸,语气焦急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你一个活人待在这,万一被他们发现了,那就惨了。”
阿殷想起了夜里怀瑾交待的事,二话不说拉上帘子,将波罗从床上捞了起来背在身后,随即在屋里翻翻找找,最后从柜子里翻出了件黑色大斗篷,她系在身上,严严实实地把后背的小孩遮了起来。
离屋之前,阿殷像头大水牛似的,咕噜噜地喝下了一整壶水,还顺带把桌上吃剩的半碗粥给解决了。她隐约有些不详的预感,觉得接下来的路途不会太平,怕另生变数,有了这顿没下顿,所以提前往肚子塞满东西,毕竟挨饿的滋味可不好受。
来时热热闹闹,走时却冷冷清清,阿殷背着波罗出了风月楼,惴惴不安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天光明亮,寒风凛冽,那风急一阵缓一阵的,时不时将她身上的大斗篷吹得哗啦啦地飞扬起舞。
阿殷只好一手捂住斗篷,一手用油纸伞去挡风,慢吞吞地前进。
波罗趴在她的身上,没有什么重量,甚至好像压根不存在似的。阿殷在异文里看过,说鬼一遇着太阳就会灰飞烟灭,她怕波罗突然没了她都感觉不到,便时不时地侧头问一句,“你还好吗?”
波罗总是闷声闷气地“嗯”一声,然后紧紧抱住她的脖子。
“阿殷,你回去以后,还在怀瑾的殿里待着吗?”波罗忽然问道。
阿殷愣了片刻,平静地答道:“不,我要回襄汾。”
“襄汾是哪?”由于身体限制,波罗十几年来都在青宵殿内的那只大柜子里待着,鲜少外出,外出也只是夜里出去装神弄鬼,吓吓幽会的情人们,然后再索然无味地回来。所以对于人间的地名人名,她都不甚了解,是个孤陋寡闻的存在。
“我家。”阿殷笑了笑,“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波罗古怪道:“那你还要回去?”
“至少我在那里不用每天担心有人想杀我。”阿殷顿了顿,“况且我还有个亲人在那。”
说起李元英,阿殷就想到了他那双为了救她而盲了的眼睛,这些年来,她四处游历,遍访名医,花了不少钱财,却都无人能治。
阿殷抱着一丝希望,问道:“你会治眼疾吗?”
“我不会,不过怀瑾应该会,他很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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