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杀我》第37章


舒服。他的目光不自觉掠向她露在外边的一截小腿,白嫩光滑,令人有点浮想联翩。
怀瑾抿紧嘴角,立马移开了视线,他掀起被子,将阿殷包得严严实实。
阿殷在冰火交替之中,瞧见了这一幕——长廊里灯火点点,在那遥遥的尽头里,影影绰绰的站着个人,那人拨开云雾,缓缓向她走近。
“钟簌!”
寂静的黑夜里,阿殷没头没脑的忽然喊了一声,怀瑾一惊,松开了手,他低头去看阿殷,她依旧紧闭双目,昏昏沉沉,未见清醒。
怀瑾将她往上提了提,鼻尖碰鼻尖,问她,“你梦到我了?”
阿殷睫毛一颤,似乎又陷入了某个噩梦。
波罗在柜子里捣鼓了半天,终于破门而出,气势汹汹地打算找怀瑾算笔账,却没想他反倒送上门来了,还与阿殷亲亲热热地相拥于床笫。波罗怔了下,小脸登时通红,她假模假样地捂着眼睛,慢悠悠地往外走。
“你去哪?”怀瑾开口喊住了她。
波罗背对着他,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出去溜达溜达,咳咳,你们继续。”
“继续什么?”
波罗哈哈了声,“你说呢。”
怀瑾淡淡道:“别胡思乱想,也别乱跑。”
“我就在宫里走走。”
怀瑾问:“你可曾告诉过阿殷我叫钟簌?”
波罗不假思索地答道:“之前好像提过一嘴这个名字,但没说是你,怎么了?”
黑暗之中,怀瑾的眸色更深,“没,你走吧。”
波罗瘪瘪嘴,穿墙出了屋。
小院内,罗卜坐在石桌前,对着一盘结了冰的棋暗自出神,波罗走近,静观片刻,执起一枚黑子放在他眼前,道:“这局是死局,解不开的,我要是你,就全部推翻重来,何必牢心牢神?”
罗卜拿过她手里的棋子,放回原来的位置,继续专心致志地思索,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波罗冷冷地哼了一声,二十多年了,这家伙还是和她不对付。她甩了下衣袖,踩着石凳,飘飘然地飞向了屋顶,转眼间便从清宵殿内消失了。
波罗早就逛腻歪了王宫,宫里什么尔虞我诈,暗通款曲的奇闻异事,她统统知晓,小小的身体里藏着太多的秘密,又无人可诉。身边两个男人,一个成天见不到人影,一个无声无息,嘴巴耳朵都不好使,她委实是堵得慌。
自从上次出了趟宫,波罗愈发大胆了起来,夜里得了机会,三天两头的就往外跑。不过她也不敢去太远的地方,怕途中遇到厉害的捉鬼道士,将她抓回去炼丹,那她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街上空无一人,雪还在下,打更人的声音从巷子里传出。
波罗轻车熟路地进了一处风月所,她先是到地下室看别人玩了几局筛子,然后又到顶楼听了阵小曲,折腾来折腾去,竟耗了半宿时光,到了下半夜,楼里的人渐渐少了,大伙玩得精疲力尽,没了精气神,于是纷纷
搂着佳人进屋休息。
波罗没有看人睡觉的癖好,见时间差不多了,便也打算回去了。她推开了顶楼的窗子,从里头跳了出来。
沿着瓦片还没走几步,周遭突然狂风乍起,波罗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嗅到了珘界人的味道。
眼角余光里,她瞥见街道中央凭空出现了个人,那人一身玄衣,神情肃杀,竟是图南!
波罗瞬间抖成了一片落叶,她立马趴下,身子不停往屋顶的后侧滑,只留一双眼睛在外窥视。
图南一出现,狂风就停止了。
他来人间做什么?就在波罗纳闷之际,图南翻墙进了霍府。
波罗瞪大了眼睛,想跟上前去看看,但因畏惧图南,迟迟不敢有所动作,再加上天将明,她得赶紧回到宫里,于是只好按捺住好奇,打道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九点还有一更
第49章 姜珩
郡王爱干净,哦,不对,现在应该改唤世子了,春宝喜滋滋的,起了个大早,拿着扫帚水桶,进行大清理。
阿殷就是在一阵泼水声中醒过来的,那时天已大亮,满屋子都是阳光,她扶着快要炸开的脑袋,脚步虚浮地走到桌子前坐下,软绵绵地端起茶碗喝了些水。
凉水下肚,她也没缓过神来,双手托着腮,茫茫然地望着窗台上发黄的海棠花瞧。
她胡乱地想:宫里到处都是名贵的花,要养也不挑些好看的养,偏偏挑这种焉了吧唧的,也不知是春宝偷懒不愿意换还是怀瑾品味独特就喜欢残花。
阿殷喉咙发痒,捂着嘴咳了几声,咳着咳着,她的脑子忽然闪过一些片段。
不愿相信的慢慢偏过脑袋,阿殷直勾勾地盯着床角那堆成小山包的东西,颤巍巍地摸了摸别在外衣上的钱袋,原先满满当当的银两,如今空空如也,一个子都没有了。
阿殷欲哭无泪地张了张嘴,悲愤地捶着大腿,一声又一声哀鸣道:“我的钱啊!我的钱啊!”
她好不容易有了存钱的心思,结果一夜间全没了,没钱,如何逍遥四方,胡吃海喝啊。
此时,怀瑾正端着清粥小菜进来,听到她哀切的呐喊,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他插话笑道:“呦,看样子你记起来啦。”他随手捡了个瓶子,把玩了会儿,慢条斯理地说:“这个覃堂青瓷,少说也要十几两银子吧,想不到你醉了,竟还惦记着它是个宝贝,自己磕了碰了,都没舍得把它给摔碎。”
阿殷哆嗦着捂着脸,她颓然地趴在桌子上,不想说话,只觉得肉疼,疼得她想哭,呜呜咽咽,却没有眼泪。
怀瑾翘着嘴角,走到她面前坐下,把粥菜推倒她手边,清了清嗓子,不咸不淡道:“哭也无济于事,这样吧,你既然说要留在我身边做事,我自然不能白让你干,明日起,我就给你开工钱。”
阿殷立马来了精神,她抬起头,抽了抽鼻子,“多少?”
怀瑾闲闲地说道:“还是和原来一样的价,你觉得怎么样?”
“甚好甚好。”阿殷眉开眼笑地点点头,她拿起勺子,一鼓作气吃了半碗白粥,觉得嘴里寡淡得很,想吃牛肉了,昨晚那酱牛肉的滋味就很不错。
她舔了舔嘴角,迟疑道:“可是宫里侍卫那么多,我能做什么?”
怀瑾瞥了眼她的嘴,低头摩挲着手指,“你有侍卫没有的本事。”
阿殷不解,“什么本事?”
波罗听墙角听得起劲,她打开一点衣柜,笑眯眯替怀瑾回道:“你可以暖床啊。”
阿殷:“……”
怀瑾乜了波罗一眼,淡淡道:“看来昨日那符文是下轻了。”
波罗讪笑了两声,迅速掩上了柜门。
怀瑾坐得端正,见阿殷仍是一脸疑惑,随口道:“你能瞧见鬼,到时候替我去捉鬼好了。”
一口粥险些喷出来,阿殷大惊失色,“捉鬼!我人都不一定打得过,你让我去捉鬼?”
怀瑾笑笑,“我信你。”
信你个头,阿殷沉着脸,她缓缓伸出三个指头,漫天要价,“加三十倍。”
“行啊。”怀瑾补充了一句,“你若真给我捉一只来,别说三十倍了,三百倍我都给你。”
阿殷眼睛一亮,很快便灭了下去,就算有金山银山摆在她跟前,她也没命花啊。
怀瑾无声地笑了一下,心情莫名愉悦。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阿殷忽然问他。
“有事?”
“你不是答应帮我治我朋友的眼睛吗?”
“你朋友?”怀瑾想到李元英,他敛了笑容,眉角一皱,若有所思地问道:“他当真是瞎了?”
阿殷严肃起来,“我骗你作甚。”
怀瑾漠然道:“今天晚些时候,我便派人将他带进宫来。”
阿殷的位置正对着门口,她刚要道谢,就见杨石忽然出现在视野里,吓了一跳。
杨石瞧见阿殷,也愣了一愣。
怀瑾招杨石进屋,直截了当地问他:“何事?”
杨石的目光在阿殷和怀瑾之间流转,见怀瑾完全没有要避开阿殷的意思,便鬼鬼祟祟道:“属下收到消息,听闻霍将军已于昨日将前朝太子姜珩,以及一帮乱匪给抓获了。”
怀瑾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人呢?”
杨石答道:“在天牢里。”
“好。”怀瑾起身,弹了弹袖口上的灰尘,“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相继离开。
“啪嗒——”勺子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阿殷猛然从恍惚中惊起,她方才没听错吧。
前朝太子姜珩!
难道她猜错了,不是陵游,另有其人?
阿殷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慌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那她现在该如何是好。
珩哥哥,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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