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杀我》第39章


“我哪来的相好?”阿殷咬着筷子,莫名其妙地看他。
“李元英。”怀瑾垂下眼帘,“你方才不是说对他有感觉?”
阿殷咧了咧嘴,“你对波罗什么感觉,我就对他什么感觉,你觉得我对他什么感觉?”
怀瑾不想笑的,可嘴角还是微微扬了下,他落座,拿起筷子,夹了块猪蹄送进阿殷碗里。
阿殷一口干饭噎在喉咙里,她愕然地瞪着他,“干嘛?”
“你不是喜欢吃,多吃点。”怀瑾轻描淡写道:“我舌头尝不出味道,都是你的了。”
阿殷顿了顿,半眯起眼睛,“那之前在金雅阁,你还老是夸我煮菜好吃,果然,你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在骗我,没有半分真心!”
怀瑾无动于衷,并不感到愧疚,他道:“我骗你,你会难过吗?”
阿殷乜了他一眼,“当然会难过啦。”
“为何?”
“因为我喜欢你啊。”
她说这话纯粹是为了来恶心怀瑾的,可对方怔了怔,随即似真似假地说道:“你不是说你要成亲了,总不能骗人家吧,不如我来娶你好了。”
明知他在开玩笑,可听到这样的话,阿殷的心脏还是猛烈地收缩了下,她端详着对方的脸,面无表情地答道:“好啊。”
怀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道:“这个月底如何?”
阿殷还真掰手指数了数,距离月底不到十天,她一派悠然,“好啊。”
怀瑾的脸上久违地浮现了一丝真情实感的笑意,他伸手打开木盒子,从里头拿出了一根玉簪子,不知道雕的什么花,反正挺好看的。
他把簪子插到她的发髻里,笑道:“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我重新给你刻一根。”
阿殷抬手摸了摸簪子,内心翻涌,她干巴巴地问道:“这算什么?定情信物?”
怀瑾没接她的话,他清了清嗓子,给她夹了一筷子豆腐,“别光吃肉,吃点别的。”
阿殷失笑,把簪子取下,小心翼翼地放进衣兜里,把那焦躁的心一点一点地压平,然后神态自若地听怀瑾说成亲的事。
她盯着怀瑾一张一合的嘴,心想,这人怎么那么缺德,就逮着她骗。
阿殷没当真,而波罗当真了,她在柜子里激动地窜上跳下,摇旗呐喊,直到外边没有了谈论的声音,她才推门而出。
“我我我,我有一个提议!”波罗兴奋地开始结巴了。
怀瑾抬眼看她,“什么提议?”
波罗手舞足蹈,“婚宴能不能办在晚上?你也知道的,白天我不能参加。”
怀瑾松松散散地笑道:“当然可以。”
阿殷翻了个白眼,这人扯谎真是停不下来了。
通往霍府后门的巷子幽黑且寂静,一个喝醉了酒的壮汉正踉踉跄跄地走在其间,他一步三晃悠,口中骂骂咧咧,不知在何处受了气,跑到这犄角旮旯里来宣泄。
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脚步,窸窸窣窣地裤腰带,对着道路中央畅快地拉了一泡尿。
撒完尿后,醉汉打了个酒嗝,继续往前走,隐隐约约中,他瞧见迎面走来了个人,那人穿着体面,手里提着个包裹,想必里面装着的都是些值钱的物件,醉汉怪里怪气地笑了一声,他龇着大黄牙,大摇大摆地撞了上去,那人体弱,一下子就被撞倒在地。
醉汉蹲下身,攒着那人的衣领,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包裹,口中斥道:“没长眼的玩意儿,爷爷一个大活人在这,你没瞧见啊?”说着他用粗砺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对方细嫩的脸,“娘的,你那什么眼神,敢瞪老子,我——”
醉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后半段问候随着脖子被硬生生地扭成两断,而淹没了。
醉汉就像头死透了猪,脑袋骨碌碌地滚落到一旁,身体不停地淌血。
那人轻而易举地将醉汉的尸首掀开,漠然地伸出手指,撇了撇眼窝里藏着的一点灰尘。
黑暗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凉寒的声音,“不想活,就去死吧。”
壮汉瑟缩的魂魄骤然碎成了无数块,然后荡然无存。
第52章 密道
怀瑾陪阿殷吃完饭,没过多久就起身走了,他手里头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今日折腾来折腾去,一件也没办成。
阿殷吃饱了就想睡觉,她软趴趴地瘫在床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波罗盘腿坐在床头,见阿殷怀里掉出块黑乎乎的石头,便捡起来观摩了片刻,待看清是什么东西后,她不由惊奇道:“哇~你这玉好特别啊,竟然是黑色的,我以前都没见过。”
阿殷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的一只臭虫,喃喃自语道:“这是西域进贡的麟莨玉,只有一块,本来是我哥哥的,他见我喜欢,便刻了字画,说等我生辰时再送给我。”
“哥哥?”波罗凑近,和阿殷眼观鼻鼻观心,“你真有个哥哥啊?”
阿殷微不可闻地“嗯”了声。
“那他现在在哪?”
“宫中的地牢里。”
波罗听了,得意洋洋道:“我晓得那里,我去过几次。”
阿殷立马倦意全无,“你怎么进去的?”不过转念一想,波罗是鬼,有什么地方是她去不了的,便又恹恹然地垂下了眼帘。
波罗瞧见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轻松,“这有什么好焦心的,你只要同怀瑾说一声,他立马就可以把你哥哥给放出来了。”
“我不想麻烦他,我哥犯的是灭九族的重罪。”阿殷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怀瑾如今刚当上世子不久,人心还未稳,若是帮了我,怕是难掩众人悠悠之口。”
波罗觉得有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她忽然笑道:“我晓得有个地方可以直接通向地牢。”
阿殷喜出望外,一下子坐了起来,“哪里?”
“跟我来。”
两人轻手轻脚地溜出了青宵殿,一路避开巡逻的禁卫军,东躲西藏,最后来到了一处废弃的旧殿外。
旧殿的大门紧闭着,上面横七竖八钉了几块长板。
单是在门口稍作停留,阿殷就感到一阵凉意从门缝里钻出,沿着她的小腿肚不停地往上爬,冻得她打了个冷战。
阿殷变了脸色,低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波罗飘飘荡荡上了屋顶,她道:“原先是个冷宫,后来冷宫里的妃子死了,前世子便找人将此处给封了起来,没有他的准许,谁都不能开。”
说罢,她轻轻一跃,跳了进去,阿殷身手利落,踩着石狮,三两下,也翻墙而入。
院内杂草横生,草堆里埋着一具又一具的陈尸,有的光秃秃的只剩白骨,有的表面还覆盖着些许腐烂皮肉,可能是冬天天气冷的缘故,这些尸体并未散发出恶心人的味道。
脚底的青砖处处可见凝结成一块的黑血,以及被耗子们啃噬的断指残手。
阿殷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这……”
波罗叹了口气,接过她的话茬,“这些人都是被前世子残害至死的。”
阿殷无言,移开了目光。波罗领着她往东北角走,直至走到一口枯井前。
波罗蹲在井台上,笑眯眯道:“上回夜里我出来闲逛,看到一个穿囚服的人从这里爬出来,我觉得奇怪,就钻进去看了看,没想到给我发现了个好地方。”
阿殷直挺挺站在井边,低头向下看,井里黑黝黝的,根本看不到底。
“我先下去打探一下,看这密道有没有被人给填上。”说罢,波罗便投入井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殷握紧拳头,咽了口唾沫。
不多时,波罗的声音忽然从下头传来,“密道还在,下来吧。”
阿殷深吸了口气,抓着凹凸不平的井壁,慢吞吞地往下蹭。奈何井壁上长满了青苔,粘腻湿滑,她千万小心,还是踩了个空。
手掌被石块划了个大口子,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向后仰去了,她扑腾着双臂,便像只断翅的大鸟哗啦啦地往下坠,最后狠狠地摔在了一块实地上。
波罗皱起眉头,俯下身,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事吧?”
阿殷缓了会儿,觉得骨头要散架了,她扶着旁边光滑的石壁艰难地站了起来,摇摇头,龇牙咧嘴道:“没事。”
“那咱们继续走?”
“好。”
阿殷撑着湿漉漉的墙壁,摸黑前行,刚开始可以直立行走,到后来,洞越来越矮,她只能弯下腰。弯腰也不行时,她便匍匐在地,一点一点地朝里挪动。
洞里一片漆黑,土里时不时有蚂蚁还有不知名的虫子出动,无孔不入地爬到阿殷身上,阿殷又痒又痛,恨不得立即原地返回,跳进湖里,和这些虫蚁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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