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舔蜜》第18章


“听说是死了个女孩儿,自杀,割腕,血淌了一地。”
“我艹。”江持风舔了舔唇,觉得后背一阵发凉,“鬼故事不吓人,你这行为怪吓人的。”
“后来就开始闹鬼,飘荡的鬼影,女孩儿的哭声……”沈戾眼神无焦距的散落在远处,“开学第一天晚自习,这个离奇的鬼故事就在我班上传开了。”
“那时候年纪小,好奇心盛,放了学就聚了一群人,说要去小楼看看。”
“人太多了,每个班的都有,我刚上楼,就听到一声尖叫,很尖锐的声音,恐惧感瞬间穿透耳膜,大家都开始往回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完全傻愣住了。”
沈戾掐灭烟,端起酒喝了一口。他说得很慢,那些的事他在脑海里回想了千千万万遍,却是第一次跟别人说起。
“那晚他也在,我第一次见他,浑浑噩噩里被人拉了一把,他拉着我跑下楼,避开人群,跑到灯火明亮的地方,然后,松开手走了。”沈戾说,“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我叫住了他,我们会怎么样。”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第二天被巡楼老师抓到的人被全校通报批评,因为他拉了我一把,我才幸运的没上学校广播。”
“他在十三班,我在十六班,一层楼。”沈戾又点了一支烟,“我经常故意路过他们班,往里看一眼。”
“那年元旦晚会,他穿一身黑色西装在台上弹钢琴,表演完节目就偷偷溜出礼堂,去篮球场打球去了。”
“他弹琴的样子特别好看,灯光都压不下他身上自带的光芒。”沈戾说,“打球的时候也是。”
沈戾沉默了下来,江持风也不接话,他知道沈戾并不需要开导,也不需要劝慰,他只需要一个树洞。
他故事还没说完。
沈戾咬着烟,沉缓的吐出一口气:“运动会,他参加3000米,我给他写了好多加油稿,我那时候是学校广播站的,公权私用,全场只念给他的加油稿。”
“后来他来主席台,问给他念加油稿的同学是谁,我躲了。”沈戾慢慢弯起唇角,“念的时候气氛到了,谁也没觉得不对,后来想想,实在是太羞耻了。”
“他喜欢猫,经常去喂学校的流浪猫。”
“我有时候真的羡慕那些小猫,可以窝在他的怀里晒太阳睡觉。”时隔多年,想起那些记忆里的片段,沈戾还是觉得很心动,眼里的笑也变得温柔起来,“那些猫很可爱,抱着猫的他也很可爱。”
“我很喜欢看他打篮球,因为那个时候我可以混迹在人群里,肆意的看着他,光明正大的为他欢呼叫好。”
“有一次他打球忘了时间,也没吃午饭,一直到午休预备铃响,才匆忙的跑去小卖部买吃的。”沈戾仰头灌了一口酒,“大夏天,正午,然后他晕倒了。”
“中暑加低血糖。”
“我把他背到校医室,又跑去小卖部给他买吃的。”他把空了的啤酒瓶罐随手扔开,有些苦涩的笑了笑,“等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笑着跟一个女生道谢的情形。”
“他手里还拿着我放在病床边的巧克力。”
“我自己做的。”
“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
“我还是经常偷偷的跟着他,只是我再也没有过想认识他,告诉他自己的一腔爱慕的冲动,有时候我会看到他和他女朋友一起吃饭,他们会牵手、拥抱,我就远远的看着。”
“然后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算了吧,你们不是一路人。”
再后来,他们就毕业了。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才毕业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会梦到陆长亭,光怪陆离的梦。有时候梦到初见的晚上,他叫住了陆长亭,然后他们成了朋友,也能谈天说地;有时候梦到陆长亭知道了他的心思,然后一脸冷漠的骂他恶心;有时候也梦到陆长亭和唐杳,那对他而言是噩梦,总叫他半夜惊醒……
后来渐渐的,他很少会梦到陆长亭,就连想念都淡了。
这段感情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盛情,一个人的爱恨。
无始无终。
一直到现在,沈戾都绝口不提陆长亭的名字,但江持风知道“他”是陆长亭,沈戾所有的爱恨,所有的意难平,都是陆长亭。
“你说你。”长久的沉默里,江持风喉结紧绷着,叹出一句,“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情出自愿,事过无悔。”沈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出来以后,果然轻松多了。”
“真的不争取一下?”江持风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又摸出打火机,点燃,零星的火光裹挟着一股烟草的气息在夜风里散开。
连他这个听故事的人听着都觉得意难平……如果是他,肯定做不到像沈戾这样,藏着忍着,收敛着所有的爱意。
就算是情无所终,他也会告诉陆长亭,也或许正因为沈戾没说过,没听到那句拒绝的对不起和谢谢你,所以才能这么隐忍的爱着吧。
“不了。”沈戾笑着摇了摇头,“这条路太难了,我舍不得拉上他。”
“我不劝你。”江持风跟他撞了撞杯,“我只陪你喝酒。”
这一晚两人在学校一直喝到凌晨,喝光了沈戾带来的一整箱啤酒。
收拾干净空啤酒罐,校门已经锁了,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在校园里乱逛,最后从男生宿舍旁边的围墙翻了出去。
魏闻行在校外接应他们。
沈戾虽然有些醉了,但他常锻炼,所以身手矫捷的就翻了出去,江持风就比较怂了,他好些年没干过翻墙的事了,喝多了头脑发昏,踩在围墙上不敢往下跳,还得魏闻行哄他。
“下来,我接着你。”
江持风到底还是跳了下来,被魏闻行接了个满怀,心一阵猛烈跳动。
“我艹,一中的围墙怎么他妈这么高。”他抬手给魏闻行看,手心被围墙上嵌的碎玻璃片划出了一道很浅的红痕,“还有碎玻璃片,太狠了吧。”
魏闻行握住他的手腕亲了亲:“痛吗?”
江持风看了一眼还在边上站着的沈戾,不太好意思的把手缩了回来:“不痛,走了,回家。”
沈戾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的划痕,握紧手心,把渗血的伤口藏了起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学校的围墙,摸出手机拍了张照。
……
到家接近一点,沈戾先去洗了个澡,吹干头发,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他从床头柜里翻出医药箱,伤口酒精消毒,找了张创可贴把手心的伤口贴上。
躺在床上,他点开微信,发了条朋友圈,然后把手机往枕头下一塞,习惯性的拿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睡觉。
卖酒的:你看这围墙,多高。'图片。jpg'
作者有话要说: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晏几道《鹧鸪天》
第十七章 
周日晚上,沈戾照常去店里,周六晚上的醉酒像是一场梦,那些牵扯和难过睡醒就被他忘了个干净。
只是他今天总是走神的想陆长亭相亲相得怎么样,女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是相谈甚欢,还是彼此应付……
他正走神,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习惯性的转头没看到人,又转过来,对上萧遥带笑的眼:“沈老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沈老板。”跟在萧遥身后的陆长叙和陈星野轻车熟路在吧台坐下,也不看酒单,一人点了杯“教父”。
“遥哥,陈哥。”沈戾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陆少。”
“怎么不见楚总和傅总。”
“这俩最近修身养性,工作也忙,没空搭理我们。”萧遥要了一杯“Mojito”,视线漫不经心的在酒吧大厅里荡了一圈,最后停在舞池边的一处散台,才慢慢悠悠的收回视线。
过了一会儿又眼神飘忽的看过去了,眉头也皱了起来。
沈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是个穿黑色衬衣的年轻男人,留着干净利落的板寸,鬓边一道刻痕,看着就挺酷。
还挺眼熟。
陈星野也看了过去,挑眉道:“那不是你养的小金鱼么?”
萧遥端起酒,喝了满口的清新酸甜味和薄荷香气,有些坐不住了:“我过去看看。”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衣领,这才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沈戾有些好奇:“那是?”
“荆榆。”陈星野喝了口酒,漫不经心道,“萧遥新包养的一个小明星。”
陆长叙朝萧遥那边看了一眼:“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半个月前吧。”陈星野说,“还是在‘沽酒’遇到的。”
那天沈戾不在酒吧里,范惊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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