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动物园II恃宠而傲娇》第68章

「姻缘线？喔，你是指月下老人红线这件事吗？所以你们是东方神？可是我们应该是在当艺人时才认识的吧？我不记得有跟你们见过面啊……」
坦承是自己牵了他们的姻缘後，伊奴德就丢出一连串问题，他楞了楞才记起地府那专洗人记忆和跑马拉松的设计，「喔对！你忘了在轮回道里的事了。」
他伸指轻点了下伊奴德皱眉的额间後，便鼓起两颊装娃娃脸，「想起来了吗？窝就是那个跟你打赌的小天使呀～」
「原来那不是梦吗？」伊奴德征楞了会，便靠在沙发上撑着头说道。
「咦？你记得？」
「不，只是很久以前有梦到类似的场景……」伊奴德紧牵住身旁的雪因肯，「那我得好好谢谢你，真的把我和雪因肯绑紧了。」
见他们仍这般坚守彼此，他仅扬起一个会心的微笑，虽说与魔相恋多禁忌，但转换立场，若泰特斯当年没熬过劫而成魔的话，他也没把握自己不会一样为爱痴狂。
不过……
「大家都已经离开了呢……」他喝了口茶将隐隐涩意吞下，才正色问：「如果让你重新再选一次，你的答案还是一样吗？」
「嗯？重新……该从哪里才算重新呢？定契约？还是上世第一次见面？」伊奴德思考了会便笑道：「如果是指遇到雪因肯之後，那麽我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即使你永远要跟人间断了关系也一样吗？」
「嗯……是有些不舍，不过我觉得现在这生活挺好的，有雪因肯、有赤霜、还有重要的人在这，只要能跟他们在一起就够了。」
面对这始终如一的回应，他实在有些没辙了，「你果然还是一样固执耶～」
「哈哈……」伊奴德笑了几声，大概也明白自己的毛病而无法反驳。
「不过你们没走上很糟糕的路就太好了！听到你们遇到前世的仇人，我还担心我帮你留住姻缘线会不会反而害了你。」他挠了挠脸笑道，至少这结果比预期的好多了，不然要是又跟前世一样相爱相杀，他可会气得拿大麻糬噎死自己算了。
「其实也没什麽，上世的事情已经过了，环境造就一个人，自然也可以改变一个人，我们已经和好很久了喔！」
这也算是一种放下了吧？嗔怨仇恨最是侵蚀内心，一日不放开，便会在心里多植下一颗魔种，待那黑暗生根发芽後，扩散淹没了整个心智，便是化魔时刻，这种由怨恨滋养的心魔才是最可怕、最难控制的，幸好雪因肯他们还不到这地步。
想起仲泰司十世轮回曾数次离魔只差一脚，他便不止一次庆幸自己跟下来，否则他的泰哥哥就回不来了。
他稍松了口气，再见伊奴德依旧笑得坦然，过往一同胡闹的种种回忆浮上心头，便真心希望这灵魂不会因忽来的永生而变质，然而……
「……不是每个人类都承受得起永生的代价，时间一久，变了心意的、感到痛苦後悔的也很多。」他不安地叮咛着，毕竟自古以来不是没这种案例，比如最近地府才调查出的那位。
「谢谢你这麽担心我们……」似是接受到意思了，伊奴德笑着伸手揉他的头，「不过我们现在还嫌时间太短，所以没问题的。」
咦欸？居、居然……明明自己都已经不是以前的仙童模样啦！怎麽还……？！
「啊！窝不是小孩纸惹啦！都修练成大人了！」他不满地抗议着，尽管如此，也没甩开在头上肆虐的手。
「是你刚刚说你是仙童的啊！不就还是小孩子的意思吗？」伊奴德笑着又揉了几下。
「唔……」
可恶啊！早知道就说自己是什麽大仙之类的了！哼哼哼！
被堵得无法反驳，他嘟了嘟嘴轻哼几声，想想便觉算了，小孩就小孩呗！反正他本来就喜欢这样，正好显得自己年轻有朝气够亲和啦～
自我安慰一番後，他就插着腰吐了口气，随即失笑说：「我想以後有机会的话，我会再问你同样问题的。」
「好啊，问几次都可以。」伊奴德放开手跟着笑道：「不过下次来记得先通知，这里是恶魔领地，对你们不太好……」
看对方瞄了眼还在屋外站岗的人，他也有些无奈地乾笑几声。没办法，哥哥自从知道他追进轮回池後，就天天把他护得跟什麽似的，比以前还小心紧张，这次来找伊奴德，还是拗不过自己要求，哥哥才只好勉强一试，不过，现在会安心把他留在屋里，表示哥多少还是记得前世的事，也相信雪因肯不是坏魔吧。
这时，楼上忽然『砰』地炸起爆响，紧接着天花板是一阵阵强烈碰撞，就连垂挂的吊灯都还有些摇晃。
「哇啊！」
他被这巨响吓得一个呆楞，就碰一声变回小仙童的娃娃样，泰特斯闻声瞬移过来护住他，冷眼瞪向天花板，「怎麽了？」
「啊，没事，楼上是赤霜两个双胞弟妹。」惊见变身的伊奴德，连忙恢复过来，颇为抱歉地解释道。
喔！原来是那两个调皮孩子啊！嘻～
也不想自己才是孩子样，他很理所当然地爬坐到哥哥腿上，伸手探口袋拿起棒棒糖，边好奇张望地奶声奶气问：「他们在干嘛啊？」
「我想大概又吵架了，最近他们很热衷做衣服……」陆续传来的碰撞声和怒吼声，让伊奴德无奈地苦笑道。
做衣服？！！
「好像很好玩耶！窝也要玩～～」他一听便来了兴致，抖了抖脚边的小仙云就要飞上楼。
泰特斯见状，就连忙将他抓回来，「该回去了。」
「啊？这麽快？」
见哥哥不受自己哭哭萌脸影响，紧紧抱着他就朝门口走去，他便知这位天神又操起超级奶爸心了，唉！他们要过的日子还长呢，哥老这般紧张自己，会不会哪天过劳得心脏病呀？嗯！得来点欢乐气氛调剂一下！
「……能见到熟面孔的朋友真好。我想欢迎你们再来玩，不过我们是两边敌对的阵营，你们还是别再来这危险地方了，啊，哪天我们家出去玩了，或许能在哪里见面？」
「好啊好啊～」他趴在哥哥肩上，看向陪他们走出结界的伊奴德，「下次我们约在外面，啊！窝带你们逛天河……欸？不对，你们好像不能去……」
「……」泰特斯的额头明显滑下一排黑线。
「哈哈！我们也不能带你逛魔界，约在人界玩吧！」似联想到双方进入彼此领地的後果，伊奴德忍不住大笑道。
「好耶～听说人界有新开超大超豪华迪士尼乐……欸？」
话没说完，抱着他的泰特斯就忽然加速飞离地面，满脸黑压压地咬牙说：「那是魔族开的。」
Oops！好像变反效果噜？
万年调皮不改的小仙童，紧抱天神恋人的脖子，举起一只肥短的小手，朝後方越来越远的老友挥了挥。
今日别後，不知哪时能再见呢，只愿苍天怜惜，让大家的幸福都能延续下去吧。
「霄屹！」
一声令下，一头银灰巨犬凭空现身接住他们後，挥张耀眼羽翼向天际疾驰。
「哥？」
自飞离社区後，他们便已隐去身形，此刻又有霄屹护卫，安全理应无虞了，但仲泰司的双手却仍未松开，令贝贝不禁疑惑抬头，两只小手也扒上那张面瘫脸，「怎麽了？」
仲泰司无语凝视他半晌，才缓声问：「贝儿会後悔吗？」
贝儿是他第十世的名字，也是仲泰司在得知他竟是那追随十世的灵魂後改口唤的名，像是要证明自己并未忘记两人的前世，而事实上，那些记忆却也是在唤出这名後才随之忆起的片段。
他其实不太在意名称，反正都是同一个人，而且名字也凑巧相似，只是，哥哥这般的内疚倒令他不舍了。凝神恢复少年模样後，他伸臂环住仲泰司的肩膀，偏头反问：「哥为何这麽问啊？」
「十世情份，只有你一人记得，不苦、不悔吗？」
若百年为一世，十世便为千。於仲泰司来说，千年来，於世间的一切缘分，皆不复存在，每世的相爱相守，也已烟消云散，他原神回归云淡风清，而这本该无忧徜徉天庭的仙童，却为追随自己受那不必要的轮回苦，又因那特殊的月宫仙灵体质，独自承受这千年回忆，如此落差之大，能不悔不怨吗？又叫他怎能不疼不恼？
澄亮碧眼凝起盈盈水光，眉间一抹红月的少年泪望眼前的男子，这藏在那清冷外表下的是只有自己懂的温柔，便是他深深迷恋的天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