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明白这个道理。”压根不想和尉迟沐呆在一个房间里面,肖安转身离开。最后嘲讽的视线,尉迟沐整整想了一个晚上,熟悉的眼神,熟悉的厌恶……
自己明明算计了所有应该算计的地方,肖安还是没有喜欢上自己。尉迟沐从来不觉得自己愚蠢,偏偏在肖安这件事情上,花费了最多的精力,结果也是最疼。
“你个傻瓜,当初到底是怎样喜欢上那个家伙?”尉迟沐苦笑,“真他妈的傻子!”
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尉迟沐,你个傻子!有些艰难的将自己左手抬起来,刚刚大剂量注射青霉素的关系,肿胀还没有消下去,还是肖安的手笔。
尉迟沐小心的抚摸过左边手臂,那些伤口如今愈合的只有模糊的形状,很久以前的伤口。
十年,何止是十年。
尉迟沐是孤儿,辗转过几户人家,最后还是被送了回来。尉迟沐记不清楚这些没有缘分的养父母,偏偏记清楚了肖安。
尉迟沐知道自己和肖安的世界天差地别,从小的差别,小时候肖安颐指气使,身上滑溜的衣服面料,尉迟沐甚至碰不都敢碰。那个时候,肖安作为肖家的小少爷,身份高贵,像是度假一样的性质,肖安呆在了那座度假公寓里面,虽然加起来也就是几天的光景。
尉迟沐大概比肖安早一个月进入这幢建筑,刚刚被领养回来的孩子。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尉迟沐身上没长出来多少肉,整个人越发的清瘦,养成了大夏天穿长袖的习惯,不为别的,手臂上伤痕太多了。
尉迟沐不怨恨自己每天被畜生一样的对待,沉默安静的接受属于自己的命运,肖安质疑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技巧,怎么会没有?小时候自己活得像是一条死狗,每天的任务就是伺候好那没有缘分的养父……
肖安对于当时的尉迟沐来说,太远太高。小少爷优渥的生活条件,就是看起来最是刻薄的养父母看见了肖安都会捧着一张笑脸。肖安是第一个问了自己名字的人,所有人都不会想到,肖安的当时的注意力不在面前精致的食物上,而是在背后那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孩子身上,“你叫什么?”好听清脆的声音。
尉迟沐到现在都记得,肖安也曾经笑脸盈盈的问过自己名字,只有那么一回。肖安也曾经殷切的想要和自己在一块玩耍,只有那么几天的日子。
所有的都太短,偏偏尉迟沐记得太清楚。自己当初的生活状况不算好,每天承担着发泄的角色,稍微做的不好便是一顿毒打,肖安刚好无意间撞破了这样的场景,不算干净的场面,至少自己当时没有穿衣服。
这些画面像是影片一样回放在尉迟沐脑海中,肖安维护过自己,着急的问自己疼不疼?曾经那个人脸上的担心也是为了自己……
尉迟沐庆幸自己到现在还能回想起来当初肖安对自己的维护,也痛恨自己记得太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了,肖安还是小时候的那个少爷,张扬肆意。自己也还是当初沉默寡言的那个孩子,情况差不多,硬生生被人踩在一堆烂泥里面,这辈子都没有爬上来的机会。
只不过是为了那一句话温暖,尉迟沐,你这个傻瓜,他根本记不得你。
第11章
相安无事,那天见过肖安之后,尉迟沐再也没有没有看见肖安的身影,换种说法,是他根本没有给自己见面的机会。已经能够简单的下床,今天尉迟沐走的最远,从楼梯下走下来,整个客厅凸显的有些空荡,“尉迟少爷!你怎么下来了!”佣人发现尉迟沐出来大吃一惊,着急的想要上前扶着尉迟沐的身体,男人摆手拒绝,“没事,肖安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已经几天没有看见少爷……”小心翼翼的回答,一直不敢抬头看尉迟沐现在的表情,在肖家时间长了,基本都知道隔壁的尉迟少爷,除了面对肖安和老爷能够露出来笑容,余下来的全是冷漠,这样的男人,硬生生把所有人都隔在外面,拒绝任何人亲近。“尉迟少爷,厨房里面有一些吃的,要不要?”
“我自己过去拿。”慢悠悠的转身,尉迟沐选择一个人慢腾腾的挪到厨房,说的应该就是中间的炉子,闻着味道像是鸡汤。“给我准备的?”
打开炉子看了一眼,叫人食指大动的味道,端出来泛着热腾腾的香气,尉迟沐一直阴郁的心情总算出现了一点透亮,至少这个家里面,还有一个老人是真的在关心自己,清晨的阳光看上去很是舒畅,安静的坐在厨房里面,任由着阳光洒在自己身上。男人英俊的侧脸在整个阳光下面凸显的熠熠生辉。
张景尧特意过来一趟,想要看看尉迟沐死了没有,没想到看见居然会是这样悠闲舒适的画面,见不得尉迟沐过得自在,张景尧开口,“你没死?”
“尉迟沐,让我想想,这次你是用了什么方法留下来这条贱命?恩?”
大早上的好心情,因为这句话瞬间破碎,一点点的回头,看见的果然是他,“你不也活着?”
听见尉迟沐冷静的口吻,张景尧表情更加古怪,“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来几天之前的你,果然是装的。尉迟沐,你该有多可怜,居然沦落到拿出那样的伎俩?”
“比不上你可怜,你喜欢的那个现在已经死了。”冷静的口吻,尉迟沐知道怎样最能打击到面前的这个男人,“怎么,想要过来看我的笑话?”
“张景尧,你一定没有看见林夕的尸体,你喜欢的那个现在就沉睡在地狱里面。”汤勺放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尉迟沐几乎是畅快的看着张景尧变化的面孔,尤其是看见他眼中的绝望尉迟沐更是兴奋异常。
林夕死了,等了那么长时间,病秧子终于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尉迟沐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每天都在诅咒着林夕的死亡,“你这么喜欢林夕,你怎么不陪着病秧子一块下地狱?”
这才是尉迟沐,不是那天看见的天真笑容,嘴巴里面永远吐出来清冷的字眼。张景尧愣了一下,随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肖安不喜欢你,呵呵,尉迟沐,难怪他不会喜欢你。”
“关你屁事。”男人还是清浅的字眼,稍微摸了肋骨的位置,那天就是张景尧断了自己两根骨头。舔了嘴唇,尉迟沐开口,“你欠我六个巴掌还有两根骨头。”
“我们的尉迟少爷记得这么清楚?你倒是提醒了我,那天踩在你脸上滋味不错。”同样眯着眼睛,张景尧突然靠近了尉迟沐,对方没有退让,两个人之间距离靠的太近,张景尧闻见尉迟沐唇角鸡汤的味道,香甜的要命。
男人冷峻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天的巴掌印,看来恢复的不错。一开口,呼吸全部吐在了对方脸上,“尉迟沐,你为什么不肯给林夕骨髓?”
愚蠢的问题,张景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尉迟沐反应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模一样,上扬的凤眼清楚的写着不近人情,“我为什么要救他?活的那么痛苦,不如早点下地狱。”
“真是笑话,我和林夕无亲无故,凭什么心甘情愿?”
“我尉迟沐生下来难道就是为了给林夕提供骨髓?”
第12章
听着这样的回答,张景尧笑容突然扩大,“很好。”余下来的尉迟沐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汤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刚刚出锅的温度直接浇在脸上,片刻的功夫,尉迟沐脸上红了一大片,“尉迟沐,同样的话送给你,该下地狱的也是你。”
尤其是滚烫的汤水刺激在伤口上,刺激出来的疼痛,尉迟沐面无表情,“死了就是死了,这世上再也不会有林夕!”
“林夕死了,你觉得你日子会好过?尉迟沐,最好不要叫我遇见你!”张景尧讥讽的开口,“尉迟沐,你连一个死人都争不过!”
“忘了和你说一件事,你不肯捐献骨髓的那段时间里面,肖安不止一次的想要亲手捧着你的骨髓去救林夕,若不是林夕拦着,你真以为现在活下来的会是你?”
“十年下来,就是随便养了只宠物都应该养出来感情,尉迟沐,你活的还比不上一条狗。”
一个死人都争不过……这句话一直在脑海中徘徊了很久,面上还有带着鸡汤的味道,尉迟沐一点点擦拭干净,干燥的毛巾摩擦在脸上,只觉得火辣辣的疼痛,确实是争不过,自己什么都算不上。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病秧子要那样高贵的活着,自己就活该一辈子都被踩在烂泥里面?凭什么!还是沉默的脸突然变了颜色,伴随着一声巨响,尉迟沐狠狠砸了刚刚叫自己觉得那么一点快乐的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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