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志》第4章


秦王的情况下秘密进行的。
断断续续下了月余的雨渐渐退去势头,王宫深处的一处院落里,一汪碧绿的池水闪烁着粼粼波光,莲叶紧挨着铺满水面,风起时,你推我挤的样子煞是热闹。临水而建的小阁楼里,一名白衣少女靠窗坐着,面色青白,嘴唇干裂,盯着水面的眼睛黯淡无光。
龙渊处理完军务,正准备吃一锅热乎乎的羊肉汤时,他突然想起还有一个棘手的麻烦没有解决,不耐烦而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肉汤也没心思再喝,便只身往王宫走去。
他是三步一摇头,一步三叹气,终于走到一个院落前。只见木门虚掩着,龙渊迟疑了一秒,还是推门步入院中。他一眼便看到临窗呆坐着的白衣少女,见她那副和三天前一模一样神情,征战沙场十余年的龙渊,瞬间感觉弟弟丢给自己的这个山芋,还真不是一般的烫手。
直到龙渊大步走到屋子里,坐了好一会儿,那名少女还是没有发现他进来,像一尊木雕似的,一动不动。
“咳咳!!”
少女浑身一颤,像只受惊的小鹿,她连忙转身,整个人跪伏在地,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奴婢慕容婉拜见将军。”
龙渊看了眼一旁矮几上摆着的几碗满满的饭菜,道:“我答应了一个人,不让你死。想绝食殉国?没那么容易!如果你再不吃东西,我就找人用木棍撬开你的嘴!给你一口一口地灌进去!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知道怜香惜玉。”
慕容婉的小身板微颤了一下,然后就僵住了似的,动也不动,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咬紧的牙缝里挤出来似的,道:“将军深明大义,若能成全奴婢,来生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将军之恩。”
一阵可怕的沉默后,龙渊捋了把胡子,眉头深深皱起,道:“我说过答应了一个人,不会让你死。你就不想知道那人是谁?”
“不想。”
龙渊龇牙吸了口气,费好大劲才把怒火压下去,“铛”一声闷响,他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扔到慕容婉面前,道:“抬头好好看看,我相信你认识这个东西。”
慕容婉微微抬头,当看清面前是什么东西时,她呆住了,眼泪不由自主地留下来,一双纤细瘦弱的手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那半枚玉玦,捧在手心,嘴里喃喃道:“阿战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们的。”
龙渊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忽然之间为她无助的样子生出一缕心酸和无奈。他拂衣起身,嗓音带着一股难得的轻柔,道:“就算是为了他的心愿,也请你好好活着。只要人还在,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少女紧紧攥着玉玦,眼睛恢复了一丝光彩,她犹豫了一下,道:“能否请将军告知,我哥哥慕容冲现在何处?”
“去漠秦的路上。”
龙渊走到门口时停住了,他沉着嗓子,道:“你不要妄想能从这里逃掉,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出去了,这一路山遥水远,危险重重,别说到不了漠秦,就算到了,你愿意见他,他却不一定愿意见你。”
“为什么?”
“你真想知道原因的话,就活下去,然后自己去问他!”
月寒如水,几颗暗淡的星星散落天幕,夜空下,一支军备整齐的队伍正在背风的一座山石下休息,士兵们各司其职,挺起十二分的精神监视一切可疑动静。熊熊燃烧的篝火堆里不时发出噼啪的炸裂声,随之几点火星升起,然后消失在空气里,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里的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在窗布上。
车门紧闭着,空气虽然不新鲜,但里面有一股淡淡的花香,龙战知道那是慕容冲身上的味道。两人相对而坐,沉默不语,虽然都有千言万语,但都不愿先开口,僵持半晌,龙战败下阵来,道:“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不过是打算借龙鳌之手,杀了我吧?”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杀了你根本难解我心头之恨。”
龙战苦笑,道:“也对,把我千刀万剐才能让你高兴一点。”
慕容冲冷笑一声,别过头不看他。
“啊,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把婉儿托付给我大哥照料,你不用再为她担心。”
少年一声不吭,只是面上冷漠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良久,他开口道:“替我写封信给她,让她好好活着,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也不要来找我,我不会见她的。”说着他顿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悲哀,“如果可以的话,让她找一个爱她的人一起生活,最好是能照顾她、关心她,人长得好不好看无所谓,敢用一辈子去呵护她就足够了。”
龙战的心仿佛被狠狠地刺了一剑,他的目光落到少年手腕上的沉重枷锁上,道:“好,我会帮你传达的。婉儿一定会找到真心对她的那个人。”
少年“哈哈”笑了两声,扭头看着龙战的眼睛,扯出一个凄凉的笑,道:“那就承你吉言。作为还你的人情,到时候我会让你死个痛快。”
“好啊。”龙战说完,直勾勾地盯着慕容冲,嘴角微弯,道:“不过,若你失败,该当如何?”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若失败,便嫁衣红妆,与我列图枕张。”
少年愣了一下,抚着额头底声地笑,道“哈哈哈哈,你这个疯子!”当他终于停下笑,抬起头来时,脸上面无表情,眼中却像有烈火在熊熊燃烧,道:“一言为定。”
七天后,漠秦雍城。
巍巍明光殿上,文武百官位列朝堂,大殿正中的龙椅上,龙鳌大腹便便,他歪着上半身靠在软垫上,左手捻着胡须,右手不停转动两颗圆润的玉珠,听着堂下众臣陈事。
“鹿州、奎州遭受百年一遇的大旱,今年颗粒无收,民不聊生,急需拨调白银十万两、粮食万石赈灾!”
“准奏。若有紧急之处,徐爱卿可便宜行事。”
“陛下!臣昨日收到急报,嵩川河下游三段堤坝决堤,洪水冲毁了数千民房,淹没百亩良田!”
“嵩川河?去年不是才花了八万两加固河堤吗?”龙鳌皱了下眉,道:“去年堤坝加固是何人主事?”
“户部尚书陶震。”
“李爱卿,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臣领旨。”
“啊——”龙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脸疲倦,道:“诸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殿中一阵响动后,群臣道:“恭送陛”
“臣有要事禀报!”这一声像利剑生生斩断众人的声音,满朝文武齐刷刷向声音的来源望去,短暂的沉默后,众臣纷纷躁动起来。
“是太子殿下!”
“殿下回来了!”
龙鳌斜睨了龙战一眼,只见他一身银甲戎装,未曾佩剑,风尘仆仆,显然是赶了很远的路,正想着要不要夸奖他几句,以显示自己对臣子的关心,但耳中充斥着的“太子殿下”让他马上放弃了这个打算。
龙战几步走进大殿中央,向龙鳌行礼,道:“臣奉王命出征西燕,天佑漠秦!让臣得以全胜而归,特为我王奉上西燕国图及玉玺。”
群臣又爆发出一阵骚动。
“太好了!终于干掉那帮蛮夷之徒了!”
“天佑漠秦!!”
“一统灵州指日可待啊!”
“当大宴三日!举国欢庆!”
“吾王万岁!”
“太子殿下千岁!”
半晌,大殿中终于平静下来,龙鳌终于开口道:“退朝,明晚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恭送陛下!”
龙鳌走后,大臣们纷纷围到太子身边,“恭喜”“贺喜”不绝于耳,龙战灵活应对,左右逢源,说得众人笑成一片桃花,殿中气氛煞是热闹,但众臣却不知太子殿下的目光不管怎样流转,最后都会像盯着毒蛇的猎鹰一样,盯着那个最近炙手可热的李大人。
第二天,宫内众人忙得热火朝天,人人都是一路小跑,紧张忙碌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白天。是夜,龙撵安放于雀灵台正北方的中央位置,参加宴会的大臣按官位高低依次排开,左武将右文臣,中间是一块铺着红毯的舞场,上方悬挂万盏宫灯,照得整个雀灵台宛若白昼,数十名美艳舞姬在音乐下扭动着水蛇腰,曼妙的身姿在薄纱衣裙下时隐时现,旖旎非常。
文武群臣一边吃着盘中佳肴,喝着杯中美酒,一边如痴如醉地欣赏乐舞,彼此之间交流品评着舞姬的身材样貌,说着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话,发出阵阵猥琐的哄笑声。
龙战在左边的第一个位子坐着,他静静地喝酒夹菜,看着周围的一切,思绪飘得很远,他想起了很久以前那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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