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洛夫的狗》第43章


周锐昀笑了下,又很快敛去。他盯着桌上那杯温热的水。只消晃一晃手,水波就会跟着轻轻荡漾;而一停手,水面又会缓缓归于平静。
能把控的感觉向来不坏。
“你倒是好哄。”于是他不明不白地说了这么一句。
方唯瞪视:“你这么说的话,我就要继续闹了。”
周锐昀盯着他笑,那氛围骤然变得暧昧,方唯黑白分明的眼睛飘忽了一下。周锐昀的唇已经贴上来了,他下意识张开口,把对方迎了进来。
“叮铃——叮铃——”门铃打断了亲吻。
方唯吓了一跳,猛地推开周锐昀,后者后背撞到沙发上。方唯没来得及道歉,先走去玄关。
——这个点会来他这儿的,只可能是家人或者关系亲密的朋友。
“是我姐来了。”方唯跑回来,“你……”
周锐昀善解人意:“我去阳台。”
“不用。”方唯赶紧说,“没事的,不用躲,就当是朋友。”
听了人家工作不顺、父母要离婚这些事后,方唯要是再把人赶去阳台躲起来,那也未免太残忍了。
周锐昀确认了一下:“可以吗?”
“没事。”方唯开了门。
方蔓气势如虹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她老公。
方蔓递了个袋子:“前两天去玩了几天,给你买的围巾。”
方唯接过来,乖巧叫道:“姐,姐夫。”
“嗯。”方蔓绕过玄关才看见屋子里还有人,“这是……”
“我朋友,姓周。”方唯说。
“哦,就你们两个?”方蔓扫了眼客厅,茶几和桌上干干净净,只有一杯水。
“晚上一起吃饭,他送我回来,上来坐会儿。”方唯继续别慌,尽量保持面不改色的镇定。
方蔓挑挑眉:“小周,你好。”
周锐昀站起来打招呼,说:“那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方唯说。
在方蔓眼皮子底下,方唯不敢造次,只把人送到门口,趁着视角盲区,方唯拉了下周锐昀的手:“到家打电话。”
周锐昀嗯了一声,说:“我走了。”
方唯想安慰他一句,可亲密的不方便说,客套的说来又虚假,因此什么时候也没说出口,人就走了。
“认识的新朋友?我没见过。”方蔓问。
“嗯,算是。”方唯模糊回答道。
“你这段时间是不是经常出去玩儿?妈说来找你几次都没找到。”
来了。
方唯坐在方蔓对面,说:“有时跟同事聚餐,还有谢衡他们去玩儿。”
方蔓翘起腿,漫不经心地语气:“是吗?前两天还听谢衡抱怨,说你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整天不见人影,他喝多了,要在你这借宿一晚,你都没答应。”
谢衡个祸害!方唯扶额,在想怎么编下去:“他那人,你知道的,喝多了人来疯,来我这儿肯定要闹起来,开个派对都有可能……”
方蔓细细打量他,脸色渐渐沉下去。
此时,卫生间门开了,方唯的姐夫走出来。姐夫对这对姐弟俩方才的交锋浑然不知,说道:“对了,方唯,那条围巾是我选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方唯去翻围巾,说:“好。”他瞟了一眼方蔓,方蔓看不出神色,让人发怵。
所幸有姐夫在,方蔓大约是顾忌什么,没再问下去,没带多久就走了。可方唯回想那短短几句对话,却觉得哪里都是漏洞。
——露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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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上
心神不宁下方唯还记得找周锐昀,忧心忡忡道:“我觉得我姐应该有点怀疑了……”
周锐昀才到家,在阳台抽烟,低低地嗯了一声。
“怎么办啊?不知道她会不会跟我爸妈讲。”
“你怕什么,连出柜都不敢吗?”
方唯被一噎:“我以前计划的是慢慢来,潜移默化地让他们接受,不想这么突然。”
周锐昀吐了个烟圈,慢悠悠道:“嗯,所以还是不敢。”
前一刻这人还跑过来求和、卖惨,转脸说话又开始不好听。方唯不服气道:“你敢的话,那你跟你父母说啊。”
那边一下没声了,连啪嗒啪嗒玩打火机的声响都消失了。方唯咬了下舌头,情绪一上头,连先前讲过的话都忘了。
周锐昀父母在闹离婚,自己现在说这些,无异于钝刀子乱撒,让人不快。
“我……”方唯吞吞吐吐,“抱歉……”
周锐昀在那边冷笑一声:“我当然敢了,可不像某个胆小鬼。”
“……!”方唯不满地皱了下鼻子。
挂了电话,他到床上还是有些忧心。真被家里人发现了当然也没什么,可目前他和周锐昀的感情摇摇欲坠,并不稳定,再来个外因的干扰,岂不是雪上加霜。
细说起来,还要怪谢衡。好死不死地干嘛要去方蔓面前抱怨自己不肯收留他住宿一晚的事,一句话就把漏洞全捅了出来。
被念叨的谢衡正在十几公里外的美术馆外面,忽然打了个喷嚏,幸好鼻涕没飞出来,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谁在背后想我啊。”
谭西原上下扫了他一眼:“你是穿少了,要感冒吧。”
寒风瑟瑟,谢衡只穿了个薄外套:“没想到今天降温,突然就这么冷了。”
谭西原无奈地摇摇头:“开馆还有会儿,我去买点喝的,你喝什么?”
谢衡立即笑了,甜腻道:“咖啡。”
谭西原难约,但躲不过谢衡的软磨硬泡和投其所好。市里新开了一家美术馆,谢衡几次三番发来邀约,最终让人松了口。
谢衡捧着热咖啡,感觉身上聚拢了点热气,望了望美术馆门口的队伍:“才这么点人,哪个明星开的火锅店开张,都得比这儿人多。”
“不能这么比。”谭西原说。
开了门可以进,这美术馆是新开的,前三天免费,凭身份证换取门票进入。等排到他们时,谢衡眼尖,看了一眼谭西原的证件:“照片还蛮好看的。”
谭西原手一收,把身份证收回钱包里。
谢衡从小到大不爱读书,所以眼睛最好使,目光如炬:“下周二是你生日?”
谭西原没想到一眼就能看出这么多内容,嗯了一声。
“怎么过啊?跟家里人还是朋友?”谢衡追问。
年轻人才会在意这些。谭西原想到周六那天,庄越也问他生日要怎么过。
“加班。”
“啊?”
谭西原走进了美术馆,正在看图上的标示随口答道,:“那天不是工作日吗,大概要加班。”
谢衡:“……”
话虽如此,但谢衡心里已经有了个想法。
周二是个阴天,云层压的很低,雾气整日未散。心情跟着天气起伏,部门办公室里工作热情都不大高。
到了傍晚,响起了几声断断续续的声响。有人往窗外看,看见雾气里有几道隐隐约约的光点。
“打雷了吗?不是要下雨吧。”张姐问。
“不会吧。”琳琳说,“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雨。”
“要下雨的话,我就提前下班啦,谭哥可以吗?”有女孩子问,“我没带伞。”
“这个天气要是淋湿了肯定要生病,我也提前走吧。”
“我得去接孩子放学,也先走了。”
“真下雨了我就让我老公开车来接我。”
“什么啊,又秀恩爱。”
……
办公室因为几道雷声而吵吵嚷嚷,纷纷收拾东西要早退。谭西原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了,于是也没制止他们。
张姐老资历了,以前是从人事调上来的,走前问了声:“今天你过生日吧,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顿饭?”
谭西原笑道:“不了,我这儿还有点事没忙完……”
“马上要下雨,你又过生日,工作哪天不能做。”
谭西原还是摇头,张姐没办法,就先走了。
方唯不知道这茬,他约了周锐昀晚上吃饭,于是裹好围巾就打算走:“谭哥,我也走了,你今晚加班吗?”
“嗯,路上小心。”
平日里热热闹闹的办公室忽而空旷下来,落地窗没人关,风扑进来,满是寒意。
加班到晚上七点,腰酸背疼。谭西原起身活动了下身体,天幕黑沉,云层低垂,先前的雷电响了两声就无影无踪,谭西原没琢磨出今晚到底有没有雨。
他正想着,忽然手机响了。谭西原一看是谢衡,便没打算接。但谢衡不屈不挠,连打了好几个,只好认输的接听。
谭西原开门见山:“我今晚没空。”
谢衡一顿:“你都知道我找你干嘛了?”
谭西原笑笑:“不难猜吧。”
今天他生日,难得谢衡记着,这会儿打电话过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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