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道捉妖之夜闯董妃坟》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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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一点本钱没有的穷光棍儿,一样找得到活儿干。天津卫这是水旱两路的码头,有膀子力气又吃得了苦的,可以到火车站或码头上扛大包。机灵的去给洋人跑腿儿,会把式的去街头卖艺,甭管到什么年头,饿不死有本事的手艺人。哪怕没手艺、没本钱、没力气,照样能找着饭辙,只要豁得出去就行,横的不要命的可以当混混儿,舍出身上这一百来斤肉,摔打叉剌,抄手拿佣、瞪眼讹人,地痞无赖的名声虽然不怎么样,千人嫌万人骂,可好歹也是个饭碗。
崔老道的日子不好过,家里人口多,上有老的,下有小的,每天一睁眼就好几张嘴等着喂,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全靠他一个人挣钱养活。天津卫那么大,能耐人多了去了,火居道这一套迷信的玩意儿,画符念咒、批秧榜、合龙凤帖、算卦相面之类的,不光他一个人会干,还有人抢行市。俗话说“同行是冤家”,不用往远了说,南门口周围的庙也不少,哪座庙里头没三五个火居道?崔老道会的人家也都拿得起来,别看一个师父一个传授,终究是万变不离其宗,他除了这套玩意儿又不会干别的,光指这个也挣不来钱。再这么下去,全家老小迟早饿死,又赶上天冷,大河冻上了盖儿,冻得耗子都不出来了,外边天寒地冻的,肚子里再没食儿,这罪遭的就别提了。
想来想去干什么好呢?看着一家老小都饿着肚子,大眼儿瞪小眼儿盯着他,崔老道急得在屋子里直走溜儿,这么冷的天,脑门子上也见了汗,一抬眼看见桌上放着的毛笔了,上边有个拴笔的铜钱,当时脑袋里灵光一闪,何不按照铜钱的模样,画上几张《九九消寒图》,拿去南门口兴许可以卖几个钱。于是将毛笔蘸饱了墨,铺开一张纸,先画出九行来,一行中再打九个格,按照铜钱的样子在格中描画出九个轱辘线,对应从进九到出九的九九八十一天。下边写上消寒歌诀:“冬至一阳生,滴水冻成冰,上黑是天阴雨,下黑是天晴空,心黑天寒冷冻,心白暖气升腾,满黑纷纷飞雪,左起雾右刮风。”
以前不比现在,穷人最怕三九天,穷家破业没钱买炭取暖,身上也没棉衣,数九隆冬按歌诀填画消寒图,是为了有个盼头,全画完了也就春暖花开了。崔老道一连气儿画了二十来张,拿到南门口,嘴里一边唱消寒歌诀,一边卖《九九消寒图》,一个大子儿一张。
您还别说,真有不少人买,一会儿就卖完了,买了点儿粗粮,一大家子人吃了顿饱饭。转天又画了不少,也卖完了。他还挺高兴,心说:凭我的本事,干什么都能挣钱。他为了多挣几个钱,一宿没合眼画了二百来张,寻思转天卖完了包顿饺子,一早跑到南门口,往那儿一站又开始唱消寒歌诀。可也奇了怪了,吆喝到天黑一张也没卖出去,一打听才知道,敢情有人把他这玩意儿拿回去,直接油印了,那多快啊!拿滚子蘸上油墨,“咔嚓”一下就是一张,一晚上能印出几千张来,可比他拿手画快多了。人家卖一个大子儿十张,谁还来买他一个大子儿一张的?这条财路又断了,还得另想辙,后来总算想出个点子,摆摊儿算卦的同时还说书。
天津卫的老百姓愿意听评书,就有这个瘾。旧时听评书的地方极多,大大小小规模不一,走到哪儿都有说书的。档次最高的是茶馆、书场、曲艺园子。台上说书,台下有桌椅板凳,摆上茶壶、茶碗、瓜子、花生,听书的坐在台下舒舒服服,伙计肩膀上搭条白毛巾跑前跑后地伺候着,端茶续水收拾桌子。说书先生在台上长袍马褂、正襟危坐有气派,说的都是《东汉》《三国》之类的才子书,讲古比今、高台教化。
档次低一等的小书馆就没那么讲究了,只有这么一间屋子,再次点的就是一个棚子,四周拿帷幔圈起来,坐二三十位就满了。说书的没有台案,一张小桌罩一块红绒布,听书的也没有桌子,放几条长板凳,听众挤挤插插坐在下边,能有那么三五排人,抽烟的嗑瓜子的随便地上扔。说的内容以《三侠五义》《三侠剑》一类的短打书居多,连批带讲,身上还带动作,说到兴起之处就亮把式。
两到三位说书先生能撑一个书馆,根据能耐大小分好了时间段儿,最有能耐的下午说。听书得有闲工夫,所以闲人居多,下半晌最挣钱,能耐略逊的晚上说,行话这叫“说灯晚儿”,因为好多人家舍不得点灯,天一黑就钻被窝睡觉了,听书的人就比下半晌少;再不济的说早儿,从晌午开始说,这是刚出徒的,主要为了练能耐,不怕没人听,挣几个是几个。
除了这些带顶子的地方,在天津卫另有一批撂地说野书的,有的也摆个小桌子,醒木、扇子、手绢一样不少;有的什么都不用,光板儿一人利利索索,凭一张嘴往那儿一站就开书。这其中藏龙卧虎净是高人。因为说野书的都在路边,专拣那热闹的地方,行人你来我往似流水,过来了也是围成一圈站着听,说的不好人家扭头就走,半天白费劲儿挣不来钱,所以说的内容必须得抓人,能让人听一耳朵就站住了,有天一样大火一样急的事也拔不开腿。可见吃开口饭这一行,干好了非常不容易,先不提说的水平如何,脸皮不厚都不成。长街之上人来人往谁也不认识谁,全是遛街逛景的闲人,你在这儿撂地开书,上来几句话就得把人勾住了,有几位站住了往你这儿一看,面子矮张不开嘴,那还怎么吃这碗饭?以往的老先生都说,干这个行当,绝不能是一般人,非得是“状元才,英雄胆,城墙厚的一张脸”,差一样都不行。也不是嘴皮子好肯下功夫就能说书,那不是背台本,一个字儿不落全记住了,再原样说出来就行,主要还得看脑子。
师父教的时候不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你,给你本书说回家背去吧,背得了你就出师了,可没有那么教的。传授的大多是套子活儿,比如文官怎么说、武将怎么说、大姑娘小媳妇儿怎么说、两军阵前插招换式怎么说,按行话这叫“赞儿”。把赞儿背熟了再教教身上的刀枪架势怎么比画,什么叫“张飞蹁马”,哪个叫“苏秦背剑”,顶多教给你这些东西,其余的全靠耳听心记。
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既然想入这一行,全凭机灵劲儿,耳朵总得支棱着,非得有这个悟性,祖师爷才能赏你这口饭吃。当小徒弟的天天跟着师父上买卖,端茶、倒水、拎大褂儿伺候好了,师父在台上说,小徒弟在下边听,听会了记住了,变成自己的玩意儿,以后才有饭吃。
崔老道没拜过师,也没正经学过,全凭胸中见识信口胡说,从不按规矩来,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纯粹的野路子,倒也自成一派。您还别说,来听的人当真不少,因为他这玩意儿太个别了。正规的说书先生,都得有一块醒木,也有叫界方和抚尺的。醒木虽小,来头却大,皇上用的叫“镇山河”、宰相用的叫“佐朝纲”、将军用的叫“惊虎胆”,文官手上的才叫“惊堂木”,说书的醒木正是从“惊堂木”演变而来。惊堂木长六寸、宽五寸、厚二寸八,这是礼部定的,说书的醒木整整小了一半,因为说书的艺人不敢跟官老爷用一样的东西,那叫大不敬,因而只能用半块。崔老道也想找一块,实在没合适的,让木匠镟一个还得花钱,问题是没钱啊!只好从坏椅子腿儿上削下来一节,前宽后窄左高右低,四不像的一个玩意儿。崔老道不在乎,对付着也能用,拿在手里一样是那个意思,从此在南门口说上书了。
别的书他说不了,单会说一部《岳飞传》。当然这其中有不少内容他也不知道,很多部分只能是吃铁丝拉笊篱——在肚子里现编。可崔老道有个能耐,别管吹得如何如之何,扣子扣得多大,把听书的胃口吊起来多高,最后他总能给圆上,说的还挺热闹,因此听他说书的人也是不少。
有一回连雨天,下了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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