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警事》第657章


老职工打听过,化肥厂的粪便以前是找车先用泵抽出来然后拉走,每清理一次粪便都搞得臭气熏天,后来就不找车拉了。”
“这跟命案有关系吗?”韩朝阳忍不住问。
“听我说完嘛。”纪开元也点上支烟,带着几分激动地说:“以前朝阳河不是景观河,河面上是可以行船的,厂里就找船拉粪便,用泵把粪便从化粪池抽到船上,抽满之后再拉走。这就是化粪池的盖儿,以前是能打开的,这几年厂里没什么人,厕所差不多废弃了,也就没人再去清理粪便,加上雨水冲刷,盖板被从厂区里冲过去的泥盖住了,上面长满了草。”
吴老爷子暗想明明很简单的事为什么搞这么复杂,忍不住敲敲办公桌:“说重点!”
“好,说重点。”纪老爷子掐灭烟头,用几乎肯定的语气说:“凶手为什么抛尸,不就是担心尸体被公安机关发现,进而查到他身上吗?我怀疑他原来是想把被害人尸体扔进化粪池,甚至知道厕所已经废弃了,把尸体扔进化粪池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被人发现,结果把尸体背到现场才发现化粪池的盖板打不开,又不敢再背回去,于是干脆扔到河边的杂草里!”
如果盖板边上的草真是凶手揪的,那么凶手为什么把尸体扔在老化肥厂河边却没拿走被害人的钱包就解释的通了。
韩朝阳想了想,追问道:“化粪池盖板在厕所后面,厕所前面有没有,厕所里面有没有,能不能直接从厕所里扔?”
“厕所前面没有,厕所里面全是蹲坑,屎拉得进去,手机掉得进去,人钻不进去,尸体同样塞不进化粪池。”
说的很形象,不过很恶心!
韩朝阳摸摸鼻子,低声问:“纪叔,吴叔,您二位发现的这个情况,技术民警有没有掌握?”
“我们看着他们勘查了一个多小时,光顾着找脚印,找被害人和凶手有可能在现场遗留的其它东西,没注意到化粪池盖板边上的草被人揪过,甚至不知道那下面是化粪池,不知道那块水泥板是化粪池盖板。”
韩朝阳心想勘查现场的技术民警太大意,如此重要的痕迹都没发现。再想到破案本来就跟电影电视剧里不一样,犯罪分子没那么厉害,警察也没那么神,又觉得没发现没注意到也正常。
正琢磨着如此重要的情况要不要及时向上级汇报,纪老爷子又得意地说:“从脚印上看凶手应该是个瘸子,但大多瘸子是脚尖或脚掌着地,拖着走,脚尖或脚掌一般不会受力。这个瘸子不一样,他瘸的是左腿或左脚有毛病,走路时左脚着地,且受力,所以留下的脚印比较深。”
太厉害了,一直以为他老人家只会抓小偷,没想到还懂足迹!
韩朝阳很崇拜的看着纪老爷子,季老爷子更得意了,竟站起来一边一瘸一拐地演示着,一边兴高采烈地分析道:“从现场留下的脚印深度看,凶手身高至少一米八,体型偏胖,体重超过180斤,身材魁梧,身强力壮,不然也不可能瘸了还能把尸体运到化肥厂抛到河边。”
“这都能看出来?”韩朝阳惊诧地问。
吴老爷子又冷不丁来了句:“这是常识,脚印在那儿呢,脚那么大,脚印那么深,凶手的身高自然矮不到哪儿去,体型自然不会瘦。”
纪老爷子不乐意,回头问:“这既然是常识你怎么分析不出来?”
“话都被你说,你让我说什么?”吴老爷子冷哼了一声,嘀咕道:“真要是有能耐,你分析分析凶手年龄,今年大概多少岁?要么分析具体点,凶手体重在几十公斤与几十公斤之间。”
“我又不是刑侦专家,你说的这些我哪分析得出来。”
“这不就是了,破案不是儿戏,不能不懂装懂。”
“纪叔,吴叔跟您开玩笑呢,能发现这么重要的情况,能分析出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韩朝阳掏出手机,一边翻找老单位领导的手机号,一边笑道:“这么重要的情况,不能不向上级汇报,我给刘所打电话,他现在厉害了,不但被抽调进专案组,而且是副组长。”
“别打。”
“为什么?”
既然被请回来发挥余热就要干出点成绩,年前还能抓几个小偷得意得意,可能之前抓得太狠,现在想再抓几个很难。
纪开元想放颗卫星让老伙计们甚至燕东分局新局长看看,一把拉住韩朝阳:“刚才说的那些只是推测,光凭几根草被揪过就下定论太武断,而且不知道那几根草到底是谁揪的,也许是领导们昨晚去现场时揪的呢,反正八字没一撇的事不能瞎说。”
“可是……”
“可是什么,”纪开元拍拍他胳膊,一锤定音地说:“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先查查化肥厂和化肥厂周边有没有身材魁梧的瘸子。目标很明显,应该不难查,等搞清楚情况,等确认了你再上报。不然就这么上报,领导们说不定会以为你想立功想疯了,没凭没据的事也汇报也想邀功请赏,这样不好。”
吴文革倒没纪开元那些小心思,只是对在现场发现的情况没十足把握,禁不住点点头:“是啊,还是先查查吧。”
“怎么查?”韩朝阳下意识问。
“走访询问,先去化肥厂问,然后一个小区一个小区问,”纪开元坐到椅子,又似笑非笑地说:“刘所的电话你可以打,他毕竟是你的老领导,可以问问他要不要我们巡逻队协查,顺便打听打听他们那边的进展,打听打听他们掌握但我们不知道的一些情况。”
第七百二十八章 命案(七)
不但不通报这边发现的情况,反而让去打听人家那边的进展,这也太不道德了!
不过想到无论作为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民警,还是作为分局义务治安巡逻大队长,遇到这样的命案居然连协查的资格都没有,韩朝阳觉得可以先查查,反正老化肥厂本来就是中山路警务区的治安巡逻辖区,既不越权更谈不上知法犯法。
三口两口吃完蒋晓敏刚加热好端进来的饭,同两位老爷子一起走进谈话室关上门拨打老单位领导的电话。
刘局虽然没明说但不止一次暗示这个案子必须在一周内破获,并且为了破案给足了资源,甚至让警务保障室副主任加入专案组负责掏钱,刘建业非常清楚这个案子能不能快侦快破对刚上任的老同学很重要,很想帮老同学打响上任后的第一枪,帮老同学站稳脚跟,从昨晚被紧急抽调进专案组到现在一直没睡。
接到老部下电话,他走出会议室低声问:“朝阳,什么事?”
“刘所,没别的事,我只是不放心,想问问有没有进展,我们巡逻队能不能帮上忙,能不能帮您做点什么?”
“进展不大。”
“怎么可能,被害人的身份不是很清楚吗?”
老同学要求严格保密,主要是担心影响不好,换言之是不想让更多市民知道。
电话那头的不是普通市民,而是分局义务治安巡逻大队长,刘建业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无奈地说:“被害人的身份是很清楚,但社会关系不太好查,社会关系一时半会搞不清楚,就很难分析出他遇害有可能存在的因果关系。”
韩朝阳看看凑过来偷听的纪老爷子,追问道:“刘所,社会关系不太好查是什么意思?”
“死者两年前因为在县城开饭店,借过好几个人的钱,加起来一共十二万四千,因为经营不善饭店关门了,借的钱还不上,被债权人告到法院,被河清县人民法院列为失信被执行人,也就是所谓的‘老赖’。但根据我们民警今天的调查,发现他跟那些‘老赖’不太一样,不是有钱不还,很可能确实没有偿还能力。”
前段时间处理过一起借贷纠纷引发的警情,当时苗海珠还说现在针对失信联合惩戒之“网”是越织越密,但没考虑到相当一部分失信者属于创业失败,无力偿还,并非有意拖赖欠款,很多“执行难”的案件其实根本无法执行,而那些创业失败的失信者也很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认为应该建立个人破产制度。
没想到被害人居然是一个失信被执行人!
韩朝阳好奇地问:“他被法院列为失信被执行人之后就跑出来躲债了,不知道他开饭店失败之后的基本情况?”
“这两年他住在哪儿,靠什么维生,都跟谁打过交道,我们现在是一无所知,所以这个案子很棘手,搞得我们很头疼。”
“有没有可能是那些债主干的?”
“几个债主全找到了,都有不在场证明,都没有作案时间。而且他总共就欠十几万,借钱最多的一个债主也不到六万,没有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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