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最后一个风水师(陈嘉嵘)》第39章


吗?可想到乔小姐忧伤、急迫的眼神,我还是打起精神出发。
363医院我来过一次,那年我们母子刚到北京,老不死的外公就因为胃出血在这里住院,此时我大汗淋漓地望着这座白色建筑,回想这些,心里满不是滋味。
刚爬上四楼,还来不及喘气,立即有两个人围过来,警惕地盯着我问:“这里是特别监护区,你找谁?有证件吗?”
“我找考古所的魏建国。”
“证件。”
那俩人把手摊到我面前,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真是欠揍,这探病还要什么证件?正想发作,却见病房里探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来,那人正是魏建国,他打了个手势,示意让我过去。
“你小子恢复得这么快,吃仙丹了?”我笑着打招呼,跨进病房,这才发现里边还坐着一个人,一个神情严肃的老家伙,于是收起嬉笑的表情。
“好!我先出去,晚上再过来。”这老鬼拧起公文包,跟我打了个照面,那眼神凶得让人不寒而栗,好像我欠他许多钱似的,什么玩意?今天真是撞邪了,处处碰壁。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魏建国给我倒了一杯水。
“怎么!我就不能来?你的命还是我救的呢!”我把气全发到他身上,完了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嘿嘿!”魏建国腼腆地笑了笑,突然问道,“是王主任叫你来的吧?”
“不是!我都没遇到他。对了!他请了长假你知道吗?”
“知道。呃……刚刚知道。”魏建国抬头看了下走廊,确定外面没人后,压低嗓音问:“你找他有事?关系琉璃厂的买卖?”
这小子装神弄鬼的想套话,还嫩呢!我故作生气,加大声调说:“什么买卖?我只是想让他帮忙开个单位证明。”
“哦!你要证明干吗?说来听听,或许我也能帮你,毕竟你是的救命恩人嘛!”
“算你小子识相。”我开心的笑了,看来这一趟没白来,心想他既然知道我父亲的身世,肯定也知道狼咒的事,于是直言正色地说:“我有个亲人为了解咒,独自去大漠找北单于的墓,到现在快一个月了都没消息,我怕他出事,想去接应……”
“什么地方?”魏建国一下打断。
“金微山。”
“金微山连绵千里,你又知道在哪一段?”
魏建国突然变得好啰嗦,我不解地望着他,用无赖地语调说:“我就是知道。”
“好!我不问了,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要去找人,反正证明的事包在我身上,不过呢!你必须带我去。”
“什么什么……你去干吗?”
“合作啊!要知道那金微山是国境,你没证件很难进入的。”魏建国露出少见的奸笑,挤眉弄眼说道,“其实我早知道你出身盗墓世家,但也理解耿家的苦衷,为公为私,咱们不如合作,你拿你的头骨,我得我的名誉,怎么样?”
“那……是不是还跟王叔一起去?”
“他都请长假了,这次就咱们俩,不过,我敢保证,你、我、王主任、厚道伯,咱们几个肯定还会再见面的。”
魏建国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一掂量,觉得还可行,一是因为这小子我还能对付,再就是,所有秘密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怕他耍诈,况且俩人没有利益冲突。而有他出面的确方便许多,唯一担心的,就怕一路会被这闷葫芦憋死。
“行!咱们明天就出发,你身体没问题吧?”
“嘿嘿!其实我祖上也是游牧民族,大漠苍穹就是我的家,一到那,包管精神百倍、容光焕发……”
呸!还不是死鱼一样被人拖回北京?我暗暗骂了一句,突然顿悟,难怪他跟那个耶律苍狼长的一个模样,原来是有血缘关系。
……
跟魏建国约好明天上午在琉璃厂见面后,我急急忙赶回南柳巷,此时大街已是华灯初上,恰好是下班高峰时间,汹涌的人流逼满自行车道,远远望去,就像一大群蓝、黑色的蚂蚁在忙碌着。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乔小姐肯定等得心急如焚了。
好不容易回到南柳巷,却在胡同口被个黑影吓了一跳。那人原本蹲在路灯照不到的阴暗处,我刚靠近,他便骤然跳起,死摁住我的车把。他娘的!我本能地抬脚踹去,那人看似胖乎乎的,反应却奇快,一下退回墙角,扯着大嗓门喊:“天桦哥,是俺,俺是天保啊!”
“是你!你怎么到北京来了,不是在山西挖煤吗?”我跳下车,忐忑不安地望着他,心想这么突然,绝不是会有好事,但愿不是来传噩耗的。
“我……我请了病假。”天保敷衍了一句,立刻扯开话题。“我是照你信上的地址找来的,京城这么大,多不容易啊!院里那臭娘们却把俺赶出来。”
大半年没见,天保明显成熟许多,居然懂得转移视线,这倒让我有些反应不过。看他扭扭捏捏的神态,心知是有难言之隐,于是便不再追问,驮起他的行李包,俩人默默走进院子里。
“你红光满面的能有什么病?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刚进屋,我便开门见山地问。
“天桦哥!俺没救了,是……是那该死的狼咒。”
“什么?你小子破处了?咱耿家的规矩你全忘了?要是管不住就该把那玩意儿切掉……”我跳起来破口大骂,内心却十分的纠痛,除了母亲,天宝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中最亲近的一个,我一直当做亲兄弟看待,这噩耗犹如晴天霹雳,那种切肤之痛可想而知。
而这时,被开门声惊动的乔小姐正好走到门口,又正好听到这段对话,她“啊”的一声,面带羞涩地往回走。
“好好呆着,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狠狠地丢下一句话,追出去找乔小姐谈办证件的事。
乔小姐就坐在院子里的石条上,看我出来,尴尬地把目光转向身旁一株茉莉上,此时月光刚刚斜进院里,映出她一脸的复杂神色。
我把下午的事情跟她详细讲述,并说出我的看法,她凝神倾听,偶尔点点头表示赞同,最后才开口说——
“王叔这事很蹊跷,刚回来就请了长假,你猜他会不会是重返罕拉尔旗去了?”
“啊!他回去干吗?”我不由得一怔,其实内心深处也有这种猜测,只是想不出因由。
“他要拿回私自埋藏起来的金器。”乔小姐神情严肃地说:“我是这样猜想的——是他在大水壶里下了迷药,把你们三个弄晕后,偷偷下到墓里拿走所有金器,再找个地方埋起来,然后装出自己也中毒的假象。”
“你这样猜测有根据吗?这种手段其他人也可以做到,包括我。”
“好吧!我分析给你听。”乔小姐慢慢站起来,面色凝重地说:“首先,你们此行并没有外人参合的迹象,挖盗洞、下迷药、偷金器的,显然就是你们四人中的一个。你有那种无色无味,连厚道伯这只老狐狸都察觉不出的迷药吗?这个只有跑江湖或深研化学的人才会有。”
“那就是厚道伯跟王叔咯!”
“嗯!”乔小姐抬起一只手,比划着说:“厚道伯是当地向导,多次参加考古,肯定知道不破不挖的规矩,而那座契丹墓是他最先发现,如果他垂涎里边冥器的话,根本就不会指出来,更不会去打盗洞,大可等你们走后自己去发财,这么急着下手的只有千里迢迢赶来的王叔跟魏建国。
说说魏建国吧!我觉得他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现在风华正茂、前途无量,不大可能会为了钱财而断送大好前程。如果说那个盗洞是他打的,目的是找借口进行考古发掘,这个倒是有可能,但绝不会是为了偷盗冥器。再说,他水银中毒这件事也很蹊跷,分明是有人想除掉他,而最有动机,以及下手条件的,只有你那位王叔。”
“啊!怪不得他看到那个很像魏建国的面罩后吓傻了,原来是心里有鬼。”
乔小姐的分析唤起我的回忆,此时脑海中不断重现王叔的种种怪异举动,当想到封门石落下的那一刻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下冒起,蔓延至每条神经,整个人顿时僵立在原地。
这么说,封门石也是他搞的鬼。肯定是这样,他事先知道契丹的三界冢会有一条相通的暗道,那晚他盗取金器时顺便探了一下,淤泥里那行通往寝室的脚印就是当时留下的。在确定有退路之后,他便起了歹意——利用铁索吊石机关来制造一起“意外事故”,借此除掉其他人。他故意在献室里窜来窜去,目的就是探查机关触点,当第一块封门石落下后,他手舞足蹈的制造紧张气氛,哄骗其他人逃出墓室,从而被第二块封门石困死在甬道里。这样一来,我跟厚道伯就是死于意外的盗墓贼,而魏建国则成了为考古事业而牺牲的烈士……
好阴险啊!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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