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最后一个风水师(陈嘉嵘)》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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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这么说,这下面会有墓穴?”
我突然一震,左顾右盼地寻找墓的迹象,细看之下,果然有不寻常的地方——在石人身后,半隐半现地散落着一些碎石。这些石块看似凌乱,却都围绕着中间一个小石堆,明显不是自然形成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呢?
“要站在高处才能看得清楚。”乔小姐提醒一句,并侧身背向魏建国,一只手抬到胸前,偷偷指了指石人像。我立刻明白,一蹦抱住石人的脖子,再把身子往上挺,就像玩单杆,整个人骑到石像上面。这下子,一个环绕着小石碓的圆圈展现在我面前,它们以石堆为中心,直径至少有五十米,就像一个大轮盘。
“快给我下来,被人看到可就麻烦了。”魏建国急得大喊大叫,还神色慌张地向四周张望。
“你嚷嚷什么?这附近除了那个幽灵般的老鬼,还会有谁呢?”我跳下来,不怀好意地瞪了他一眼。果不其然,魏建国先是一愣,随即闭上嘴巴,怏怏地退到一边去。
“怎么样,是不是看到个大圆圈?”乔小姐微笑着问。
“嗯!很诡异的圆形墓,没有任何中原汉人的风格迹象。”
“其实啊!这摆石头的地方原先是木栏,中间石堆上应该还有一间木建筑,叫祭堂。只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全烂掉了。”
“那……人葬在哪个位置啊?”
“就在小石堆下面,很浅的,刨几下就能看到。”
“你们挖掘过这种墓没?”我把脸转向旁边的魏建国。
“没有,我们是考古工作者,哪像某些盗墓贼那样,随便挖人祖坟,盗人冥器,无耻至极……”这家伙开始泼妇般地指桑骂槐。直到他突然间想起乔小姐也是盗墓世家,才收住那张臭嘴,神情忸怩地换了个话题,“这石人真是神秘啊!他们默默矗立在大草原上,不知经历了多少个春夏秋冬。”这时,最后一抹残阳突然消失,天地间一下变得昏暗,朦朦胧胧的,就如罩上一层黑幕。我打开挂在胸前的手电筒,照了下吉普车,回头问到,“咱们是继续赶路呢!还是等天亮再走?”
“当然要原地休息了,夜里开车容易迷失方向。”魏建国抢着说,又怕乔小姐心急,便安慰了一句,“现在是夏天,太阳很早就出来的,咱们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三人回到车旁,发现天保睡得跟死猪一样,还哗哗打着呼噜。乔小姐心软,示意大家别吵醒他。魏建国倒是挺听话的,蹑手蹑脚地从车架上拉出帐篷包,还有一把提壶跟一个小铁架,然后选一处较平整的地方,铺开帐篷,三两下就搭了起来,看来是风餐露宿惯了。
“有什么要我干的吗?”我一直只是站着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开口问。
魏建国白了我一眼,低头摆弄起那个小铁架,接着从包里摸出一些木炭,淋上汽油点了起来,再把提壶放到铁架上,这才说:“帐篷只有一个,而且是小号的,就给乔姑娘睡吧!咱们三个只能在车里挤了。”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谢谢你哦!魏大哥。”
被乔小姐这么一叫,魏建国更是忸怩了,老半天手足无措,最后生硬地说:“我去车里拿点干粮来。”
目送魏建国的身影渐渐远去,乔小姐突然示意我坐到她身边,未等明白过来,却见她不知从哪摸出三五片纸屑,看似湿漉漉的,她小心翼翼地摊在火堆边烤,之后拼合起来……这时,纸上面的两行字呈现在眼前——“怀特已到边境接应,进程必须加快。”
“这是早些时候魏建国扔到水洼里,被我捡回来的。”乔小姐面色凝重地说。
“啊!怀特是谁?这应该是外国人的名字,难道这家伙跟国外有勾结?”
“嗯!我猜咱们这次是落入圈套了。”乔小姐把纸屑全部丢到火堆里,望着灰烬,黯然地说:“他们勾结境外文物贩子,利用咱们找到匈奴金棺,然后灭口,再倒卖出去。估计‘接应’指的就是交易这回事。”
“那咱们该怎么办?”
“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记住,千万别揭穿他,等找到金棺再说。”乔小姐说着,突然换上微笑的表情,我不用回头就知道,魏建国过来了。
“聊什么这么开心啊?”魏建国放下干粮,酸溜溜地说:“开心就要分享嘛!怎么我一来就不聊啦?”
“魏大哥,你年纪轻轻便功成名就,还是说说你的奋斗史吧!我们也好学习学习。”
“我……我哪有什么成就,不外是参加过马王堆的发掘工作,不瞒你说,当时百来号人数我最年轻,当然了,干的也是最脏的活。比如……”
魏建国开始语无伦次地显摆了,一想到他那龌龊的计划,我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恶心,于是站起身来,默默走向吉普车。
此时月亮刚刚升起,照得天地间一片迷迷蒙蒙,我下意识地看一眼身后的石人,只觉得它无比孤独,无比凄凉,而又无比诡异……
一夜无话,草原的早晨凉风习习,未等日出,乔小姐便叫醒众人,稍作准备后,一行人顺着朝霞向西出发了。
或许是受到昨晚字条的影响,这一路我跟乔小姐都下意识的变得沉默,天保好像有所察觉,也及时收住那张臭嘴,而魏建国本来就不是健谈之人,要不是有乔小姐相伴,他一天可能都说不上十句话。就这样,车子在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气氛中驶向金微山。到了下午,随着地势越来越高,地面上的青草渐渐稀少,原本一望无际的碧绿慢慢变成棕色,到最后,车子陷入一片黄褐色中。当魏建国停下车,倒入最后一箱备用油时,我们已经身处茫茫戈壁滩了。
“就剩这点油,能开出这片戈壁滩吗?”乔小姐把目光投向远方,面带忧色地问。
“差不多吧!不过,前面的路可能没那么好走,沟沟坎坎的,车子未必能开得过去。”魏建国拧紧油箱盖,一看乔小姐焦急的神态,又安慰了一句,“这儿离金微山不远了,穿过这片戈壁就是山脚,就算靠脚走,也用不了一两天。”
而接下来发生的情况,印证了魏建国的预言——一条深沟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好不容易兜过去,那辆吉普车却又罢工了,任凭你怎么扭动车匙,它就是一声不吭。天保骂骂咧咧地跳下车,刚站稳,突然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怎么啦?”车厢里的人都觉得不对劲,纷纷用忐忑的眼神注视着他。
“那边土丘下有条很恶心的东西。”
天保木然地说着,胖乎乎的脸已经毫无血色,一双睁大到极限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能让天保感到害怕的东西可不多,我赶紧下车,大踏步走到他身边,正想发问,眼角的余光突然瞅到一样奇怪的东西,顿时乍起一身寒毛。
一条被放大十倍、血淋淋的牛肠子,这是我看第一眼时的感觉。那东西就蜷缩在十米外的土丘拐角处,比成年人的大腿还要粗,整条呈艳红色,上面布满极其恶心的深色斑点。突然,这东西扭动了一下,慢慢地展开来身上皱环,从两端各探出一副蜗牛那样的犄角。
“啊!原来是条虫子,还是活的。”我跟天保面面相觑,彼此都感到毛骨悚然。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古道杀手——蒙古死亡蠕虫?”魏建国定定地站在我身后,变着声调说:“这东西当地人叫它‘肠蛆’,非常危险,不但会喷射毒液,还能发出电击,几米外就能致人死地……我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以为那全是牧民编撰出来的怪物,想不到今天居然有幸看到。”
“有幸?我都恶心死了,估计这辈子再也忘不掉这一幕了。”天保狠狠地吐出一口痰,可视线始终落在虫子上。
“你不知道,现在不少外国探险队都在极力寻找,就想证明它的存在。”
外国探险队?当魏建国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我立刻联想到乔小姐讲过的那条新闻——一支英国探险队在金微山失踪,只找回几具尸体。难道他们都是被这虫子弄死的?想到这,我越发对乔老头的安危感到担忧,并下意识地瞅向乔小姐。此时她刚走到我身后,或许没听到魏建国这句话,又或许是被眼前所见给吓坏了,只听她“啊!”的一叫,双手捂住脸,转身就往回跑,可没走多远便蹲在地上呕吐。
那“肠蛆”好像对地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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