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歌》第53章


,古人诚不我欺。
他守着顾旻,从他不知前路的22岁到越发耀眼的26岁,隐约也有了成就感。
那个戒指顾旻没法大大方方地戴在手上,但他把它挂在脖子上,一直贴着胸口——戒指的位置就像他们的关系,总蒙着一层纱,不能直截了当地承认。
刚开始心里不高兴,觉得委屈,现在经过这事,反而放下了。
心灵鸡汤说得对,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随时都被镁光灯追随,一举一动能被无限放大的话,未免太兴师动众,既不自由也不快活。
顾旻去广州的时候他参加了一个朋友聚会,席间陈遇生问陆言蹊,为什么不把顾旻藏在家里,省得他到处跑。反正都在一起了也没那么多顾忌。
他回家后,陆言蹊把陈遇生的原话告诉顾旻,对方那会儿正趴在沙发球上放空,听陆言蹊说完,就笑了。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顾旻偏头看他,因为视线向上,眼睛睁大了,黑白分明。
陆言蹊说:“你有自己喜欢的事,我不舍得你放弃它。一直以来,我把你当成风筝,想你飞得高一些远一些,只要线在手里,总有一天你会回来。”
那双眼睛弧度真好看,顾旻的瞳孔微微收缩,接着唇角就翘起来:“那陈总一定很挫败,觉得你投入太多,一朝被辜负,他会嘲笑你的。”
陆言蹊轻声问:“你会吗?”
顾旻:“一直以来是我在担心,哪天你不要我了。我真的从没想过会分开。”
他说这话时眼角闪着动人的光,像跃过群山的星辰。这个眼神陆言蹊太熟悉了,酒吧里第三首歌的开头,临近圣诞的街边,盛夏雨停的黎明,还有……函馆街头,下坡的道路,小雪,他看向自己,眼里都是深情。
陆言蹊低头,手指顺过顾旻的黑发:“因为我对你最好吗?”
他很少和其他人攀比,哪怕赌气和玩笑也几乎没有过。这话一出,顾旻先是愣了,随后在心里把从小到大遇见的人排了个名次,反复斟酌,思考良久,最终皱着眉、小心翼翼地将陆叔叔放在了最顶上。
关心、体贴、照拂、喜欢,循序渐进,陆言蹊把他留在身边,像保护一朵四根刺的玫瑰,无微不至,却又给他自由。
那些年朋友间开的玩笑成了真,顾旻点头承认:“对,因为你对我最好。”
秋意渐浓,在杨蒙工作室赔礼道歉后,所谓的“金主”也好,“伴侣”也罢,逐渐没有人放在了心上。顾旻继续工作,偶尔参加一些轻松的节目录制,他变得配合很多,也健谈了一些,不再那么拘谨了。
人气好像一点没被影响,反而更高了。顾旻没着急做新专辑的事,而是跟Johnny学编曲,期间参与了一个电影的配乐制作,上映时陆言蹊专程请公司所有员工去影院包场,然后逼着他们写观后感。顾旻说你有病吗,陆言蹊装作听不见。
楼陌卸下了肩上的重担不再带顾旻,但她仍旧牵挂着,不时跑来问顾旻近况如何,得知陆言蹊并没有亏待过他后,心头的大石可算落地了。
之遥已经上了小学,她到底没去寄宿学校,因为顾旻不同意。陆之遥的学校离家不算远,顾旻每天收工就去接孩子,不亦乐乎。
至于尹白岑,慕容恒用了一点不太正当的手段,从他住的小区调到监控,发现在顾旻爆出丑闻的前一周他当真上了杨蒙的车。
这段录像被送到秦屹那里,秦屹这次被折腾惨了,正需要拿一个人开刀,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连曾总也保不住他了。他没强行冷藏,换了尹白岑的经纪人和助理,只让他们接一些反响平平的通告,新专辑工作全面停止,电影也不再接别的。等尹白岺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一阵,冬去春来,接近年关时,顾旻突然在微博上发了张照片。
顾旻很少自拍,刚出道时压根不发自己的照片,因为他拍不好。后来楼陌有意让他找角度练习,拍几十张里也多少有一两张拿得出手。多年修炼,再是不会自拍的人也学会了怎么展示稍微自然的状态。
花园在冬天仍旧有深深浅浅的绿色,远处放置着白色铁艺秋千,顾旻只露了一双弯起的眼,背景意味深长地给到了陆言蹊。他在花园的椅子上处理公务,架着副眼镜,一本正经地锁眉深思,并没察觉某人在旁边捣乱。
配文字写得十分含蓄,却又颇为奔放:“先生不爱拍照,觉得自己不上镜,其实我看他真的很帅。”后面附上了《饮歌》的试听链接。
苏夙刷到这条,乐颠颠地看热闹不嫌事大,用顾旻歌词里的梗摁下转发:“这就是你一生的风景啊?”
他添柴加火,光华其他几个知内情的艺人也在评论区乱七八糟地加戏,抓紧机会调戏他,说“陆先生就是很帅”“申请师兄带陆先生参加公司年会”之类,活像顾旻才是金屋藏娇的那个,让人哭笑不得。
更多的人不明就里,看不真切,但顾旻又点了那条“终于舍得把陆总给我们看了”的评论一个赞——他好像承认了点什么,可还是遮遮掩掩的。
大家经过了和之前新闻图片的对比,确认了照片里那位眼镜先生真是传闻中顾旻的“伴侣”,才终于意识到,之前好像不是临时想出来打消丑闻的借口,而确有其事。不多时又有粉丝翻出前两年顾旻去日本拍MV那次的机场图,发现当时那个无意中拍到的、挡着镜头的有点帅的“路人”,也和照片里是同一个。
一时间,粉丝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这波不亏”还是“脱饭算了”。
毕竟顾旻称呼他是“先生”,这已经够甜蜜了。他们少年坎坷的偶像终于有了个归宿,遑论男女,不都该替他开心吗?
社交网络热火朝天地讨论着,都没人注意到顾旻发这条的时间是情人节凌晨。
顾旻窝在被子里和苏夙聊天,床头灯散出悠悠的暖黄的光。
苏夙说到“过几天彭彭发单曲你可得转发”的时候,陆言蹊洗完澡,头发还湿着就坐到了床沿,凑过来要亲他。顾旻手指一动回了苏夙个“OK”,从床头柜里找出吹风机,扑到他背上,手臂伸长插上了电源,拍拍陆言蹊:“埋头。”
伴着充盈耳畔的温热风声,顾旻仔细地捋过陆言蹊长了不少的头发,突然说:“是不是该剪了?我喜欢你头发短一点。”
陆言蹊惬意地打了个哈欠:“那就剪。”
顾旻又说:“网上都夸你帅。”
陆言蹊捏了一把他的脸:“我得配你,不然他们要说你不会挑人。”
“我的眼光一直很棒呀。”顾旻笑着说,吹着他的头发也不老实,侧头就是一个吻按在了陆言蹊侧脸。他小动作不断,简直在煽风点火,要勾出天雷才舒坦。
“我那天回家的时候,跟爸妈说了一下我们的事。”陆言蹊说,吹风机被调低了一个档,顾旻埋在他肩上静静地听。
他反手摸着顾旻侧脸:“他们觉得我老大不小,要稳定下来的话,必须补办一个仪式。但你身份特殊,不能光明正大地邀请亲朋好友,否则影响不好。现在很多地方都能……我妈提议哪个假期,我们去欧洲,美国也行,我以前拿过绿卡……”
深意已经很明确,陆言蹊分明感觉指尖触碰的顾旻的睫毛在颤抖,他的眼睛飞快地眨,生怕自己会错了意,哑声说:“去、去干什么?”
陆言蹊:“当然是正经求婚了。你还欠我一个戒指,顾先生。没有法律效果,我就图个心安不行吗?”
风声忽地停了,陆言蹊的头发还濡湿,不知情况地扭过头,刚要问,被顾旻不由分说地堵住了话。他的眼睛笑起来,陆言蹊软软地和顾旻一起倒在床垫里,伸手按住他的后脑,余光瞥见顾旻耳根一抹绯红,听他小声地说:“行,当然行!”
最后陆言蹊发间依然湿润,在枕头上晕开一大片深色的水渍。
他起床把手机充上电,错过的那两个小时里发的消息全都蜂拥而至。陆言蹊靠在床头侧了侧身,以免手机的光把顾旻吵醒,一条一条地翻。
大部分没营养,陆言蹊不想回复那些插科打诨,定好闹钟后把手机放到一边,重新钻进被窝。陆言蹊躺下后轻轻吐出一口气,回想了顾旻那条胆大包天的微博,觉得浑身都像浮在云上一般。
睡熟了的顾旻被他翻来覆去弄得哼了一声,但没醒过来,翻了个身往陆言蹊怀里拱去。
或许明天过后他们还要面对很多东西,陆言蹊却沉静如水,没有半分不安。这下彻底绑在了一起,陆言蹊这么想,勾过顾旻脖子上戴的一根铂金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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