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授魂与》第47章


方婪勉力站起来,走到何洲身边。
何洲被这样砸进来,却仍旧没有清醒,就可以知道之前小兽给他造成的伤害值有多高。虽然进入房间的方式是幸运的背部着地,但是脸上以及脖子上还是沾上了不少的玻璃渣。而他周围一圈都是玻璃。方婪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于是膝盖一沉,直接碾压在他的胸腔上。
同时,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叫醒他。”方婪看着小兽说道。
外面的阳光洒落进来,满地的玻璃碎屑折射出璀璨的光彩。
“等一下,”他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收回了胳膊,说道,“封了他全身灵力。”然后一用力,站起来坐到窗户下的白色密斯椅上,双腿交错,双手搭在扶手上。目光自上而下缓缓垂落,然后定在何洲的脸上——
“让他醒来吧。”
小兽还窝在他肩膀上大喘气,闻言一个打滚站了起来。抖了抖毛,随即一个蓝色光点拖着长长的银白色光絮飞射而出,落在何洲眉心之处。
一接触皮肤,就快速的渗透进去。何洲眉心骤亮,随即他眼皮一颤,缓缓睁开,眼睛里还带着些许迷茫,但是马上,他就清醒过来。
在意识到现况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探自己体内是否被设下了什么禁制,或者是受了什么伤害。果然——
之前灵脉之中还缓缓运转的些许灵力现在竟然全部静止住了。就像是被冰冻住,无论他怎么催使都纹丝不动。何洲也算成名久矣,年少时初入此道,便负盛名。一直都是各个世家子弟争相效仿的对象。就算也必然历经艰险,却从没有像是今天这样——先是一场生死恶战,本以为获救,却被神兽坑走了灵草,这还不算,醒来之后又发现灵力被封。
这么一系列处处受挫,波澜百转的经历,却还从来没有过。
灵力被封,还是完完全全被封。
这意味着他无法催使任何法术,就和一介普通人无异。这同样也意味着,无论方婪想要对他做什么,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何洲强压下心里惊慌不安,表面上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然后看向坐在他身旁不远处的那个青年。
“道友,我本无恶意。”
他谨慎开口,同时,自以为小心的打量着对方。
方婪忍着胸口的闷痛和后背上阴寒冷厉,沉沉看着对方。何洲的小心打量自以为不着痕迹,却都被他看在眼里。
此人虽然不请自来,外表看起来肮脏可怕,却毕竟没有真的对他们出手。和当初骤然出现的灵魅子相比,虽然来意不正,却并非邪狞,甚至尚有单纯。
方婪心中更加沉稳。
“这位……,”方婪嘴角微微一抽,终究还是觉得十分别扭,说不出道友两个字。索性直接跳了过去,“不请自来,可并非嘉宾。”
何洲心里微微一松,对方语气平和,看来境况还不算最差。
正在心中斟酌着如何开口解释,然后才能签订双边友好条约之时。忽然注意力被方婪肩膀上卧着的一只白色小兽吸引住了。
这……这不是上古灵兽么?
顿时,昏迷之前的一幕幕浮现出来。他记得,他看到这个青年竟然凶猛的把上古神兽握在手里,顿时觉得这是极大的亵渎和不敬,忍不住出声喝止。没想到那白泽神兽竟然突然朝他飞来,本以为自己获得灵兽青睐,正惊喜不已,却被白泽抢走了他脖子山珍而重之,舍不得使用的无花草。
对了,他的无花草。
果然,就在方婪的手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锦囊。
何洲眼神变了变,形势比人强,若是今天他侥幸无事,日后也必要将灵草夺回!
方婪自然马上就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厉色。心中微动,随即捏紧了锦囊。
何洲目光马上一软,心疼不已的看向方婪。
这人怎的这么不懂得珍惜灵草?虽说无花草被放置在锦囊里面,未必会受什么伤害,但终究是要小心翼翼轻拿轻放的啊!
难道,无花草对他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珍贵之物?这时,就见到方婪把锦囊在掌心里随意转动了一个圈。然后随意抛到空中。接着就看到那只白泽一跃而起,啊呜一口叼住了锦囊的一角,在空中打了个圈子,巴巴的把东西捡了回来飞到方婪面前,邀功讨好。
就差摇尾巴!
简直就像是人类经常和某种人类最好的朋友玩的那种游戏。
老天哪,这可是白泽!
敢不敢放尊重点?
然而马上,他心里就打了个突。这只白泽,该不会已经认了眼前这人为主?
否则,他怎会甘心任凭对方驱使?甚至……甚至还心甘情愿被“亵/玩”!想到最后那两个字,何洲心痛不已。真想扑上去无比真诚的给神兽说,要是愿意认他为主,不,哪怕是作为契侣,他也会日日诚心供奉,不敢稍有怠慢!
白泽!那可是白泽啊!
何洲看着方婪的表情立马不一样了。不说别的,单单是这个人,能够让白泽心甘认主,那就必然不简单!
但是对方又确确实实只有第一层境界修为。
难道……?
一瞬间,何洲脑子里冒出各种不可思议的想法。
想来想去,只剩下一个最为可能。
夺舍!
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二十多岁的青年,而是一个说不定已经千八百岁,修炼到后三层境界的经世老妖。
若是那样,那他今天这种种经历就说得通了。
说不得那神兽本身就是被这人派去的,那救了自己,是为了自己脖子上的灵草还是……?
就听方婪对着何洲缓缓开口,“既然并无恶意,那么我要问你,这株无花草,你是从哪得来的?”
何洲顿时惊疑不定,说话也客气起来,“这乃是我想尽办法,历尽辛苦从旁人手中得来。”
虽然他说的委婉,更是强调自己在其中辛苦之处,方婪也一下就听明白,又是一桩夺宝之事。
他有心想要探明详情究竟,只是现在却并没有时间追问,后背上的黑色触须几乎已经覆盖了他整个手背,正顺着脖子往脸上攀爬。
何洲早就注意到方婪身上的不对劲。但是眼前这个青年身上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他竟一时之间分辨不出这究竟是不是他修炼的某种特异功法。毕竟方婪脸色平静,眼神也毫无波动,这时忽然看到他微微颤抖的指尖,心头一亮。
随即有些小心的开口说道,“阁下受伤了?”
方婪眉头微皱,有些纳闷自己是怎么突然间从“道友”上升到“阁下”的?
何洲还当是对方对自己的称呼不满。心中警铃大作,说的也是,若是对方真是如他猜测,乃是当世大能夺舍重生,自己用平辈尊称已经是大大不敬了。
立马就改了称呼,“前辈……晚辈道行浅薄,不识泰山,冲撞了尊上,还讫尊上宏量。”
方婪被对方文绉绉一段话弄得眉头更加皱紧。但是对方口气里的小心尊敬之意已然表露无遗。
这个……这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何洲看出方婪脸色更加变化多端,心中惴惴,目光落在白泽身上,顿时又说道,“是晚辈唐突了,这着些许的阴邪之气前辈自然不用放在心上,就算前辈如今道行被限,白泽素来为天下正道之表,也自能令邪狞退散。”
他这么说着,同样也是在试探对方。
若是这人真的是白泽之主,那么他就真的要好好思量一番了。
方婪已经断定这人是误会了什么。
他看了眼已经自发窝在他肩膀上的小兽,索性顺水推舟,有所保留的说道,“你说的不错,我确是受了邪狞侵体,而它,现在却使不上力。”
何洲目光变了。
方婪轻飘飘看了他一眼,随即补充道,“大概是它现在还太弱了。”
小兽立马就听懂了他的意思,一跃而起。“嗷呜嗷呜”的叫了几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是马上,他又垂头丧气把自己盘成了一个白团子,窝在方婪肩窝里不动了。
一副被人戳中伤心事的样子。
方婪把小兽拿到手里,一下一下顺着他的毛。然后看着何洲,“你可有别的办法?”
何洲心里先是恍然大悟,心中顿时更加敬畏。
现在,还,太弱?
难道,白泽不但已经认他为主,还成为了他的本命灵兽?
那可就……!
正是因为本命灵兽,才会受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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