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花朝》第61章


温香倏失,软玉不再,李修文顿时觉得有些空虚,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笑道:“那次也多亏是你机灵,临时找了个替罪羊进来,不然我也没法趁乱脱身。”
曲玲珑将茶杯注满,放在朱唇之下轻轻吹拂,又叹了口气道:“那日形势实在危急,我也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幸好小玥心思单纯,我扮作痴情柔弱,她就愿意帮我。我多怕她进门时,会瞥到你的样子,还好第二日你故意在她面前张扬了许久,也并未被她识破。”
李修文走到她身后,接过那杯她饮了一半的茶倒进嘴里,笑道:“你这小妹妹倒是天真有趣,你随便给她编了个故事,她就当了真,将你视作闺中密友,倾心相诉。正好她又和那顾勋关系颇深,想要套出些消息实在易如反掌。”
曲玲珑眼神微微飘远,过了一刻,才道:“多亏你李公子福大命大,若不是我刚好认了小玥这个好姐妹,她又刚好去了验尸房,发现了油脂这件事,我也不会想起那日吴征穿得衣服有异。”
李修文将茶杯还到她手上,顺势又一把搂过她的纤腰,伏在她耳边柔柔道:“所以我一向都说,珑儿即是我的红颜知己,又是一名得力干将,若没了你,我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曲玲珑却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盯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地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实话,那穆戎一家到底是不是你叫人杀得?”
李修文难得见她神色肃然的模样,稍稍怔了一怔,又犹豫许久,才开口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太久,告诉你也无妨。那穆戎实在太过可恶,未辞官之时成日在朝上参奏说我私吞公银,本来我在户部做侍郎做的逍遥快活,就是他害我连降三级,最后只混到个芝麻大的小职位,什么实权都没有,简直丢脸到极致。所以我不仅要他死,还要他死在极度恐惧之中。”
曲玲珑手中突然一滑,茶杯“啪”得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慢慢蹲了下去,一边低头将碎片捡到手中,一边轻声道:“仅是如此,就要灭人家满门吗?”
李修文忙一把将她拉起,握住她双手柔声道:“捡什么,也不怕伤了手。”随后望见她的神情有些异样,又摇头笑道:“珑儿是不是害怕了,你放心,对那可恨之人自然要狠,斩草就要除根,不然后患无穷。你是我的爱人知己,我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如此对你。”
曲玲珑一双墨瞳死死盯在李修文那张满不在乎的脸上,似乎在判断他这话的真假,过了许久,才吁出一口气,将玉臂攀上他的肩头,柔媚笑道:“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便让你试试那万箭穿心、肠穿肚烂的滋味。”
李修文望着她妩媚的笑意,心中顿时一荡,身下某个部位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他将手探入她的裙内,低下头顺着那光洁的脖颈一路啃咬下去,嘴中含糊道:“能死在珑儿手里,便是做鬼也快活。”
曲玲珑瓷玉般的肌肤之上顿时泛起了红潮,二人呼吸渐重,发丝交缠,空气中慢慢填满了情/欲的味道,眼看又是一场颠龙倒凤。
李修文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抬起头软声道:“珑儿再帮我做一件事可好。”
曲玲珑正被他撩拨得浑身酥麻,见他突然停下,有些不悦地眯起眼睛道:“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非得现在说。”
李修文阴阴一笑,伏在她耳边道:“我想你帮我把你那好姐妹弄到手。”
曲玲珑顿时一惊,坐直身子道:“你竟然会打她的主意!”
李修文笑着捏了捏她的粉颊,“珑儿放心,这等姿色,我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不过她是顾勋看上的人,我便偏要抢来玩上一玩。”他似是想起什么事,目光阴鸷道:“谁叫他胆大包天,竟然敢叫人打我。他现在在我爹面前正当红,暂时奈何不了他,但这笔账我可一直记得,如今我便要以最有趣的方式还给他。”
☆、第52章 一室春
绿柳低垂,落花漫地,城东一条僻静小巷之内,响起了马车的辘辘之声。马是大宛宝马,车板是紫檀楠木,青灰色的纱帘将琉璃窗牖遮得密不透风,显示这坐车之人身份必是不俗。
马蹄轻踏,自垂柳下行过,车轮将满地落花碾出两道殷红的轨迹,最后稳稳停在了一处宅院之外。
高墙朱门,隐于巷内,一人着墨绿缎袍从车上走下,伸手将朱门上的铜扣拉开,缓步走进院内。盛春时节,院内的花开得正艳,一只杏花斜斜地自篱笆内伸出,挂住了他的缎袍,他眸间闪过怒意,伸手将花枝狠狠折断,扔在一边。随后嘴角又挂上抹笑意,走到一间房门前,手指轻叩。
门很快就开了,屋内幽香萦绕,美人如玉。门边一张倾城面容,淡漠地望着他,美目中透着些许疲惫与厌倦,来人笑意中又添几分殷勤,伸手抚上她的脸颊道:“珑儿还在闹脾气?”
曲玲珑将头一偏,避开了他的手,不言不语,抬步就要走出门去。李修文忙将她拦腰抱住,轻声道:“好珑儿莫要生气,改日我再好好补偿你可好?”曲玲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瞪了他一眼,道:“你李公子吩咐我办的事,我又哪有资格生气。”然后向屋内指去,冷声道:“一时半会醒不来,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似乎一刻也不想多留,快步走出院去,登上了候在门口的那辆马车。
李修文讨了个没趣,却只是无所谓的摸了摸鼻子,把房门带好,朝内走去。只见香床锦被之内,躺着一个黄衣女子,她双目紧闭,眉头锁得死死,显然在昏迷之前,受到极大的震动。李修文端详了许久,摇了摇头道:“怎么看也不过算得上清秀而已,不知道那顾勋是看上你哪一点。”他顿了顿,又邪邪笑道:“不过无妨,我很快就会知道了。”说完便伸手往她胸口处探去……
窗外一只乌鸦惊声叫起,扑棱着翅膀飞上空中,一路盘旋,落在了正在稳稳向外驶出的马车之上。
曲玲珑靠在锦垫之上,被窗外的鸦声吵得十分烦躁,她伸手赶走车顶上的乌鸦,回头又望向了手中一直握住的香囊,仿佛又看到薛玥那张永远澄亮、不染杂质的双眸。
“曲姐姐,上次是我不对,不该随便窥探你的私隐,这个香囊是我亲手做的,里面放了天竺花和百合,有安神的效用。我看你最近神情憔悴,一定是睡得不太好。你把这香囊放在枕下,便会睡的安稳些。”
那人笑意盈盈,将手中香囊递到她手上,又道:“我仔细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我信你说的那些话一定不是在骗我。曲姐姐一定有自己的什么苦衷罢。”
马车这时不知绊到何物,猛地颠了一下,曲玲珑心中一悸,眼前的笑脸突然变成了一张满含悲伤与失望的脸孔,“曲姐姐你为何要骗我。你说这里是你新买的宅子,可你连路都不熟悉,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而她却慌张地往后退去,扭过头,不敢再看那双眼睛,“你终于还是发现了,可惜太迟了,你今日吃的糕点里已经下了迷药,这次,就算是我对不起你罢。”然后她听见有人重重倒了下去,仿佛也砸的她心中一阵隐痛。
曲玲珑嘴角浮起冷笑,在心中叹道:“曲玲珑啊曲玲珑,你既然走了这一步,又何必还在这里惺惺作态。”想到此处,她眼中闪过决绝之意,将香囊狠狠掷出车厢,淡红色的香囊,跌落在尘土之中,被车轮狠狠碾过,细碎花丝四散开来,被风吹得散落无踪。
曲玲珑觉得全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干,闭上眼重重向后靠去,以至于并没有发现,在她驶出巷口之时,有另一辆马车正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一路疾驰。
顾勋坐在马车之内,一颗心也随着马车上上下下不断颠簸,他已经许久没有过像如此这般心惊肉跳过了。他稳了稳心神,将手中揉成一团字条慢慢展开,字条里以娟秀的小楷写着:“玥有难,速去双茶坊西柳巷李府相救。”如果他没有记错,那里正是李元甫的宅院之一,难道……,他不敢再想,忙催促前面的车夫将马车赶得再快一些。
半个时辰之前,他从大理寺散值之后,有一个孩子说是受人之托递给了他这张纸条。他初时曾怀疑过这是个陷阱,当他赶到薛府,却只见到了满脸戒备与不快的玉面罗刹。薛玥不在家中,就一定是在酹月楼,可绿芜却告诉他,薛玥与曲玲珑一同外出,已经走了很久。他心中大震,曲玲珑、李修文,他竟从未怀疑过这两人的关系。若曲玲珑背后之人不是和李修文有关,穆戎又怎么会查到她的头上。自己竟然会忽略如此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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