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重生上位史》第430章


“喜欢便好。”朱常洵笑嘻嘻地指着自己的儿子,“待你表弟大了,叫他同你一处耍。”
“哎!”这回熊泰宁应得很爽快。
熊廷弼知道他们姐弟俩必有许多话要说,哄着儿子出门,“玩去吧。”
儿子一离开,朱轩姝的眼泪就又涌了出来。她近前去上下摸着弟弟,“高了,瘦了,还结实了。要是到了母后跟前,她一准儿认不出来。”又朝张素娘认认真真地行了一礼,“有劳弟妹替我照顾这不肖的弟弟。”
张素娘慌忙回礼,“这是我……是奴家的份内之事。”她抬眼偷偷打量着朱轩姝,这就是天家的公主啊,皮肤看起来好嫩好白。年纪似乎比自己还大?可瞧着却比自己年轻许多。
朱轩姝上前去拉她,“躲什么,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何况我家四弟妹又不丑。”她看着朱常洵,“今儿便留下吃个便饭吧。我同素娘去说话,你们男人自有事儿要谈。”
朱常洵朝姐姐点点头,由熊廷弼领着去了刚收拾出来的书房谈论努|尔哈赤的事。
朱轩姝带着张素娘去后宅的花园里头说话,把朱常洵小时候的事儿卖了个底朝天。说着说着,自己的情绪也高涨了起来,一扫先前的悲伤。
她相信自己弟弟的能耐,往后呐,这辽东一带必定会安稳下来,再不惧北夷犯边。
努|尔哈赤早就料到了大明朝会闭市,不独朱常溆不断地从蒙古女真的手里备下军需物资,努|尔哈赤自己也不断地通过边境贸易积攒自己所必需的物品。他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既有了这等心思,没有万全准备,断不会称帝。
病重的额实泰躺在屋中,听着外头热闹连天,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消息送到努|尔哈赤跟前的时候,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将自己早就备好的反明檄文拿出来,给诸位贝勒看。“我意已决,今岁必征大明!”
九月,努尔哈赤开坛祭天,当众宣读“七大恨”,至此大明北境再无安宁之日。
纵朱常溆早做准备,又有熊廷弼调兵遣将,朱常洵奋战于前线。但与努|尔哈赤交手也是胜负各半。辽东的战备不比京师和漳州,军士不惯于用火器,更偏爱于近身肉搏。
可在马战上,谁能和蒙古女真相抗衡。何况努|尔哈赤早已同被林海萍逼得走投无路的佛郎机人勾结,买得大量火器。
熊廷弼苦于辽东士兵训练荒废已久,武备又更不上,只得一面拖延,消极应对,一面对内加紧训练。他已是根本顾不得家中,日日都歇在军营里。
生产后的朱轩姝做完月子,就一肩挑起了所有事,带着所有随军家眷操持庶务。日子自然不比在京城的时候舒坦,但她觉得自己活得更有滋有味。她为天家女,弟弟上阵,她也绝不能被落下才是。
努|尔哈赤心知大金不比大明朝幅员辽阔,一旦战事陷入胶着,首先垮下的不是大明朝,而是自己。在经过精心筹备后,他决定率两万人马突袭抚顺以东诸堡。
熊廷弼被打的措手不及,第一次大败。他一面上疏奏请朝廷增兵救援,一面亲自带兵奔赴战线。谁料努尔哈赤肆掠一番后,竟退了兵,放弃了部分占领之地,转而攻向大都和清河。
不等熊廷弼增援,两地相继失守。
熊廷弼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如果再继续被努|尔哈赤得逞,便是他为驸马,也不得不自请谢罪。
京中的朱翊钧和朱常溆连夜召集百官商讨对策。两人极力反对召回熊廷弼,从国库、私帑拨出两百万两,又点了江浙闽善火器之兵火速前往襄助。
八万余人马源源不断地进入辽东地界。
努|尔哈赤从大明朝的奸细口中得知情况,在看了许久的舆图后,手中的匕首钉在了抚顺东浑河南岸的萨尔浒。李如松曾经在这附近险些丢了性命,努|尔哈赤相信长生天会在浑河赐予自己最大的祝福。
萨尔浒,这个名字令郑梦境和朱常溆胆战心惊。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这里都将成为大明朝的转折点。
心忧大明未来,又对远在辽东的儿女提心吊胆,郑梦境的身体终于垮了。
万历三十五年冬,中宫病重。京城中一片愁云惨雾。
就在这当口,朱翊钧突然提出要去天坛祭祀。虽说这几年却也天灾不断,不过好歹朝廷先一步推行种植了甘薯,所以情势还能稳定。百姓能吃得上饭,民变少了许多不说,那等别有用心之辈起事,也极难招到人。
许多人并不理解为什么天子好端端地说要去祭祀。谁都知道当今天子随着年岁渐长,对这些是越来越不耐烦,这回主动提及,不免叫人感到奇怪。不过辽东战事吃紧,也许今上是为了能赢的战事才去祭祀的。
唯有几个同朱翊钧离得近的人才知道,天子哪里是想为万民祈福。
他为的,乃是病重的中宫。
可这是不能说出来的,所以朱翊钧只能用为大明朝祈福的名义前往天坛祭祀。
这是好事,朝臣们没有理由拦着,便由着天子了。
就像许多年前那样,朱翊钧并没有选择乘坐銮驾,一路步行前往。他已不是过去的那个少年了,腿脚有些不大灵便,走不了多少路就开始气喘吁吁。
半道上,天降大雪。鹅毛般大雪花飘在朱翊钧的身上,遮住了他所穿的冠冕服原本的颜色。远远看去,他的头发似乎在一夜之间就白了。
王义和陈矩今日一同伴驾。他们心疼时不时就要停下来歇口气的朱翊钧,不断地说服着他坐上身后的銮驾前往天坛。
朱翊钧摇摇头,坚持着自己。
都说心诚则灵。如果他连这点路都走不了,又有何脸面向上苍去祈求他的小梦恢复康健。
这一段路,看起来似乎总也走不到尽头。等朱翊钧好不容易走到天坛时,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给浸透了。他在看见天坛的时候,一下子就失了力,险些跌在地上。得亏身后的陈矩、王义将他扶着。
将身上的衣服给换了,朱翊钧站在天坛前,心中默默地祈祷着。诸天神佛,列祖列宗,不肖子孙朱氏翊钧在此,求将身上的寿数分与中宫郑氏。
朱翊钧合上眼,在这天地苍茫之间,孤独地向上苍述说着自己心中唯一的哀求。
只要能成,往后自己便是再不喝药,日日吃素休沾了荤腥,再不有奢靡之举,言出必行。
这是所有人第一次见到如此虔诚祷告着的天子。
朱常溆这次并未跟着父亲一起出宫祭祀。他坐在郑梦境的榻边,鼻端萦绕着的药味已经闻不到了。不是因为散了,而是因为习惯了。
郑梦境一动,朱常溆就感觉到了。“母后。”他从绣墩上站起来,给郑梦境掖了掖被角,“可有觉着哪里不舒服?”
郑梦境已经没有力气完全睁开眼睛,她虚张着眼,笑得很是苍白。“你的声音,怎么这般沙哑?我没事儿,你去歇着吧。”
朱常溆把嘴抿成一条线,“洵儿来了信,说等这次赢了就回来。”
“嗯。”郑梦境笑着闭上眼,又睁开,看着朱常溆良久,“你做的很好。”
朱常溆怔愣住了,听着母亲有些莫名的话,心中一时触动,目光变得婆娑起来。
郑梦境接着道:“当日是我不该将你的路给拦了。若是你早一日做成皇太子,兴许能更早些地做出改变。”如果没有那些事,兴许儿子就不会离开自己了。
她的目光转向了明黄色的帐子,“明明我身处后宫什么都做不了,却偏偏要将你的路给挡了。”
“母后、母后是为着我好。当时哪里知道后头的事,”朱常溆用力咬了牙,努力地把眼泪给收回去。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母后可要好起来,到时候二姐姐和洵儿会一起回来看你的。大姐姐也说在路上了,下旬就到京城了。”
郑梦境缓缓摇头,从被子底下摸索着伸出手来,握住朱常溆。“我不在了,之后的事,便交给你了。”她笑起来,眼角的皱纹越发显得深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辜负了……”
话还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母后!母后,别说话了母后。”朱常溆用袖子把泪给擦了,“母后是千岁,福泽深厚。”
郑梦境笑了笑,“傻孩子,哪里真有什么万岁千岁。你见哪个祖宗真活到了万岁吗?”
“母后若不在了,这世上便再无人帮衬着我了。”朱常溆的眼泪再止不住。“芸儿年轻,经不起事。校儿也还小,妼儿总爱粘着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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