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帝凰》第544章


名字里有丹,对墨家大权有想法,年纪在十七八岁……墨远帆根本不用费劲去猜,都知道这个人是谁。
还有。
从进府到现在,墨华的一字一句听着都是在说墨家内乱的事,可字里行间每句话几乎都是在维护墨尧的地位……他是知道了什么?
墨远帆抬眼看向墨尧,眼底一丝阴霾划过。
“大哥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墨华似乎直到现在才看到墨尧的状态不太好,担忧地蹙起眉头,“身子不舒服?”
话音落下,墨华分明看到父亲投向墨尧的眸光刹那间变得犀利而冰冷。
墨尧眉头微锁,并未转头去看墨远帆,只是缓缓摇头:“偶感风寒,休息几日就好了。”
“偶感风寒?”墨华皱眉,“大哥的脸色看起来太苍白,还是让大夫过来看看吧。”
墨尧似乎还想摇头,可墨华态度难得强硬了一回,语气淡淡:“刚好我此次回来,陛下派了些人给我。”
话落,也不等自己的父亲和大哥说什么,便径自道:“来人。”
一个身着黑色劲衣的年轻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垂眸:“天机君。”
墨远帆心里一凛,这才真正意识到墨华如今不仅仅是墨家次子的身份,还是陵国女帝的皇夫,名正言顺的皇族中人。
“给大哥把脉看看。”墨华吩咐。
“是。”
黑衣男子走到案前,语气淡漠:“请大少伸手。”
墨尧眉头轻皱,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不用麻烦——”
“大哥。”墨华语调微沉,“只是把个脉而已,大哥难道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墨尧语塞,只是喉咙突然一阵发痒,他忍不住低低咳嗽了几声。
墨远帆的脸色再度变得难看起来,攥紧了手,他淡淡道:“墨华,虽然你现在是女帝皇夫,但回到家,你还是墨家次子,这般在你大哥面前摆架子,合适吗?”
“父亲误会了。”墨华转头看向墨远帆,语气温和而不带丝毫锋芒,“我不是在摆架子,只是有点担心大哥的身体状况。”
“你大哥不是说了,只是感染风寒——”
“既然只是感染风寒,大哥为什么不肯让人把脉?”墨华蹙眉,显然是担忧,“父亲应该劝劝大哥别如此逞强。他是墨家家主,偌大的家业都落在他的身上,若身体当真出了什么问题,墨氏该怎么办?”
墨远帆神情阴郁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你太多虑了。这次回来打算待几天?女皇陛下给了你多久的期限?”
第1474章 孰轻孰重
“两三个月吧,也不一定。”墨华说完,转头看了墨尧一眼,“如果大哥不想我在场,我可以先回避一下,请大哥莫让我担心。”
说完,转头看向父亲,便转身往外走去。
墨远帆冷冷瞥了墨尧一眼,跟着走了走去。
穿过庭院,走到远离书房的回廊上,墨华声音沉寂了几分,“父亲觉得我跟大哥长得可相像?”
墨远帆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神色微变。
“我方才仔细端详了大哥的五官轮廓,发现我跟他长得其实很像。只是大哥一向威压较重,眉眼冷漠疏离,让人觉得不可亲近,便是我这个弟弟以前也敬他畏他,而不敢过分亲近他。”墨华抬眸看向远方蔚蓝天际,“可今日我才发现,素来冷漠强硬的大哥,居然也有如此虚弱的时候。”
墨远帆淡道:“你想说什么?”
“大哥是我的亲兄长,有着血缘关系的嫡亲大哥,我们一母同胞,拥有同一个父亲。”墨华转头,眼睛里仿佛透着清冷的光,“我不想知道父亲是从何处听来的挑拨之言,也不想知道父亲为何会有那么狠的心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怀疑……当然,也由此怀疑了自己的妻子。总之那些陈年往事,我不想去翻开。”
墨远帆表情骤变,神色阴沉了两分:“这些都是你大哥告诉你的?”
“大哥?”墨华讽刺地笑笑,缓缓摇头,“大哥若要告诉我,不会等到现在。我也不会去问大哥,即便他受了这么多年的不公,也不可能在我面前诉苦。”
顿了顿,“我打小是兄长带大的,父亲对我只有生养之恩而未尽教导之责,便应该理解我与兄长感情甚笃,远远超过父亲。”
墨远帆冷冷咬牙。
“我想告诉父亲,我这趟回来的确是因为有人陷害我,陷害我的人是谁,我心里一清二楚。”墨华转头,注视着父亲的眸光清透而平和,“墨家掌权之人只有大哥,如果父亲觉得这点不符合您的期待,非要对大哥不利,那么我不介意让墨家成为我在宫里立足的筹码。”
墨远帆眯眼:“你说什么?”
“昨晚的八个人死于我的命令。”墨华嗓音清淡,“若有必要,父亲新纳的小妾和我那刚出生不久的弟弟,也许有朝一日也会发生什么意外,父亲大概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放肆!你敢威胁我?”墨远帆冷怒。
“父亲如果要认为这是威胁,那就当做是威胁好了。”墨华道,“我只希望父亲能善待兄长。”
墨远帆怒吼:“别忘了我是你的父亲!”
“那么就请父亲恕儿子不孝。”墨华神色平静,丝毫不惧,“方才我已经说了,父亲对我有生养之恩,而大哥对我有教导之情。若要论孰轻孰重,大哥在我心中地位远比父亲重要。”
语气微顿,少年温和的嗓音里透着前所未有过的冷绝意味,“所以,若是有人要伤害兄长,不管这个人是谁,我都不会坐视不管。”
第1475章 慢性毒
墨远帆眼底的怒火已经接近沸点,墨华却并没有跟他多聊的意思:“至于族中逝去的八位叔伯,还是劳烦父亲去处理吧。大哥身子不好,这几天需要好好静养。”
说罢,微微躬身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父亲这两个字对他来说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
自小到大父亲在他的生命里从来就没留下多深刻的印象,也未曾尽过该尽的责任。
自打有记忆开始,他就是在兄长身边长大,小时候教他读书的是夫子,伺候他起居的是侍女。
再大一些,基本就是兄长接手了教导他的责任,虽然大哥教他的方式太过严厉,常常伴随着疼痛,可无疑的,他生命里最亲近的人只有大哥。
而今知道了兄长对他苛责的原因,便是那仅有的一点怨怼也不复存在了,心境变得从容而坦然,却带起了深深的愧疚和难过。
若非他四年的逃避,也不至于察觉不到兄长这些年来所承受的苦楚。
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过世,以前墨华未曾多想,甚至怀疑过父亲与自己不亲近是否跟母亲早亡有关。
现在想来,倒是他太天真了,父亲大概从未对母亲的死有过多少难过,甚至于……如果大哥早早就知道了一些什么,那么是否代表母亲在世时其实就知道丈夫对她的怀疑与疏离?
若一个女子被丈夫怀疑不贞,心里所承受的屈辱和压力足以把她逼疯。
想到这里,墨华心头划过一丝钝痛,想到昨晚隐卫的调查结果,当年母亲是被人掳走过几天,也就那么巧的在被救回来之后大半月里大夫查出有了身孕。
可母亲性子刚烈,断然不可能让自己被人轻薄,况且掳走她的人只是想要钱,并没有对母亲不轨。
但这件事却在父亲心里留下了阴霾。
墨华心头忍不住替早亡的母亲感到难过,作为丈夫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儿,反而在出了事之后对妻子疑神疑鬼,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怀疑不是血脉。
墨华昨晚还想着还母亲清白,可此时却打消了这个念头,母亲从来就是清白的,无需谁来证明,父亲这些年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若他愿意相信母亲,那么只看大哥的容貌便该不会再多生无谓的怀疑。
他只是不想承认自己那些年里错待了妻子,不想面对现实,所以宁愿相信大哥不是他的儿子,那么自私又冷酷的,逃避着自己的罪行。
既然如此,母亲是否清白对他来说,也无所谓了吧,他在乎的从不是母亲是否受了冤屈,而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颜面。
“天机君。”黑衣男子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恭敬回报,“墨大少中的是红霜,是一种慢性毒。”
红霜?
墨华没细问,只道:“能不能解?”
黑衣隐卫点头:“能。”
墨华松了口气:“能恢复如初吗?”
隐卫点头:“解了毒之后,需要三个月调养。”
三个月。
墨华微默片刻,“我知道了,你现在去准备吧。若要用人,可以跟府中的管家说。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