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贤后》第26章


充实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年底,大业五年十二月二十八一早,高氏母子几人刚吃过早饭,长孙炽带着儿子长孙仁和四房的长孙顺德到了,高氏眼见长孙炽这么一大早赶到了别庄,吃了一惊,以为府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起身站起来行礼道:“年关将至,大兄想必杂事繁多,却在这个时候亲至别庄,可是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是专程来接弟妹、辅机、玄同和观音婢回府过年的,今年是二弟过世的第一个年,族里有专门为他举办的家祭,这天寒地冻的,路又不太好走,我寻思着弟妹一个带着孩子回去也不是太便利,就领着仁儿和顺德一起过来了。”长孙炽虚扶了一下,笑着开口道。
“大兄此举实是折煞我了,高氏惶恐。”高氏闻声不由一愣,起身之后,神色颇为不安,她着实没料到长孙炽是来接自己回府过年的,就算长孙府中要派人来接,派长孙顺德和长孙仁已足够,长孙炽是长孙晟的兄长,又身居高位,接弟妹和几个侄儿回府过年,哪用得着他出马。
按常理来论,接高氏回府过年,确实用不着长孙炽亲自出马,但分家的时候,以及分家后长孙安业的一系列行为实在太过混账,长孙炽深感二房对不住高氏母子,一来心头愧疚难安,二则担心高氏母子心里对长孙二房存了解不开的心结,这才有了今日之行,
“弟妹莫要如此,弟妹心里若还把我当成大兄,就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我知道,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实在是我二房对不住你们母子……”长孙炽见状连忙开口道。
长孙炽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高氏哪能不给他这个面子,其实即便长孙府中不派人来接,高氏也是要回去的,她不可能在丈夫的第一个祭辰的年节就不出现在家族的年祭上,只是没人来接的话,回去住哪是个问题,现在长孙炽亲自过来了,这个问题自然不用她再操心。
她将这两日已经收拾好的东西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带着三个孩子随长孙一行启程,回到洛阳城后,长孙炽直接将他们送到了祖宅,他来之前,已着人将二方祖宅的房子整理好了一个院子,以供高氏母子等人居住。
长孙氏是洛阳排得上号的大族,他们仅主脉的宅院占地面积就足有数顷,每一房都有一进近三千坪的大宅,每个大宅共有八个院子,每个院子都有三正三偏方外加数间耳房,佣仆主人一同可以住十数口人。
长孙氏二房到了长孙炽这一代一共有兄弟三人,长孙炽和长炽晟是嫡出,每人有三个院子,另外庶出的长孙伯謩有两个院子。(长孙伯謩长年在外任职,极少回来。)长孙炽身为二房的嫡长,又是这一房现在世的身份最长的一个,为高氏母子安排一个院子,任谁都没话说,他命人收拾出来的院子正是长孙晟名下的三个院子之一。
一个月前,长孙安业霸住祖宅的院子,不让高氏母子过来住,若非高氏母子不想与长孙安业闹得太僵,劝住了长孙炽,长孙炽当场就请了家法,处理了长孙安业,后虽被高氏母子劝住,不代表他就将此事给忘了。
以长孙炽的老练睿智,哪里瞧不出来此事除了长孙安业自己确实混之外,中间没少三房的手笔,当时他不好直接朝三房开炮,就暂时忍了下去,经过这一个月的缓冲之后,该处理的他已处理得差不多。
高氏眼见长孙炽将他们送到祖宅,也不惊讶,他们回府过年,除了祖宅一时也没有其它地方合适住,让她惊讶的是,长孙炽将他们母子送到祖宅之后,又道了一句:“弟妹,过完年后,你们就住这里罢,别庄风景虽然不错,离城里却远了些,过完年,辅机和玄同都该去上学了。”
高氏听得此言不由一愣,下意识的抬目朝长孙炽望了过去,长孙炽是成了精的人物,哪里不知高氏心事,接着又往来道:“安业那边我已和他商量好了,将军府的宅子他住得很舒心,一时半会不会搬到祖宅来,弟妹只管住住这里就是。”
“辅机,最近一个月咱们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待长孙炽离去之后,高氏颇有些疑惑的看着儿子问了一句,这一个月的时间,她住在别庄中,没有过问过外界的任何事,但长孙无忌不一样,中间他回城过一次,还和高士廉和李二郎通过几次信。
“没什么事,就是伯父升官了,伯父病好后入朝不久,当今陛下就任命他为民部尚书,并摄左候卫将军职。”长孙无忌答道。(民部即后来的户部)
第三十五章 年节(下)
高氏听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长孙炽这一高升,三房便不敢再跳站出来和二房打擂,当今陛下这个时候行事还颇为英明,而三房因蜀王杨秀之故,虽一门双公,却多少有点犯陛下的忌,二房虽只剩长孙炽一人在朝为官的人,可长孙炽却深得皇帝倚重。
三房之前之所以敢力挺长孙安业,说白了是以为长孙炽已病入膏肓,无力再支撑二房,谁料本已病得奄奄一息的长孙炽突然好了不说,还被当今圣人再次提拔,授以重权,他们若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和二房打擂,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被皇帝趋机利用这个机会把他们给收拾了。
薜国公长孙洪和管国公长孙宽都是在官场上滚了大半辈子的人,自不可能脑子里装的全是草,在没有什么大利益可图的情况下去干这种高风险的事。
高氏自幼跟在父亲和兄长身边,受他们言传身教,虽从未涉足政坛,眼光却是相当不错的,长孙无忌一说,她便想明白了其中关节,高氏能想明白,过完年,马上就十六的长孙无忌自然也想得明白,为此,他看着母亲那一脸恍然的神色,不由笑嘻嘻的跟了一句:“阿娘,正如大伯所言,以后咱们安安心心的住在这就是,等儿子考取功名,得了圣人青眼后,就置办一栋更好的宅子,把你们都接出去。”
“你现在连半点功名都没有,倒是学会大言不惭了。“高氏闻声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阿娘,你这可是小瞧儿子了,儿子的授业恩师今年年初的时候就说过:辅机各门课功都很出众,特荐我明年下场参加恩科,当然,现在怕是不行了。“长孙无忌一听,立即嚷了起来,可话说到一半复想自己现尚在守孝,三年内不能参加功名科考,后半截话音顿时小了下去。
(备注,古代科举制度从隋朝开始才形成,至唐完善,隋朝科举,因尚处于草创时期,制度并不完善,参考应试者仍多以官员和官方教员以及民间有声望的学者举荐为主,与后世不同的是,此时科考举尚无秀才、举人和进士之分,能被授于秀才者即可为官,据史料记,秀才称号要过殿试后才能被授予。当然,作者君对此了解有限,具体如何仅是是一知半解,不对之处,尚请专业人士见谅。)
“阿娘知道我儿很优秀。“高氏瞧着他那模样,忍不住有些好笑的安慰了一句,站在高氏身旁的长孙小娘子和无逸则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边笑边朝无忌挤眉弄眼的扮鬼脸。
不说高氏母子的心事,但说长孙安业近日心情极为暴戾烦躁,在此之前,他日子过得还是比较舒畅的,虽说家产的分配比他想的少了许多让他郁结了好些天,可高氏母子最后却成功的被驱离了自己的视线,不仅将军府归了自己,祖宅也没他们的立足之地,说是分家,实和驱逐没什么区别,对此,他分外得意,就连家产分配不如自己心意的郁结都被冲淡了许多。
哪知这种得意不过持续了二十多天,他就被人当头一棒给打醒了,腊月二十五傍晚,伯父长孙炽来到自己的府邸,只和他说了一句话:三日后,他要亲自去将高氏母子接回祖宅过年,并且过完年后,高氏母子也会一直住在祖宅,自己若再敢无端生事,家法处置。
长孙安业被长孙炽这句话给敲得晕头转向,脑子嗡嗡作响,若非心里一直畏惧这个大伯,只怕当场就要发飙,长孙炽说完这句话后,也没管他的反应,就直接离去,第二日,长孙安业就跑去找三房的长孙宽,结果可想而知……
“滚出去!“一个容色俏丽的丫环端着一壶茶进了长孙安业的房间,结果没两分钟,却被长孙安业砸破了脑袋赶了出来。
“夫君这几日在家里不是砸东西就是打骂佣仆,若惹出了人命,不用婆母他们再出招,你这辈子也就差不多到头了”将奉茶的丫头驱离之后,长孙安业余怒不息,仍在房里乱砸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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