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明珠娇宠》第70章


明珠逃跑成功,不免心头大喜,不停地催马快行。她并不会骑马,只是这匹马是队伍中惟一的脚力,不冒险赌一把,她永远也没机会逃跑。此时此刻,内心的恐惧早已被逃跑的欲望压倒,她也管不了许多,一个劲地踢着马腹,希望它跑得再快一点。不管去哪,先逃离那帮人再说。
可惜天不遂人愿,马儿突然一声悲鸣,前蹄跪地,痛苦地倒在地上哀嚎,将明珠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明珠爬起来,这才发现,马臀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整个匕首都没在马身中,只余一个把手在外。这是多大的力道啊!明珠惊诧地四下张望,赫然瞥见一个年轻男子阴沉着脸,朝自己走来。
左安?明珠想到这个名字,便觉心惊肉跳。他的眼睛锋利如刃,冰冷如霜,明珠在他的逼视下,感到遍体生寒。
她不住地后退,突然踩到了一截断枝,脚下一绊,便摔在了地上。背后撞上了一棵粗壮的大树,她还想退时,却已经避无可避。
男人悄无声息地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女子眼中的惊恐,心里竟产生了一丝久未有过的得意。
“你很怕我?”
男人的嘴角扯出一丝淡笑,两指在明珠的脖颈前轻轻一点,明珠忽然觉得喉头一松,喘息片刻,已是能发出声音了。
她定了定神,强自压抑着心底莫名的战栗,抬头,冷笑道:“不,我只是可怜你。”
“可怜我什么?”他忽然弯下身子,蹲在她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颔。
明珠想转头甩开他,可脑袋却仿佛被他的手固定住了一样,硬是半分动弹不得。
“为什么可怜我?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这片树林。”左安的声音毫无半分感情。
明珠沉默了半晌,忽然觉得下颔上的力量更强了几分,那只手捏得她生疼。她恼羞成怒,盯着左安的脸,忽地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心头。
明珠冷冷一笑,不屑地道:“堂堂西卫豫成王世子,马上要葬身邺国了。你说,可怜不可怜?”
面无表情的左安突然眸中寒光一凛,下手又重了几分,明珠疼得受不住,蹙着眉头,闷哼一声。
左安立即松开了她,转而捏住她的脖子。
“是谁告诉你,我是豫成王世子的?”他的眼睛像狼一样,亮得阴森可怖,“说不出来,我就掐死你。”
感受到脖颈上的那只手并没有用力,明珠强自稳了稳心绪,冷然道:“这还需要谁告诉我吗?京城里挨家挨户搜查,找的不就是天牢里李代桃僵、被人替换出去的豫成王世子慕容安?每次见你都换一副容貌,显然你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尊容,该不会是为了躲避官兵吧?这么迫切地想让邺国皇帝去死,又和吴国公勾勾搭搭,借着他的权势混入皇宫,你就算说一百遍自己不是西卫人,我还不信呢!”
“你倒是聪明。”左安双眸微眯,露出危险的光,“不错,我就是慕容安。”
明珠一怔,没想到他竟然承认了。原本她也并没有几分把握,不过是想起凌宗训的话,加上这人过于神秘,随口胡诌了几句,没想到他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阳光忽然暗了下来,不知从哪冒出一大片阴云,将光线牢牢盖住。空旷的林子里,凝固着压抑的气息。
“怎么,怕了?怕我杀你?”慕容安饶有兴趣地研究着她的表情。
“呸!我会怕一个见不得光的人?成天阴沉着脸,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心里不憋屈吗?我都替你憋屈!你敢堂堂正正地站到阳光底下吗?敢光明正大地跟你的敌人对阵沙场吗?满肚子阴谋算计,只会躲在角落里,顶着别人的名头暗箭伤人……”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扇在脸上,明珠一顿,不再言语,只是愤怒地看着慕容安。
慕容安忽地笑起来,越笑声音越高,最后干脆仰天长笑,洪亮的声音仿佛要刺穿云霄。
几只鸟从树冠中飞出来,扑棱着翅膀,转眼间便消失在空中。
“笑够了没有?”明珠被这声音刺得耳膜嗡嗡作响,只得堵住耳朵,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
慕容安笑得益发猖狂恣意,笑声中似有委屈,似有嘲讽,似有愤恨,似有不甘,最后竟是笑得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说得对,说得对!我是个见不得光的人,见不得光的人!我只敢躲在角落里暗箭伤人!我没有脸,我一天换三副面孔,为的就是怕别人认出我的脸!慕容英啊慕容英,你敢不敢让世人都知道你的名字?敢不敢摘下面具,让所有人都记住你的脸?你敢不敢站到阳光下,让所有人都看看,谁才是慕容家真正的男子汉?你敢不敢?敢不敢!敢不敢……”
明珠崩溃地看着眼前状若疯癫的男人,深深觉得,他好像受过什么刺激。不过她可没耐心研究这人究竟是叫慕容英还是叫慕容安,反正都是西卫豫成王府的人,叫什么又有何分别?她急于逃跑,便四下张望起来,希望能发现有利的地形。
只可惜,那匹马是跑不了了,要不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明珠愁眉不展。
“想逃?想都别想!”慕容安忽然静下来,再次卡住明珠的脖子。
明珠只觉得他的手很粗糙,粗砺的老茧磨着颈部肌肤,很不舒服。好在他并没有使力,呼吸还不成问题。她抬起头,傲然地看着他,冷笑道:“只会在女人面前逞威风,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去报复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啊,伸手打女人,没种!”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凌宗训挑女人的眼光还真是不怎么地。”慕容安目不转睛地盯着明珠,目光锋利,仿佛要化成尖刀,生生割开她的脸,“你听好,我从不打女人,对于惹我生气的女人,从来都是一招毙命。你,是第一个例外。”
“怎么,打了我,还想让我觉得三生有幸?”明珠恶狠狠地回应着他的目光。
“你确实应该感到荣幸。”慕容安森然冷笑,“如果你知道,我将怎样对你,只怕这张小嘴就该学会沉默了。”
说完,他猛地站起身,和横斜出来树枝一起,挡住了明珠头上仅有的一丝阳光。明珠看着他的脸,在阴影中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忽然嗅到了一丝危险。
慕容安突然脱下了上衣,露出结实精壮的身体。
“你想干什么?”明珠向后缩了缩,奈何背后就是大树,退无可退。
“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凌宗训的女人,我嫌脏。”慕容安眸色阴沉。
明珠恼怒地看着他,阴沉着脸,不言不语。
“怎么,这么快就学会沉默了?我还没怎样呢!”慕容安桀桀怪笑,指了指自己的身体,道:“我就是想让你看看这身伤。”
借着晦暗不明的光,明珠这才注意到,他结实的前胸上有一道纤细的伤疤,从左胸斜斜地延伸到腹部。腹部精壮的肌肉高高隆起,凸成六块,那道暗红的伤口便是从这几块肌肉中间划过,分外明显。
明珠讶然,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没有言语。
“还有这个。”
慕容安转过身去,紧实的后背上,遍布了更多、更密集的伤口。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深浅不同,显然不是同一种兵器所伤。明珠骇然,惊呼起来,旋即闭上了眼睛。从小养尊处优的她,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伤成这样。只怕换个人,受了这么多伤,早就活不成了吧?
慕容安转过身来,对于她的反应显然很满意,“你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
“我怎么知道。”明珠想了想,又道:“战场无情,刀剑无眼。你不应该仇恨我们邺国,应该劝说你们的国君放弃征伐。战争只能带来伤害,平民百姓过得比你还惨,连命都丢了,找谁哭去?”
“战争?”慕容安蓦地起身靠近,冷冷地道:“告诉你,这身伤都是拜凌宗训所赐!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押送进京的途中!”
明珠一怔,心头有些同情起他来。不过这人是敌国世子,她只是同情他伤势惨重,内心深处并不觉得凌宗训的做法有问题。毕竟,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多死一个敌人,就少死一个袍泽。慕容安的手上,一定没少沾染邺国将士的血吧?凌宗训或许是想报复,或许是想从他嘴里撬出更多的敌国机密,总之这也没什么不正常。她甚至觉得,要不是凌宗训非要将慕容安绑缚进京,也就没有后续这么多事了,战场上一刀杀了他,能省多少麻烦。她并不知道,俘虏敌方最高统帅后,是一定要押送进京的,这是邺国军队的传统。
“害怕了?”慕容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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