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明珠娇宠》第75章


日不成为朝廷正式通缉的钦犯,那么别说他的那些亲信了,就是中立的地方官员,也会争相讨好他这个“明察暗访”的国之栋梁。
事实正如她所想,一连多日,这队“商旅”一路通行无阻,并没有一个地方官加以阻拦。明珠恨得咬牙切齿,这些官员守土有责,却严重渎职,她想方设法、尽己所能,将沿途路过的地方一一记下,准备重返邺国的时候,要在皇帝面前狠狠地告一状。
明珠原本指望守卫边防的西军能拦下这个队伍,然而可惜的是,西军毕竟只负责防卫,边关放谁通行不归他们管,何况现在的西军里并没有父亲和凌宗训这样精明的主帅,于是明珠一路憋着气,被慕容安带到了卫国境内。
尽管路上她也想尽了办法逃跑,然而三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最后一次,慕容安索性告诉她,阿飞被送提前送回了卫国都城,商旅回到卫国后,就会安排她与阿飞相见,这孩子能否活着等到那一天,完全取决于明珠是否配合。想想那孩子一片赤诚赶来救自己,明珠无论如何也无法狠下心不顾他的安危,便强惹着打消了逃跑的计划。何况此时,她已经离邺国越来越远,周围越来越荒凉,她也担心自己没命回去,便提前葬身野兽之口,想了想,还是耐心等待更好的时机吧。于是最后几日,明珠异常安分,商队平平安安地来到了卫国都城。
卫国果然如凌宗训所说,气候比邺国冷得多。这才是九月下旬,街上已经有行人穿上了冬装,张口说话,空中飘起一团白雾。
马车一路行来,路过闹市区,明珠听见了各式各样的叫卖声。然而从声音的密集程度判断,卫国都城并没有邺国都城那么繁荣,甚至连清江郡都多有不如。看来真要逃跑,最好也不要假装商贩。这里人口并不稠密,猜想商人也不是很多,由于两国交战,外国的客商更是几乎没有,假扮商人应该很容易被查到吧,还是再想别的出路好。
脑子正飞快运转着,突然马车一停,慕容安掀开帘子,一把将明珠从车内揪了出来,扛在肩上。
明珠觉得自己就像被送到集市上贩卖的猪肉一样,她想破口大骂,奈何什么也说不出来。
“世子。”
一路走来,侍从、丫鬟、小厮纷纷跪倒。
慕容安也不答话,阴沉着脸,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明珠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如果这里就是豫成王府的话,那西卫的贵人可真是太会享受了。这座王府显然依山傍水而建,府内布局精妙,独具匠心,雕梁画栋,巧夺天工。她在邺国也算见过世面,去过不少达官贵人的府邸,然而印象中,除了皇宫,邺国没有贵族的府邸能跟慕容家的豫成王府相提并论。
走过一条曲折环绕的回廊,慕容安停在一间屋外,婢女立即跪迎。
“世子终于回来了,王爷等候多时,刚刚还念叨呢。”婢女垂首,恭敬地道。
慕容安面沉如水,略一点头,便推门而入。
屋内没有开窗,略显阴森。两道宽大的帷幕将房间分隔成两个部分,外间摆有桌椅和书架,显然是个会客场所,帷幕内,隐约可见一张宽大的床,似乎有人躺着。
明珠看不清楚,努力张目远望,冷不防被慕容安扔到了地上,后背一凉。
她闷哼一声,皱了皱眉,虽然肩背并不觉很疼,但地面的冰冷,让她很不舒服。她用眼神表达了抗议,忽见慕容安双指伸入袖中,轻轻一弹,几颗珍珠便如天女散花一般,打在自己的身上、脖上,气血瞬间畅通,手脚似乎能动了,喉咙也能发出声音了。
她双手撑地,从地上站起来,好奇地打量着帷幕内的一切。突然,帷幕从内里掀开,吓了她一跳,原来里面还站了两个婢女。
视线再无阻隔,明珠恣意地打量着里面的一切。只见宽大的木床上,躺着一个枯瘦干瘪的老头,正偏着头盯着自己看。
她不看则已,这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这个老头,目如死鱼,脸颊凹陷严重。更可怕的是,他的半张脸仿佛没有皮一样,暗红的肉鼓起一个个发黑的脓包,另外半张脸干瘪得厉害,薄薄的一层皮耷拉在头骨上,枯瘦如柴。
“你可算来了。”那人声音枯哑,如鬼似魅,咧嘴一笑,露出黑黄的牙齿,愈加显得阴森骇人。
明珠惊得连连后退,却撞上了慕容安坚韧的身躯。
慕容安将她向前一推,单膝跪下,面无表情地道:“父亲。”
第56章 幽禁
“好,很好。干得不错。”床上的老人大笑起来; 欣赏地看着慕容安。
明珠心里没拧D压帜饺莅残暮菔掷保弧∷挡欢ǘ际潜徽飧龈盖妆频摹U庋胱牛弧⊙凵癫蛔跃醯仡┫蛄四饺莅玻赐蝗辉谒壑蟹⑾至艘凰壳苛业暮抟猓弧〔幌蹋弧∷只指戳送舻牟ɡ讲痪弧∶髦椴畹阋晕亲约嚎醋吡搜邸?br /> “她就是楚钧良的女儿?”老头冷笑。
“不错。”慕容安沉声道。
“哈哈哈哈哈哈……”老头大笑,眼中射出凶光; “苍天有眼!楚钧良的后人终于落到我的手里了!苍天有眼哪!哈哈哈哈……”
说完,他突然挣扎着要坐起来; 婢女见状连忙将他扶起; 取过一个靠枕垫在他的后腰上。
老头看着明珠,恶狠狠地道:“臭丫头; 你知道本王为何恨你爹?”
明珠见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心中胆寒; 面上却强作镇定; “因为我爹爹在战场上打败了你。”
“何止如此。”老头突然伸出枯瘦的手臂,指了指墙上的画作,“你看; 那就是老夫年轻的时候。”
明珠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幅画上画着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一身戎装,英气勃勃; 和现在瘫在床上的他比起来,真是判若两人。
“这都是拜你父亲所赐!”说着,豫成王突然掀开被子,一张干枯的脸因愤怒而扭曲起来,“当年射向我的箭簇居然有毒,有毒!你爹实在太卑鄙了!”
明珠朝他的腿上看去,蓦地脸色惨白,惊呼起来,不忍再看。
只见豫成王撩开的衣袍下,左腿上的长裤空落落地贴在床上,显然下面并没有肌肉支撑。
“怪只怪你爹太狡诈,我军被围,军医尽没,后勤阻断,伤亡惨重。本王率部突围,却不幸着了你爹的道儿!为了避免□□入侵,我也只好忍痛,亲手锯断了这条腿!亲手啊!”豫成王重重地捶了捶床,咆哮道:“本以为今后还可以靠拐杖支持,单腿行走,谁知右腿也受了感染,越来越提不起劲,最后完全麻木,失去知觉,再也动不了了!甚至连我的脸、全身的皮肤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黑,失去光泽,常年生疮流脓,百药不治。试问,从一个风华正茂的翩翩公子变成今天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样子,换做是你,你恨不恨?恨不恨!你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吗?一个戎马打仗、少年得志的将军,一朝战败受辱,从此再也不能骑马,再也不能驰骋疆场,甚至变成个丑八怪,连路都走不了,只能一辈子躺在这个发霉的屋子里,空负满腔热血和少年壮志,成为全国人民茶余饭后的笑谈,你能理解这种落差吗?你能吗?”
豫成王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黑瘦的脸上因为激动,涌上一丝血色。
明珠沉默地看着他,心里忽然有些同情起来。
“你倒是说话呀!怎么,想当个哑巴?”豫成王嘿嘿冷笑起来,令人毛骨悚然,“你说,我偏要你说!你不张口,我就撕烂你的嘴!”
明珠见他眼中闪过疯狂的恨意,心中忽地鼓起勇气,昂首挺胸,正色道:“战场无情,刀剑无眼,既然身为领兵打仗的将军,就要做好随时为国牺牲的准备。我不认为我爹的做法有错,‘卑鄙’二字原封奉还。古往今来,战场上身中毒箭的将军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大家面对的是同样的刀光剑影、生死一线,各凭本事罢了,输便输了,至于这么叽叽歪歪?输不起吗?对待敌人还讲什么道义?难道不是多死一个敌人,就少死一个袍泽?更何况这场战争是谁发起的?我年纪虽小,却也听老人讲过两国几十年来的恩恩怨怨。之前相安无事百余年,若非你国危机,你们慕容家的皇后想借外战抓牢兵权,两国又怎会大动干戈?你们动粗在先,掠我边疆,烧杀抢掠,手握战刀杀死手无寸铁的平民时,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否卑鄙?是否正义?如今战败,居然还有脸恶人先告状?请问,保家卫国有何卑鄙可言?我爹张弓搭弦,对着一个同样手握武器、全副武装的敌人射箭,有何卑鄙可言?有本事就避开箭雨,别让毒箭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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